“謝謝。”方遠猛喝一碗，甜甜的，真好喝。

    他又喝了一碗，咬了一大塊蘿卜，嘴里那股澀澀的苦味總算散了，喉嚨口也不干了。

    神清氣爽。

    “野外危險，我們今晚御劍趕路，爭取早點到妖界。”方遠站起來，朝莫小凡伸出手，“讓我探探你的修為?！?/br>
    莫小凡乖乖伸手，讓方遠探進他的丹田。

    “入境二重，”方遠沉吟了一會兒，“接下來你要壓住修為，不能再突破了，先好好鞏固再說?！?/br>
    莫小凡：“嗯?！?/br>
    莫小凡直接越過一階，這當(dāng)然是好，可他修煉時間太短，根基不穩(wěn)，方遠擔(dān)心他后勁不足，才會特意囑咐他收斂。

    骨齡十一的入境二階，已經(jīng)超過當(dāng)年的方遠和木棲吾了。

    “走！”

    方遠御劍而起，莫小凡站在后面，抱著他的腰。

    寒風(fēng)朔朔，兩人如流光向前飛去，期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錯路，終于在一天后找到了離通道最近的城鎮(zhèn)。

    這是座妖修和普通妖族混居的小城，名曰望歸，布局看上去和人族的城鎮(zhèn)差不多，客棧酒樓一應(yīng)俱全，不過處處都透出一股原始、荒涼之氣。檐角高高系著紅緞，房屋朝內(nèi)圍成圓，以抵御妖界變幻莫測的天氣。

    街上還算有秩序，這次沒人再盯著方遠看，偶有疑惑的，也是匆匆看過一眼。

    他們這個邊陲小城，年年看到的人族修士沒有上萬，也有幾千了。而且這些修士進來時個個都要穿黑袍把自己罩住，搞得他們很覬覦人族一樣。

    哼。

    比起刻意低調(diào)的方遠，妖族對莫小凡的興趣就大多了，才走一會兒，刻意撞上來的人就有好幾個。這里的少年少女皆打扮妖嬈，披著鮮艷明麗的沙麗，自然的流露出一股風(fēng)情，眉梢微挑時，就有濃烈的暗示。

    “喜歡我么？”一個少年直言道，“我不介意你是半妖?！?/br>
    方遠把莫小凡罩在了黑袍下：“抱歉了，他才十一歲，未成年?！?/br>
    少年遺憾的“哦”了一聲，不再追了。巨鬣吞天犬誒，他幾十年了才碰上這么個極品，結(jié)果竟然是個奶娃娃。

    莫小凡最后也披上了一件黑袍，兩人一大一小，在城里找客棧。

    靈石在妖界同樣是硬通貨，而且因為資源匱乏，丹藥也被炒到了很高的價格。方遠用一瓶下品聚氣散，就換了客棧上房半年的時間，還被眉開眼笑的店主承諾找人教他妖語。

    這也是蕭情告訴他的。

    靈石能拿來修煉，不能輕易換出去，最好用空余的丹藥來兌靈石，就能賺一大筆。

    他們要在望歸城待上八九天學(xué)妖語，也算暫時安定下來，除去日夜修煉，方遠還會帶莫小凡去街上逛逛。

    妖界的飯菜總是不合胃口，方遠就想自己和主角做一桌，來慶祝他突破入境。

    “想吃什么？”

    “rou?！?/br>
    妖界最不缺rou，大多都是妖獸rou干，又咸又膩。方遠想抓只活的，燉個雞湯。

    靈養(yǎng)滋補。

    西市就是獵區(qū)，裝滿了各種各樣剛打來的妖獸。妖族和妖獸并非一個概念，妖族頂多不吃同類，其它的就毫無心理障礙了。

    方遠走到一家rou鋪面前，籠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黃澄澄的“雞”，不管是不是真的雞，他們的口感都很像雞。

    不過這次方遠卻被攤前展開的羽翼吸引了注意：“這是什么？”

    賣rou的妖族笑嘻嘻說道：“你是人修吧？道友，這是我們這兒特有的蛇鷹，rou質(zhì)鮮美，嚼起來十分有勁道，燉湯最好喝了！”他給方遠仔細看了看：“這還是我運氣好才打到的呢！這蛇鷹當(dāng)時剛捕獵回來，體力耗盡大半，才被我一箭穿心，全保留了下來?！?/br>
    當(dāng)然，那獵物也被他抓了，但帶回去養(yǎng)了幾天，發(fā)現(xiàn)什么都不吃，越養(yǎng)越瘦，索性今天一起帶出來賣了。

    方遠點點頭：“那就要這個?！?/br>
    那妖族就給他包了，喜上眉梢：“謝謝道友了?！?/br>
    方遠便轉(zhuǎn)身離開，但剛抬腳，卻忽然聽到了一聲細弱的鳥鳴。

    “啾……”

    方遠起初還未在意，但那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甚至到了凄厲的地步，在妖族錯愕的呼喊聲中，一只干瘦的雛鳥從籠子里飛了出來——

    它的翅膀太小了，只能勉強撲騰一下，就踩到了滿是枯草和血的地面上。

    臟，

    臟！

    方遠一回身，就被一團細弱發(fā)抖的東西撞上了，一只掌心大小的雛鳥巴拉住了他的鞋面，努力的往上爬，等完全踩到他的鞋子上，才松開了一點力道。

    他朝著方遠，發(fā)出了一聲：“啾?！?/br>
    方遠愣住了，心里忽然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忍不住俯身，把它捧在了手心。

    好可愛。

    賣rou的妖族急急忙忙趕過來：“道友，這只雞不知道怎么跑出來了，沒驚擾到你吧？”

    方遠搖搖頭：“沒事，它多少靈石一斤，我也買了吧?！?/br>
    那妖族頓時眉開眼笑，比了個數(shù)字。

    ……

    *

    花了十五塊靈石買回來一只雛鳥，方遠將它一路攏著回到了客棧，放在了被窩里。

    但這只鳥剛從他身上離開，就嘶聲力竭的叫了出來，方遠被嚇了一跳，連忙把它捧起來，看看哪里受了傷。

    結(jié)果還真讓他找到了，雛鳥的翅膀根像被什么咬了一樣，撕開了好長一段口子。他輸了靈力進去，才讓它的身子抖得沒有那么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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