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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yuǎn)吐出一口氣,按捺下來,在原地打坐等待。 “啾啾?!彪r鳥舒展羽毛,跳到了他的腿上。不得不說,這個時候身邊有一個活物真是太好了,方遠(yuǎn)捧著它,親了好幾口,又把臉貼在它肥嘟嘟的身體上,不挪開了。 好暖。 “我好愛你啊,”方遠(yuǎn)好話一籮筐,神色放松,“崽崽,等回了中土,就帶你去見娘親?!?/br> 想到木棲吾,他嘴上不自覺帶了些笑。之前在船上做的那個夢,如果不算后半段,前面還是很美滿的。 話說回來,他怎么會夢到蕭情親他?嘴對嘴的時候,方遠(yuǎn)在夢里都被嚇得心臟驟停。 如果讓蕭情知道,他的小命休已。 “啾?!?/br> 鳥喙輕輕探了過來,碰了碰他的嘴唇。 方遠(yuǎn)受寵若驚,小小的鳥喙yingying的,彎彎的,他幸福的吸了一大口,把雛鳥的翅膀都揉軟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終于,黑暗中出現(xiàn)了星點晨曦,一個環(huán)形的入口在上方打開,正是還陽的通路。 方遠(yuǎn)躍躍欲試,正要凝聚靈力跳上去,卻忽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 “大師兄?!?/br> * 方遠(yuǎn)停住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背后一股陰風(fēng)忽現(xiàn),那個聲音越發(fā)清晰:“大師兄,為什么不看我一眼?” “大師兄,你看看我?!?/br> 方遠(yuǎn)卻道:“你喊的不是我,我也不是你要的大師兄?!彼K于轉(zhuǎn)過了身:“常安。” 常安從黑暗中走出,披著一身黑袍,黑漆漆的眼珠直直盯著方遠(yuǎn)。他仍是那樣清瘦斯文,甚至更文雅了,臉上帶著一抹笑,莫名詭譎。 方遠(yuǎn)一直都知道常安在觀察他。 在門派、在中土,只要他出現(xiàn),常安就無時無刻的不在盯著他。所以他是有意疏遠(yuǎn),這個看似無微不至的青年,有時會讓他感到害怕。 譬如在瑤漠秘境,秦瀾對他下手,方遠(yuǎn)原本是可以躲開的,但常安擋在了他的面前,也壓住了他。 常安聞言,輕聲道:“是啊,你不是他?!?/br> 很早以前他就察覺到了,在這個“方遠(yuǎn)”來的第一天。 “你怎么會在這里?!?/br> “我很早就跟在你身后了,大師兄,”常安擦了擦手,“只是你不知道?!?/br> 方遠(yuǎn)看著他蒼白到異常的臉,篤定道:“你不是人了?!?/br> 而是鬼修。 常安低低的笑了:“做人有什么好,像我這樣的天資,做人永遠(yuǎn)得不到想要的東西?!?/br> 做鬼就不一樣了,只要他心夠狠,進(jìn)階的速度就永無止境。 “你走之后,我便自盡了,挑的一個好日子,成了一個不錯的厲鬼?!?/br> 他說的輕描淡寫,方遠(yuǎn)卻笑不出來,如果要成厲鬼,天時地利一個不能缺,死法也必須酷烈,入鬼道時才能搏一個好“天資”出來。 而后再不斷吞噬同類,成為最兇最厲的鬼王。 “你殺了多少人?!?/br> 常安平靜道:“很多?!?/br> 他從未想過得道飛升,什么因果殺孽,什么天打雷劈,他全不在乎。 做鬼又什么不好,鬼界本就在乾元大陸反面,所謂千里之遙,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方遠(yuǎn)看著快要消失的晨曦:“你想要做什么,直說吧?!?/br> 常安微微笑著:“你想出去?我不會讓你出去的?!彼K于擦完了手,陰風(fēng)四起,無數(shù)厲鬼從他身后涌出:“我既已做了鬼,你又何必再當(dāng)人?!?/br> 方遠(yuǎn)后退一步提劍抵擋,萬化藤翻涌而出,抗住了群鬼沖擊。 兩人瞬息之間已過數(shù)招,常安出手狠辣,從前那個還有些書卷氣的青年似乎全成了泡影,只剩下這個徹底被邪念吞噬的惡鬼。 “我要權(quán)力,我要地位,死再多人也無妨!”所以他挑起了迦樓的仇恨,掀起了邊境的戰(zhàn)亂,因為沒有什么能比戰(zhàn)場更能滋生怨氣了。常安笑道:“我原本想在妖宮綁了你,但你卻跟謝卿書跑了?!?/br> “這樣也好,大師兄,這里正好!” 丹田一陣刺痛,方遠(yuǎn)咬牙避過一招:“你的大師兄不是我,我也沒有殺他!不是我要占了他的身體!” “你冷靜一點!” 常安大笑出聲:“若我沒有殺到你的面前,你可會對我解釋分毫?世人棄他如履,于我卻是性命,你又懂什么?!” “你讓我一直跟著便也算了,我就全當(dāng)不知道,可你不要我!” “是你先負(fù)我!” …… 怨鬼哭嚎,只見一片猩紅。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修真大世誰管凡人死活,哭得再兇,也不過一棒打死的功夫。 他原出于書香門第,父母恩愛;后考取功名,春風(fēng)得意。眼看嬌妻美眷,仕途順?biāo)?,卻一朝成灰,萬念成空。 凡人,哪有反抗的余地。 他成了流民,流落到了烏木小洲,混在人群中,一身瘟病交加,饑寒交迫。 即使這樣仍有勾心斗角,那日仙人降臨,他被推搡出去,撲臟了一人的鞋,立刻被毒打了一頓。 “什么狗東西。”少年一身驕矜,傲氣凌人,眉目卻好看的不像話。 “自己爬過來,給小爺我擦干凈!” 他握慣了筆的手便撐在地面,伏跪著爬了過去,給他擦干凈了鞋子。剩下一點微末的自尊心,也全擦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