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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都聚集在祠堂里,看著被懲罰跪在祠堂里的李栓,議論紛紛。 “小栓子,這大半年的時間都是你在暗地里搞鬼的?”里正被自家大兒子和二兒子攔住,只能氣哼哼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你到底是圖什么?” 李栓依舊低頭不語。 盡管他的身上都已經(jīng)被里正打得渾身淤青紅腫,狼狽不堪,幾乎都要昏厥過去了,卻依舊梗著脖子不發(fā)一語。 晏歸荼師徒四人已經(jīng)被請到了里正家中休息,對于別人村子里的事務(wù)他并沒有想插手的意思。 “師尊,難道我們這次白跑一趟了么?”云君眉百無聊賴地趴在桌面上看著晏歸荼。 晏歸荼站在窗口,凝望著遠處層巒起伏的山脈:“到了明天早上就知道了?!?/br> 翌日清晨,太陽剛剛向人間灑下第一縷晨光,晏歸荼所在的房間門就被人敲響了。 他睜開眼睛時,就看到自家小弟子一臉不悅地坐起身,看上去起床氣還有些大。 在房間里打地鋪的司華年立刻起身去開門,就看到一夜未睡的里正站在門口,面帶歉疚地望著屋內(nèi)的幾人。 “幾位仙長,小的真是抱歉,竟然鬧出了這樣大的烏龍。”里正長嘆了一口氣,“那逆子鬧出這樣荒謬的事情,害得幾位仙長白跑一趟,真是家門不幸?!?/br> 晏歸荼微微挑眉看著對方:“他說了為何要這樣做么?” 里正頓了頓,沉重地搖了搖頭:“他也不說,小的已經(jīng)將他關(guān)入宗祠,罰他十天不得出入了。十天之后,他是死是活就憑天意吧?!?/br> 晏歸荼若有所思地看了里正一眼:“他承認了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里正立刻點點頭:“沒錯,也是小的教子無方,所以那份任務(wù)的賞金也會悉數(shù)交付給幾位?!?/br> 晏歸荼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離開之前,本座能去看看李栓嗎?” 里正的神色有些猶豫:“他如今被關(guān)在宗祠里,恐怕不便與前輩相見。” 晏歸荼也沒說什么,回頭招呼了一下幾位弟子收拾行李,婉拒了里正的用餐邀請,踩著晨曦時分的光芒就離開了這座夾雜在山間的小山村。 看著師徒四人的身影都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了,里正才陰沉著臉回頭吩咐跟在自己身邊的幾名青壯年:“準備得如何了?” 那幾人立刻應(yīng)道:“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里正微微瞇上眼,眼神陰鷙地吩咐道:“今天晚上就動手。” 他們以為自己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有料到這一幕早就落入四雙眼睛里。 “動手?動什么手?”云君眉皺起眉頭詢問身邊的師尊。 晏歸荼淡淡地瞟了一眼里正幾人:“這就要去問李栓了?!?/br> 即使是在陽光朗照的時候,村子里的宗祠也是一片陰森慘淡的模樣。 一排排的先祖排位列在宗廟前面,宗祠四周的圍墻格外的高,似乎所有的陽光都被隔絕在外面,祠堂里面只剩下一片昏暗陰沉的森然寒意。 李栓的身影在這片冷色調(diào)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瘦小脆弱。 已經(jīng)一天一夜水米未進的少年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視線里神佛的畫像也變得逐漸模糊。 冷如骨髓的寒意仿佛連他的血液也凍僵了,少年的意識逐漸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就在他即將要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一雙纖塵不染的白色弓鞋映入眼簾,緊接著是少女蹁躚搖曳的裙擺。 “師尊,他好像快不行了。”少女清悅?cè)绨凫`鳥的嗓音時遠時近地傳入耳中。 “小三兒?!标虤w荼看了凌江羽一眼,后者隨手掏出一顆護心丹塞入李栓嘴里。 那顆暗棕色的藥丸才一入嘴,立刻化為一道暖流涌入他的四肢百骸,而他被毒打的傷口也在瞬間愈合,視線范圍之內(nèi)的東西再一次變得清晰明了。剛才還九死一生的少年此刻只覺得體內(nèi)灼熱無比,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他甚至覺得自己揮拳就可以打碎宗祠兩側(cè)的巨大石像。 “你不會死了?!标虤w荼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死而復(fù)生的李栓,淡淡地詢問,“現(xiàn)在老實告訴我,這村子里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李栓看清了眼前的人以后,立刻從地上跳起來,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抓住了晏歸荼的袍角,雙膝一軟就要跪下來磕頭,卻被晏歸荼輕描淡寫地攔住了,只能張開嘴發(fā)出喑啞的啊啊聲。 “你的舌頭被人割掉了?”晏歸荼注意到李栓的舌頭幾乎是齊根斷開,微微瞇上眼睛,“會寫字嗎?” 李栓聞言,更加痛苦地握緊了拳頭,一拳一拳地往自己臉上打去。 司華年眼疾手快地攔住了要自我懲罰的少年,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晏歸荼:“師尊,這要怎么辦?” 又不會說話又不會寫字,即使是他們想要了解這個村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也無從問起。 晏歸荼沉吟了片刻,低頭看著李栓:“我來問你你來回答,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明白嗎?” 李栓聞言,立刻重重地點點頭。 “你們這后山之上,是否真的有妖怪?”晏歸荼問道。 李栓遲疑片刻后微微地點了點頭?!澳阊b神弄鬼,是為了引開我們保護那個妖怪?”晏歸荼又問。 李栓這一次點頭的動作很堅定。 “你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晏歸荼繼續(xù)追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