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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水時帶起了池面的點點波紋,但是在禁軍們搜查到這里時,池面已經(jīng)重新歸位平靜。 那些禁軍搜查了一圈,見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東西就往別處去了。 見人離開,唐離音和宋邀都沒有那么快急著冒頭,而是有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那隊禁軍又過來巡視了一遍,見還是沒有什么異狀才往另一條路離開。 唐離音這才小心地從池子里爬出來,夜行衣本身就很薄,沾了水后更是全部緊緊地貼在了身上。 他抬起手勉強(qiáng)將自己衣擺上的水給擠了一下,帶出一片水漬。 由于長時間的閉氣,唐離音的臉有些被憋出來的紅潤,再帶著臉上的水滴,看起來有些像從水里爬出來的水妖一樣。 很容易勾去別人的心神。 宋邀此時也站在一旁,他此時也是一副落湯雞的模樣。上岸后看了唐離音一眼,然后有些僵硬地把目光移開。 “如今禁軍肯定派人將整個長寧宮圍了起來,如果我們要躲過這陣子的話要找個能藏身的地方,等到晚些時候再設(shè)法溜出去?!彼窝?。 唐離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宋邀又在鬧什么別扭。 “我記得上次你可是說過,下次再見面就是敵人了之類的話?!碧齐x音似笑非笑道,打算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宋邀聽了,面上窘迫了一瞬,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低聲道:“我的仇人不是太子殿下?!?/br> 而且他自己也想明白了,他并不想同太子殿下為敵。 唐離音見對方這樣說,心里微微一愣,很快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說?!?/br> * 皇后獨(dú)自坐在華音殿中,人都離開后,殿內(nèi)頓時冷清了下來。只有皇后一人臉上還帶著沒有擦去的淚痕。 她一身軟紅色宮裝,頭上戴著一支精致地紅牡丹金步搖,穿著華貴但是難掩面上的憔悴之色。 突然花窗邊冒出了一只圓圓的腦袋,看著濕噠噠的,還有兩只冷白的手握著窗沿,這場面愣是把皇后嚇了一大跳,原本滿腦子的悲慟情緒都散了不少。 這難不成就是方才引得皇帝震怒的刺客?還是水鬼? 但這附近也沒有湖啊……西殿那邊倒是有,但是水鬼會爬那么遠(yuǎn)嗎? “母后......”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皇后還有些不可置信:“音兒?” 宋邀和唐離音都站在華音殿內(nèi),然后被皇后帶進(jìn)了比較隱蔽的里間。 他看著下一秒就被皇后抱在懷里的太子殿下,感覺自己此時此刻出現(xiàn)的有那么一絲不合時宜。 他差點都忘了,這里是長寧宮,皇后居所,正是太子殿下的生母。 想必對方之前也是想等過一會再折回到華音殿中,畢竟基本上沒有人敢待在這個防守最為森嚴(yán)的地方。 但是宋邀也明白,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唐離音如今已經(jīng)比皇后高了不少,見皇后哭得傷心,于是伸手摸了摸皇后的背以示安撫。 “母后,兒臣沒事?!?/br> 皇后還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又或者說是原主。 只是沒想到那場刺殺出了偏差后會帶來這樣的連鎖影響。原著里皇帝可沒扛過去,從獵苑回到皇宮的第二天就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再過三天就直接嗝屁了。 領(lǐng)盒飯之快甚至讓對方都沒來得及問皇后要什么長生法。 皇后知道唐離音沒事,心神稍定,這時才回過神來:“方才在屋頂上的是音兒嗎?” 她聽說有刺客潛入了長寧殿,還躲在上面偷聽,如今看來對方可能就是音兒了。 唐離音聞言點點頭,也沒有隱瞞?!胺讲拍銈冋f的,我都聽到了?!?/br> 見對方這樣說,皇后不由得想起方才的事一時之間悲從中來。 她這時才注意到站在一邊的宋邀,她本以為見對方的打扮想必是她宮里的太監(jiān),但是又想到長寧殿也沒有生的那么俊的太監(jiān)。 “這位是?” “他是我朋友?!碧齐x音道。 畢竟宋邀之前救過他和魏大人,這點毋庸置疑,而且這次還出面想來幫他。 總之他覺得宋邀對他并沒有惡意,至于密謀刺殺皇帝一事,本來就是皇帝有錯在先,現(xiàn)在看來他還欺騙了皇后的感情,甚至想不念求情拿自己威脅皇后。 他有預(yù)感,皇后如果不松口,皇帝不會那么輕易放過他。 真的好累哦。 他現(xiàn)在當(dāng)個太子就那么辛苦,每天都像裝了發(fā)條一樣不停地跑,要是當(dāng)了皇帝豈不是更累了。而且他如果當(dāng)了,肯定要當(dāng)個好皇帝。 當(dāng)好皇帝,更累了,需要魏大人從旁幫忙才行。 宋邀見唐離音說他們是朋友時,眸光微微閃了閃,唇角像是勾了一下,很快又被壓平,不過整個人看著比之前開心了許多。 “音兒,你們身上都濕透了,本宮命宮女給浴池放好水,你們?nèi)ヅ菖蒽钜幌潞畾??!?/br> 聽皇后這么說,唐離音突然感覺身上濕噠噠的衣服變得如冰一樣涼。 如今已經(jīng)入秋了,風(fēng)中都帶上了些許涼意,讓唐離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皇后見了愈發(fā)心疼,趕快吩咐了下去。 宋邀神情卻有些躲閃,出聲道:“難道......要一起洗嗎?” 唐離音見到對方耳朵上升起了可疑的紅暈,頓時覺得稀奇地緊,終于感覺到了些許熟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