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2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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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猶豫間,馬兒一聲嘶鳴,繼而飛馳——玉桑已經(jīng)離開。 “玉娘子!”二人追趕不及,直接怔愣。 韓唯一改虛弱姿態(tài),緊跟著上馬:“你們在此守著太子吧,我自會保護玉娘子!” 說完,韓唯帶著自己的人馬追了出去。 變故來的突然,飛鷹反應(yīng)稍快,轉(zhuǎn)身跑進屋里,黑狼追過去時,飛鷹剛好出來。 “殿下昏迷了?!?/br> 黑狼:“這玉娘子,可真是要人命了……” 飛鷹當(dāng)機立斷:“這樣,你守在這里,等殿下醒來與他說明情況,我?guī)巳ブг??!?/br> …… 傳聞,縛骨山是埋葬因戰(zhàn)亂死去身份不明之人的地方,山林深處,更是五步一骨,十步一墓。 這些來歷無從知曉的亡魂自被埋在這里的那一刻起,便很難再歸家,猶如縛骨之地。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縛骨山中,有著相當(dāng)多的古墓。 傳說數(shù)十年前,有一伙盜墓賊曾下墓盜財,結(jié)果意外發(fā)現(xiàn)好多古墓。 為了方便,他們從側(cè)面破道,竟將這一個個古墓連成了一條貫穿縛骨山的密道。 而后,這條密道更是為賊人盯上,成為行不法之事的工具。 據(jù)說,曾有人販子于境內(nèi)搶走些嬌弱的娘子,然后通過這條路,將人埋至境外。 古剌國地處山地,周邊族落多是盤踞山中,他們擅長煉藥,那些賣出去的人,條件好的會直接賣給大戶人家,條件不好的,會直接賣去試藥,狠毒而殘忍。 后來這伙人終于被端掉,這條密道也被封鎖。 很多年后,這條密道被自小四處游歷的韓唯發(fā)現(xiàn),也成了一個只有他知曉的秘密。 至于那些過往傳說,也都是玉桑從他口中聽說。 抵達縛骨山時,大約已至丑時。 他們把馬匹拴在遠處藏匿,留兩人看守,其他人一同進山。 走近這里時,玉桑的神色漸沉,尤似深思。 韓唯從她說出那番話時,注意力便全落在她身上,哪怕微小之處也不放過。 眼前的少女才過及笄數(shù)月,比起十多年后的她,臉上更多是未長開的青澀,可那雙眼中透出的冷靜與沉穩(wěn),與以往截然不同的。 韓唯曾為她忘記一切而悵然若失,可當(dāng)昔日的她就站在眼前時,他卻忽然失語。 要說些什么,該說些什么? 韓唯喉頭輕滾,走向她,“在想什么?” 玉??粗`骨山,平聲道:“以前我不懂,為何是同一個世間,很多事上竟有那么大的差別,如今才算真的明白。” 韓唯順著她的話問:“明白什么?” 玉桑:“若非今朝的太子劍走偏鋒,眼下的大夏應(yīng)當(dāng)與古剌一直維持和平局面,直至六年后??赡菚r,古剌歷經(jīng)數(shù)年養(yǎng)精蓄銳,厲兵秣馬,實力早已與大夏匹敵,加之他們所在之地易守難攻,想要將他們打疲,已是難上加難?!?/br> 韓唯蹙眉,只是靜靜聽著。 玉桑的臉上忽然揚笑,甚至帶了些堪稱自豪的神情:“可是,在另一個世間,在距今幾年之前,太子已著手于修漕治漕,擴軍買馬,不過數(shù)年,已將還不成氣候的古剌打得俯首稱臣。” 這樣的她,又恢復(fù)了幾分昔日的嬌俏明艷。 玉桑笑意淡去,又添嘆息:“或許,昔日之戰(zhàn),是陛下心中抹不去的遺憾,所以世道輪回,一切重來時,冥冥之中,他已蓄了狠心,早早將日后的威脅鏟除。所以,明明是同樣的人世,卻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情景……” 又是稷旻。 韓唯心中無端涌起一股戾氣,亦覺得可笑:“如今你心里,除了他,再也看不見別人了是不是?” “當(dāng)然不是。”她轉(zhuǎn)頭看過來,“今晚,我不正是來為大人取解藥的嗎?” 韓唯看著她,只覺得熟悉又陌生。 她的確是她,可并不是當(dāng)初他藏于世外,護在臂彎中疼愛的小姑娘。 她曾先后被他與稷旻舍棄,遠嫁異國。 在那里,她嘗盡艱辛,用盡手段,歷經(jīng)五年人事站穩(wěn)腳跟,早已磨去所有青澀與天真。 而他所緬懷的,只是那個滿心滿眼只有他的少女。 玉桑與韓唯對視片刻,開始活絡(luò)手腕腳踝,利落道:“我們還是莫要耽誤時間了,以殿下的性子,若曉得我將他放倒替他來這一趟,還不知要發(fā)多大的脾氣。我們得趁天亮前趕回去。” 這樣的語氣,竟又像極了在東宮照顧稷旻起居,對他滿是寵溺縱容的小姑娘。 韓唯再退一步,啞聲道:“你到底是誰?” 玉桑沖他倏然一笑,朝山中走去,尋找著密道入口。 韓唯疑惑的打量著她的背影,像是被什么牽引著,快步跟了上去。 …… 縛骨山的密道是由貫通的古墓組成,而這些古墓有無數(shù)機關(guān),藏于明處暗處,叫人防不勝防,但古墓之外的密道部分,就只是一條窄長的甬道 昔日的玉桑被送往古剌和親,又在韓唯的指引下第一次來此時,當(dāng)真被一路的尸骨嚇得不輕。 可要秘密與大夏聯(lián)系,就只能靠這里。 “你替換太子來此,恐怕不止是為我求解藥而已?!表n唯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玉桑腳下一頓。 她道:“大人小聲些,這里頭有些機關(guān),聲音大些都能觸發(fā)?!?/br> 又笑道:“這還是大人告訴我的,難不成自己都忘了?” 韓唯不受她干擾:“你不想讓蘭普受傷,所以才親自前來想要私下解決,我猜的對嗎?” 這次,玉桑停下后,回頭看了他一眼。 韓唯笑了:“看來我猜對了?!?/br> 蘭普對他們存著絕對的殺心,若是他們來,哪怕威逼利誘,甚至活刮了他,他也未必會交出解藥,良方很可能是一場死斗。 這種情況下,稷旻也不會答應(yīng)帶她一起來,所以,玉桑只能設(shè)法代替稷旻來。 這世上,若蘭普還能聽誰的話,那只能是她。 面對韓唯的質(zhì)疑,玉桑并未回答,看過他一眼后,繼續(xù)往前走。 很快,他們來到一處類似密室的地方,說是密室,但對著的兩扇門都是開著的,顯然有人走過。 “這是……”玉桑走到一處類似祭壇的地方,看著石雕上古怪的圖騰,覺得古怪。 “像是個輪回法陣?!表n唯的見多識廣可不是吹的:“聽聞有王侯將相臨死之時,想要將這一世的富貴,權(quán)勢或天賦帶到來世,每一世都重復(fù)著今生最珍貴的東西,會請高人于墓中擺下這種輪回陣法?!?/br> 玉桑聞言,低頭看那些新鮮貢品,彎唇一笑:“所以,這供奉之人,是希望自己也能沾沾輪回陣法的光?” 韓唯默了默,語氣微變:“那你就要問他了……” 玉桑眼神輕動,看一眼韓唯,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另一頭的密室門口,蘭普抓著幾個不知哪處弄來的新鮮貢品,似是又要來上供。 他似乎沒有料到玉桑會出現(xiàn)在這里,整個人都愣住,手里的東西依次掉落。 玉桑眼看著東西滾到地上,好笑又不能笑。 下一刻,她徑自走了過去。 “桑?!表n唯伸手想拉她,卻是晚了一步。 玉桑走到一顆圓滾滾的果子前,彎腰將它撿起來,走向蘭普。 蘭普怔然的看著她,一時間忘了動作。 玉桑走到他面前,抬手將果子遞給他,笑著說:“從前就因為拿不住東西挨打,如今倒是沒人打你了,卻還是拿不住東西嗎?!?/br> 蘭普一雙眼瞬間盈淚,他像是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美夢中,連呼吸都不敢太急,唯恐驚醒這個夢:“夫、夫人……” 玉桑把果子放進他手中,蘭普猛地捏住果子,竟直至跪下:“夫人……” “桑桑!”韓唯追了過來,還沒靠近,蘭普忽然起身將玉桑拉到身后,腰間彎刀出鞘,眼神陰鷙狠厲:“站?。 ?/br> 他一動手,韓唯帶來的人也立刻沖過來,氣氛瞬間緊張。 玉桑眼疾手快,一把按下蘭普持刀的手,躋身至兩方中間:“都住手!” “桑?!?/br> “夫人……” 玉桑先向韓唯:“你是來找他打架斗法的?” 不等韓唯回應(yīng),又看蘭普:“他中的毒,是不是千日噬?” 蘭普目光激動,越發(fā)肯定,可聽到“千日噬”這三個字,又溢出幾分悲傷。 曾經(jīng),她便是服下千日噬身亡,所以,他要韓唯也嘗嘗同樣的滋味,而且是延長百倍! 玉桑不等他回答,直接伸手:“解藥。” 她這一舉,令韓唯等人都愣住了。 這么直接的嗎? 蘭普別開目光,尤似賭氣般拒絕:“他說帶你走,我才幫他??伤麤]有帶你走,不守信諾,罪有應(yīng)得!” 韓唯呼吸一滯,垂下眼去。 玉桑仍伸著手,“你說他沒有守信諾,那你便守信諾了嗎?” 這番外人聽來不知其意的話,卻讓蘭普渾身一震,再說不出半句反駁之言。 玉??嘈σ幌拢骸翱磥?,答應(yīng)我的事,你是一件都沒有記住。” “我……”蘭普眼神微亂。 玉桑的手又遞了遞:“解藥給我?!?/br> 這一次,蘭普顯然沒了前一刻的堅定,那份陰鷙狠厲,也逐漸轉(zhuǎn)為近乎憨直的順從。 他死死咬著牙,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