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即便自己依舊被太宰治所吸引,那抽出一點時間陪太宰治在地下靈墓里轉(zhuǎn)幾圈已經(jīng)是極限了吧? 赤松流是一個魔術(shù)師, 一直在研究神秘和魔術(shù),一旦將全副心神都放在魔術(shù)后, 赤松流是很難在思考感情問題的。 嗯, 資深魔術(shù)師赤松流如此認(rèn)定著。 來到地下靈墓,要么看清自己的真實心理, 要么徹底摒棄這種吸引。 只是等真的身處這個環(huán)境時,赤松流才意識到,他想的太簡單了。 魔術(shù)研究是需要材料、寶石和術(shù)式的,每當(dāng)赤松流出門找材料什么的, 都能聽到太宰治的消息,甚至還能看到太宰治和這里的人談笑風(fēng)生, 能看到他越發(fā)璀璨的樣子! 更讓赤松流無可奈何的是,他的確很喜歡看到太宰治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即便在做魔術(shù)禮裝的研究,購買材料時也會不由自主地翻找到奧斯汀的小說,只因為最初太宰治提過一句想看。 在確定太宰治的確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影子后,赤松流索性不再試圖用理智壓制這種情緒。 他的確喜歡研究魔術(shù),但在研究之余,思考著廢棄的材料能做成什么東西,繼而送給太宰治,反而有種發(fā)現(xiàn)生活樂趣的輕松感。 喜歡這種事是讓雙方都身心愉快的行為,赤松流覺得最近狀態(tài)挺好的,連間桐櫻的魔術(shù)禮裝進展速度都快得不可思議,這才動了加速研究寶石劍的想法。 然后現(xiàn)實當(dāng)頭一棒,遠(yuǎn)坂家努力了數(shù)百年都沒成功的事,果然不是有了談戀愛buff加持就能跨越的,赤松流有些沮喪,但并非不可接受。 只是在調(diào)整心情時,太宰治突然跑過來,出乎了赤松流的意料之外。 被太宰治看到失敗的模樣,赤松流心下有些郁悶,所以他盡量背對著太宰治,但當(dāng)聽到太宰治提到五元素魔術(shù)時,赤松流忍不住了。 有件事是赤松流無法改變的:另一個自己在太宰治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雖然另一個自己利索地走了,可這是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和雷點,哪怕是在談戀愛,也不能無限制地后退。 赤松流不允許自己被做另一個人,更不希望太宰治在他身上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然而當(dāng)赤松流如此說了之后,太宰治又一次做出了非常貼心的行為。 太宰治直接拿自己的死亡來證明兩者的不同,這讓赤松流有些驚訝的同時,又難得有些后悔。 他當(dāng)初是不是下手太嚴(yán)重了? 這一刻,赤松流陡然想起另一個自己傳遞來的消息,對方說,太宰治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只是他的溫柔太過晦澀和小心翼翼,甚至大部分時候這種溫柔還被掩蓋起來,很難窺伺到其中真相。 等等,難道因為異世界的你喜歡我,所以即便你喜歡我也絕對不告訴我? 太宰治猝不及防說出這句話,赤松流剛回神,就又一次驚訝了。 很難形容太宰治這一刻的神情,反正從赤松流的角度來看,就是超級可愛。 像是受驚的貓,全身毛都炸開,鳶色的眼眸瞪得渾圓,全身僵硬,甚至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我不喜歡你,才會告訴你啊。 赤松流忍俊不禁,他順從自己心中的想法,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腦袋。 唔,這一次終于擼到了。 然后太宰治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赤松流。 赤松流眨眨眼,太宰治這是嚇住了嗎? 他盡量用很自然且平穩(wěn)的語氣說:我們都知道,判斷喜歡這件事比較難,但如果討厭的話,這種事根本不用想吧。 要么言語咒罵,要么直接避開,甚至干脆點直接物理毀滅 赤松流后退一步,讓出了一些空間,省的給太宰治帶來太多壓迫感,他繼續(xù)說:我沒有因為異世界的自己而受到影響,我只是看你玩的很開心,我自己也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暫時押后而已。 太宰治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的腦子很亂,卻本能地不想在語言上認(rèn)輸,于是他嘴硬說:你就不怕我玩得過火,直接不找你了嗎? 赤松流溫和地笑了笑,他語氣平靜地說:也許去武裝偵探社的你會這么做,但身為港口組織首領(lǐng)的你,是一個會放棄的人嗎? 如果你那么輕易放棄,你還會成為首領(lǐng)嗎? 赤松流的眼神變得柔軟,他輕聲說:你們是不同的人,不同的過去塑造了現(xiàn)在的你,而我從始至終見到的都是你,所以我從不擔(dān)心你放棄,我只擔(dān)心 太宰治下意識地問:你擔(dān)心什么? 赤松流靜靜地看著太宰治,似乎要將這個人看透,許久后他才用喟嘆的語氣說:你在完成拯救織田作之助后,想的是自毀;那你在摘取愛情果實后,會不會重蹈覆轍? 太宰,你是個永遠(yuǎn)在追求無法得到之物的小混蛋。 你最近看起來很活潑,只是因為在攻克愛情這個難題而已,攻克成功后呢? 赤松流輕微地?fù)u了搖頭:你沒有答案。 太宰治怔怔地看著赤松流,他喃喃地說:太過分了。 赤松流挑眉:我怎么過分了? 太宰治指著赤松流控訴說:這都是你的揣測,根本不是我的想法! 哪怕是,現(xiàn)在也得說不是! 赤松流呵了一聲,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太宰治:那你告訴我,你對之后的事情有做打算嗎? 太宰治抬起下巴,驕傲地說:當(dāng)然是有的! 其實是沒有的,但這并不妨礙太宰治現(xiàn)場找一個,更何況他的確有了不錯的想法。 間桐小姐說了,如果不知道怎么邁出第一步,那就跟在喜歡的人身邊汲取勇氣。 太宰治大聲宣布:既然你說不討厭,那很好,為我尋找未來和今后人生目標(biāo)這件事,我就鄭重交給你了! 你必須負(fù)起責(zé)任!聽到?jīng)]有! 赤松流: 他無語地看著太宰治:這明明是我告訴間桐櫻的話,你從她那套出來對付我,也太無恥了吧? 太宰治不以為意:我說錯了嗎?有用就行了。 誠如赤松流所描摹的那樣,太宰治是個不敢去想以后的人,因為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以后。 他就是個喜歡逞強的膽小鬼,一個縮在他人背后、躲藏在黑暗里冷漠注視世界的軟弱之人,唯一一次鼓起勇氣去抓住某個人,還是因為平行世界的自己有了成功的例子。 但既然抓住了,那就讓眼前的人來為他描繪以后吧。 想到這里,太宰治理直氣壯地看著赤松流:你還拿著我的錢,還欠我的不死者研究,還有保鏢合約,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別想再甩開我。 赤松流無端想起了橫濱那一堆爛攤子,又想到現(xiàn)在正在倫敦地表攪風(fēng)攪雨的費奧多爾,頓覺得胃疼。 他喃喃地說:你之前不是說,已經(jīng)將首領(lǐng)的位置讓給中也了嗎? 【中原中也:你們這時候想到我了?】 太宰治點頭:但為了用錢砸你,我目前還算是首領(lǐng)。 否則他就沒法調(diào)動港口組織的資金了。 下一秒太宰治驚恐臉:我沒錢了你就不要我了嗎? 赤松流一口氣梗在喉頭,許久才無可奈何和地看著太宰治:不要耍寶,我說了,如果不喜歡你,反而會直接拒絕。 說到這里,赤松流端正態(tài)度,他上前一步,輕輕拉住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的心砰砰跳動起來,他有點害怕,想要后退躲避,但赤松流的手很穩(wěn),完全不允許太宰治往后撤。 魔術(shù)師歸根結(jié)底是通過短暫的欺騙世界,從而達(dá)成自己目的騙子。 我們修改世界權(quán)能,違背世界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努力追溯上古神話時代的殘響,我們是一群努力探查死亡和過去的生物。 你對這樣的我尋找未來,真的沒問題嗎? 赤松流認(rèn)真地看著太宰治:也許我并非是你對生者世界產(chǎn)生希望的稻草,而是拉著你一起踏入地獄的魔鬼,太宰,你 不是這樣的。 太宰治突兀開口,他的神情也很認(rèn)真,帶著點點落寞和悵惘:如果只憑我一個人,是無法改變世界、甚至讓織田作真正活下來的。 維吉萊爾,在無盡風(fēng)暴和黑暗之中,你是閃爍著光芒的燈塔,我以你為指引方向,這才成功縫合了兩個世界。 太宰治輕笑起來:你是鏈接一切的錨,我因你而活著。 第79章 079 這一刻, 因果似乎顛倒了過來。 如果說異世界的K先生因太宰治這個錨點而始終維持著人的愛恨情仇,那么此時此刻,身為首領(lǐng)的太宰治能站在赤松流面前, 完全是因為有赤松流這個鏈接兩個世界的錨點的存在,太宰治才能活著。 赤松流并不知道, 在太宰治發(fā)動術(shù)式、帶著不成功就全世界毀滅的覺悟開始縫合世界時, 在無數(shù)混沌世界縫隙之中,以藍(lán)寶石為錨點, 主動錨定到維吉萊爾阿卡瑪茲身上、靈魂光彩重合的瞬間, 那抹在黑暗之中閃爍的火光是多么瑰麗動人。 太宰治在縫合世界成功后, 無論如何都要來到倫敦,見到赤松流,也許是因為另一個世界的影響, 也許是因為他想要解除不死者詛咒,也許 也許他只是單純地想要見到這個指引他開啟新世界篇章之人。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赤松流說出了規(guī)勸太宰治后退的話,讓太宰治承認(rèn)這件事, 幾乎是不可能的。 對于一個不算坦承、還喜歡龜縮在黑暗中的膽小鬼來說,簡直是奇跡。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 赤松流的眼睛微微睜大, 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跨越千山萬水站在他面前,真不容易。 赤松流的手微微用力, 將太宰治拉入懷中,直接抱了一個滿懷。 他在太宰治耳邊說:那你這算是千里送嗎? 太宰治全身僵硬,像是宕機了幾秒后身體才軟下來,他猶自嘴硬:我這不是白給! 赤松流笑個不停, 聽著耳邊的笑聲,太宰治終于有了一點實在感, 這樣亂七八糟的告白真的成功了? 總有種赤松流在忽悠他的錯覺。 似乎察覺到了太宰治的狐疑,赤松流松開了太宰治,他示意太宰治坐下來:你先等一下。 太宰治糾結(jié)地看著赤松流在試驗臺前忙來忙去,非常不滿。 你要做什么? 赤松流說:我剛在做寶石劍的實驗,實驗失敗了,我還沒做完善后處理。 太宰治冷冷道:這么著急嗎? 赤松流古怪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寶石劍可以溝通無數(shù)平行世界,如果一直維持開啟狀態(tài),那我和你的對話也會傳遍無數(shù)平行世界,只要是掌握了第二法的魔術(shù)師都能通過平行世界的魔力信息聽到我們的對話。 談戀愛這種事還要公放嗎?別吧! 太宰治一噎,他無語地說:你干嘛研究這個? 我不是說了嗎?研究寶石劍可以解決魔力儲備問題。 赤松流打出最后一道術(shù)式,寶石劍上的七彩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他將寶石劍收好,確定不會有任何紕漏后才坐在太宰治身邊:揮動寶石劍,相當(dāng)于不間斷從平行世界獲取魔力,只要我的魔力回路處于最佳狀態(tài),我就可以一直使用魔術(shù),不受時間限制。 太宰治略一思考就找到了空隙:可即便如此,你一次性釋放的魔力也只是你魔術(shù)回路的最大承載量吧? 赤松流笑著點頭:理論上是的。 太宰治試探著靠近赤松流,并壞心眼抓赤松流的手,之前為了試驗,赤松流手上戴著手套,太宰治試圖扒了手套。 太宰治:你這是在想辦法提升實力嗎?你在害怕? 赤松流無奈地主動褪下手套并收了起來,同時伸手抓住了太宰治那雙不安分的小爪子:這是必然的吧?世界發(fā)生了變化,我要保護家人和朋友,當(dāng)然要有不錯的戰(zhàn)斗力。 你都可以讓中也失控,已經(jīng)很厲害了。 太宰治發(fā)現(xiàn)赤松流的手沒什么異樣,頓覺無聊:我發(fā)現(xiàn)你們魔術(shù)師都將自己裹得很嚴(yán)實。 赤松流微微瞇眼,太宰治這么扭來扭去的 他突然用力一拉太宰治,太宰治前撲,正好半趴在赤松流膝蓋上。 太宰治下意識地側(cè)身仰頭,正看到赤松流俯身低頭,略長的發(fā)絲垂下來,隔開了四周的光亮,宛如黑暗降臨。 只有赤松流那雙眼睛,亮得駭人,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他細(xì)聲細(xì)氣地說:你很想看看我袍子下面的樣子嗎? 太宰治眨眨眼,他單手撐著身體向前,幾乎和赤松流的臉貼在一起。 他微微仰著臉,鳶色眼眸里有波光閃過,他說:如果我說想,你要對我做什么嗎? 太宰治這么說的時候,居然又故意扭了扭身體。 赤松流的表情僵住,他無奈地說:別這樣,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太宰治倒是咯咯笑了起來,他伸手?jǐn)堊〕嗨闪鞯牟鳖i,還故意呵氣:是嗎?我倒是早就想扒掉你身上這些看起來很嚴(yán)實的破布了。 太宰治當(dāng)然知道太快了,可即便是現(xiàn)在,赤松流這狗東西也沒說過一句我喜歡你,他應(yīng)該只是不拒絕太宰治的追求。 太宰治可不想這樣。 既然赤松流松口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太宰治的眼神在某個瞬間變得暗沉而陰郁,作為飄蕩在這個世界上的幽魂,找到錨點后用力纏上去,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 以及這根錨點是屬于他的,他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再靠近。 想到這里,太宰治又添了把火:中也他們后天才回來,間桐小姐不會打擾我們的,反正你的實驗失敗了,我們來做點別的快樂的事吧。 赤松流: 太宰治繼續(xù)蠱惑:換個心情,也許你下一次實驗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