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王妃,讀到第三本的時候,朱文禎再次開口,拿修長白皙的一根手指指著書中的話,此處對景王講出這番訓(xùn)斥的話時,應(yīng)是表面嚴(yán)苛實則寵溺才是,王妃重新來一遍。 表面嚴(yán)苛?實則寵溺? 甲方都不帶這樣玩乙方的。 唐軻憋悶壞了,耐心快被磨光,你是作者還是我是作者?這里什么語氣不該我說了算? 朱文禎將頭從唐軻肩頭抬起來,手臂撐在他胸膛,拿一雙含露杏眼定定望著唐軻,沉默不語。 只僵持片刻,唐軻就服軟了,嘆口氣,俯身吻了吻朱文禎額頭,你說了算 這樣反復(fù)折騰下來,待到唐軻讀到三分之一進(jìn)度的時候,院外傳來雞鳴聲。 唐軻放下書,緩緩看了眼窗外天邊泛起的魚肚青,收回視線,正要開口,發(fā)現(xiàn)朱文禎已經(jīng)窩在他懷里沉沉睡著。 朱文禎唇角掛著笑,兩簇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兩下,許是感覺到唐軻的動靜,頭朝唐軻胸前蹭兩下,調(diào)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環(huán)著唐軻的腰繼續(xù)睡了。 唐軻攬著他肩頭想將他放平好睡得舒服些,朱文禎卻皺起眉頭,哼了下,極小聲地呢喃了句王妃,抱著唐軻的腰箍得更緊了。 唐軻無奈搖頭,身體坐直了些,讓朱文禎可以睡得更安穩(wěn)點,環(huán)起手臂將朱文禎護在懷里。 唐軻兼習(xí)內(nèi)家功法,身上熱,將朱文禎原本有些涼的四肢也焐得暖起來,朱文禎眉眼便舒展開,重又在睡夢中笑起來。 唐軻盯著朱文禎側(cè)臉看了陣,在他頭頂親了親,無聲地將憋悶在心里的一口氣長長吐出來,然后一動不動睜著眼看窗外不時掉落的幾片枯葉和樹枝上停著的兩只麻雀。 就這樣坐到天色大亮,唐軻小心翼翼將朱文禎放下,替他掖好被角,在他唯一露在外頭的小腦袋上輕吻,又低頭盯著他熟睡的模樣看了許久,才默默去外間將喜袍換下來,疊好放在桌上,然后翻身離開,趕去書局上班了。 唐軻將當(dāng)天的更新寫完的時候,看到伍梁生風(fēng)風(fēng)火火進(jìn)來,朝椅子里一坐,擺手道:去給我倒碗茶。 唐軻起身給伍梁生倒了茶,見他臉色不太好,問:部長,跟伍家印刷廠談外包合作的事不順利? 伍梁生搖頭:那個能有什么不順利的,自己開的廠子,交代一聲的事。 那是誰惹您不高興了? 伍梁生抬手指著唐軻鼻子,你。 我怎么惹到你了? 伍梁生看一眼刻漏,差不多到點了,走,去外頭喝個酒吃點小菜,慢慢聊。 唐軻跟著看一眼刻漏,還有兩個時辰才下班您這是到什么點了? 飲茶的點啊,走了!伍梁生推著唐軻往外走。 朱文禎睡到午時過了醒過來,迷迷糊糊坐起來,恍惚覺得昨晚只是一場夢,他眉頭擰起來,喊了聲小可。 王爺?耿小波在外頭敲門。 朱文禎讓他進(jìn)來。 耿小波走進(jìn)來,見朱文禎呆愣愣坐在床上,衣衫不整,半束著的發(fā)髻有些凌亂,臉?biāo)眉t撲撲,一側(cè)臉頰上還留著明顯的壓痕,慌張收回目光,跪下道:小的去叫人進(jìn)來伺候王爺洗漱更衣。 朱文禎沒應(yīng)他,只問:本王的王妃呢? 耿小波一時愣住,猜想王爺又在說胡話了,思忖片刻,王爺是在說小可先生?卑職看他天亮就翻窗離開了。 朱文禎垂頭看到被重新整齊碼放在床頭的書冊,隨意拿了最上頭一本,翻了兩頁,有些怏怏地哦一聲,又道:你去備馬車罷。 伍梁生和唐軻一道去了春風(fēng)醉喝酒,花嬸給兩人上了一桌下酒菜就樂呵呵離開了。 伍梁生端起酒碗喝了兩口,頭一件,先說說你那細(xì)綱吧。 唐軻陪著伍梁生喝了口酒,想著待會還要回書局,并未喝太多,細(xì)綱有什么問題嗎? 從作品的角度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堪稱完美。伍梁生放下酒碗,探身拿了串烤rou擼了口嚼起來,可你那里頭后半部分,皇帝病危之后,有關(guān)太子跟王爺?shù)牟糠帜闶遣皇窃谟吧涫裁??你反對太子黨?他朝唐軻身邊湊了湊,聲音壓低了些,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太子的秘密? 唐軻咧嘴笑起來,這種事他自然不會認(rèn)的,沒有,部長您多心了。我一個小老百姓,能知道太子什么秘密?這都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那扉頁上不清楚寫了么,故事純屬虛構(gòu),如有雷同實屬巧合,怎么能當(dāng)真呢,是不是? 伍梁生又盯著唐軻看了陣,顯然并不買賬,拿擼光的烤串竹簽指著唐軻,你小子算了,管你有沒有影射,反正也不犯法,隨你吧。 唐軻覺得自己算是勉強過關(guān)了,慌忙繞開這個話題,那另一件事呢? 伍梁生道:另一件,關(guān)于你那小貝殼的。 唐軻聞言笑容頃刻收斂了,他怎么了? 伍梁生抬眼,遠(yuǎn)遠(yuǎn)看到路邊站著的人,笑著抬高音量道:嚯,說曹cao曹cao到。 唐軻扭過頭,看到朱文禎正站在他背后街對面,朝著他笑。 唐軻騰一下站起來,喊聲湘兒,小跑著迎去街對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 我往后日更到完結(jié)!斷更我直播倒立吃屎! 寶們有興趣去看看我的預(yù)收呀 《工作基因》,基因擬人,強強,劇情流,偏懸疑(我下本不沙雕了你們會不會拋棄我) 以后單數(shù)坑開沙雕文,雙數(shù)坑瞎雞兒寫 第42章 你怎么來了這里?唐軻站在朱文禎面前,笑著問他。 朱文禎越過他肩頭去看坐在桌邊的伍梁生,我去書局的路上看到你們,便來了,小可怎的不在書局? 被部長拉過來聊天了。 朱文禎收回視線,不再說話,只睜圓了一雙眼看唐軻,像在等他邀請自己去對面一起坐坐。 唐軻朝后看一眼隨意擺在春風(fēng)醉門前的那張朽爛的木桌和直接拿木樁做的小矮凳,有些猶豫道:湘兒想過去坐? 朱文禎用力點頭,可以么? 唐軻轉(zhuǎn)臉看伍梁生,伍梁生正拼命朝他擠眉弄眼,用臉上每一塊肌rou問他:你丫還在磨蹭什么?趕緊把人請過來坐??! 唐軻把臉轉(zhuǎn)回來不去看伍梁生,可以是可以,可那外頭有些不干凈,我怕你坐不慣 朱文禎搖頭,坐得慣,我想去。又拿那滿懷期待的一雙眼看唐軻。 唐軻從來也拒絕不了他這雙眼,不再說什么,將人領(lǐng)到伍梁生桌邊,找花嬸要了抹布,將靠里的一張凳子用力擦到锃光瓦亮,才讓朱文禎坐下。 花嬸給朱文禎添了副碗碟過來,唐軻看一眼那粗瓷碗和桌子正中間放的公用筷筒,起身去店里熟門熟路提了壺開水出來,先將水倒進(jìn)酒杯里涮了,又取了雙筷子豎在碗中間作引流棒往碗里倒開水,洗完筷子又將碗碟反復(fù)洗了幾遍,這才將整套餐具擺在朱文禎面前。 朱文禎全程都靜靜看著唐軻,臉上掛著笑。 伍梁生望向唐軻,嘆息搖頭,上一個被我這樣伺候的人,是我癱瘓在床的爺爺,他老人家現(xiàn)在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 唐軻瞥一眼伍梁生,沒理他。 朱文禎很認(rèn)真地將桌上的酒菜都看一遍。 他心想,先前他從蘩客樓點了吃食去書局茶水間,又或是在鹿鳴山莊書房外頭的院子里準(zhǔn)備的那些王府的點心,小可都興致缺缺,可剛才他站在街邊看小可吃這里的食物時卻是很開心的,也沒了先前的拘謹(jǐn)。 所以朱文禎做了個合理的推斷,覺得應(yīng)該是小可十分喜歡這里的食物了,他心下合計著該吩咐莊子上的做飯師傅過來學(xué)學(xué)這里菜式的做法,或是把這里的師傅直接請去莊子上。 想到這里,朱文禎抬手要去拿面前菜碟里的烤串,手剛要碰到那竹簽,被唐軻捉住手腕。 別碰,上面都是油。 唐軻說著,抬手拿了兩串rou,用剛洗過的筷子幫朱文禎將rou都擼到碗里去。 伍梁生實在看不下去,鼻子眼睛皺在一起,你這是找相好的還是養(yǎng)兒子呢?他自己不會吃?不然你嚼碎了嘴對嘴喂給他? 朱文禎極少能有機會聽到這樣的言語,紅了臉垂下眼,抬手想要搶唐軻手上的筷子和竹簽,小聲道:小可,我自己可以 唐軻卻堅持不讓朱文禎碰烤串的竹簽,我?guī)湍闩?,伍大爺這人就這樣,他說他的,你別理他就是了。 伍梁生聞言抄起桌上半根黃瓜朝唐軻丟過去。 唐軻隨意接下來,咬了一口,部長,您剛才說的第二個問題,現(xiàn)在方便講么? 伍梁生點頭,看向朱文禎,天青苑的清倌涼玨,被挖去了章家茶樓,是你找定安侯章家做的? 唐軻聞言眼中有異樣一閃而過,很快又被斂去,跟著看向朱文禎。 朱文禎坦然點頭,是我托定安侯世子幫忙的。 他臉上掛著天真的笑,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問題。 伍梁生哀怨道:涼玨可是天青苑的頭牌,你這樣做,良心不會痛么? 朱文禎眨眨眼,看著伍梁生,我為何良心會痛?天青苑又不是我開的。 伍梁生被噎住,唐軻失神望著朱文禎,伍梁生瞪向他,天青苑這飛來橫禍全是你小子惹出來的吧?你們小情侶鬧別扭自己在床上解決行不行?別拖天青苑下水啊。 伍梁生床上解決幾個字講出來,唐軻懵住了,一時不知該去堵伍梁生的嘴還是捂朱文禎的耳朵,最后只能埋怨道:伍大爺,您注意點場合。 伍梁生瞥他,呵,現(xiàn)在讓我注意場合?你們倆眉來眼去的也沒見注意場合了?又憤憤然道:涼玨走之前幫你那文改了多少曲譜?我正想拿他的曲譜幫你張羅著去其他茶樓戲館用起來,你倆倒好,直接把人給我弄走了,得嘞,你那文的宣傳我也不管了,你自個cao心去吧。 唐軻眉眼沉下來,他最近也在看都城以及附近的戲館茶樓情況,想找個機會去聊一聊,沒想到伍大爺對他的事竟是比他自己都上心,自知理虧,誠心道了歉:部長,對不起。 伍梁生擺擺手,現(xiàn)在知道錯了?晚了! 朱文禎來回看著二人,小可的文,想改曲譜去茶樓里傳唱? 唐軻點頭,將自己的計劃說了,曲譜、話本、劇本,都想試試,改編的版本在茶樓戲館藝館如果能傳唱起來,影響力應(yīng)該比單純賣書要大許多,拓展市場,自然能帶動書局里的小說銷量。 涉及到小可的文,朱文禎這才覺得自己做錯事,垂眸思忖片刻,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唐軻又與伍梁生講了許多賠罪的話,伍梁生不過是嘴上氣不過拉唐軻出來撒撒氣罷了,原本也沒有真的惱他,一頓飯過去也便罷了。 待喝完酒,唐軻看一眼始終默默站在朱文禎身后的耿小波,又看向朱文禎,湘兒回鹿鳴山莊等我吧,書局里人多,就不要去了。 朱文禎這次卻搖頭,我在城里還有些事,先不回去。 唐軻也不便問他是什么事,只點頭,囑咐他路上注意安全,送他去馬車邊,將人抱上去,待馬車駛遠(yuǎn),才轉(zhuǎn)身往書局去。 朱文禎直接去了章府,沒見到章翎,被告知人在章家茶樓,又調(diào)頭去了茶樓。 章翎聽聞朱文禎來找他,親自下來迎他上去,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主動來茶樓尋我? 朱文禎剛進(jìn)里屋,便開門見山問:涼玨那小倌,你買來了這里? 章翎點頭,你發(fā)了話,我哪敢不聽。我可是花了五倍的價錢給他贖身,把我那點私房錢全花進(jìn)去了。 湘兒,這事我可要與你說道說道,就為了你那小倌,我爹差點沒打斷我的腿! 他說著一拍案桌,氣道:我前兩日籌錢的事不知被哪個嚼舌根的捅到我爹那去了,他以為我又背著他在宅子里養(yǎng)男寵,直接派人在府里守著要綁了我家法伺候,我這些天嚇得連家都不敢回了,只能苦守在這茶樓,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可要好好感謝我才是。 朱文禎聽章翎叫完苦,沒接他的話茬,只冷道,把涼玨叫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五章之后有刀,甜回來的那章我會在章節(jié)名里給坐標(biāo) 非戰(zhàn)斗人員,現(xiàn)在可以撤離了,看我章節(jié)名暗號回來~ 業(yè)余戰(zhàn)斗人員,可以等我后面正式高能預(yù)警再撤離 戰(zhàn)斗人員,就當(dāng)無事發(fā)生看就完了 (有序撤離,防止踩踏 第43章 涼玨抱著琴走進(jìn)來,看到坐在章翎身邊的朱文禎,面上血色頃刻褪去了,愣怔片刻,待回過神時,眼底寫滿苦澀和絕望,朝兩人行禮,世子爺、湘公子。 章翎從鼻子里嗯一聲,湊到朱文禎耳邊,你想怎么處置?你要想收了去,那我便送你府上去,不過這小倌太貴了些,錢你得還我。 朱文禎瞥章翎一眼,又看向涼玨,將你拿那本小說改的曲子彈了。 涼玨低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撫琴彈唱起來。 朱文禎聽著那曲子,面色越來越冷,到最后望向涼玨的目光似要將對方冰封起來。 章翎看著朱文禎這副模樣,搖頭靠過來,既然不喜歡聽,就不要勉強自己了吧,何必呢? 朱文禎斜睨著唐翎,你怎知本公子不喜歡聽? 章翎哼笑一聲,你這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能是喜歡? 朱文禎瞪向章翎,章翎便舉著雙手求饒,行行,您繼續(xù)聽,我不說話了還不行? 涼玨一曲唱完,抬眸看到朱文禎看自己的眼神,又慌張垂下眼去。 這樣的曲譜,你共有多少?朱文禎肅聲問。 涼玨如實報了,朱文禎又道:將你所有的譜子都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