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她的前道侶們 第30節(jié)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謝汝白感覺到外面的那股邪氣依舊存在。 可現(xiàn)在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法器中消耗時間。那邪物的邪氣不一般,他想著慕凌說過的關(guān)于她的欲念的問題,早就打消了假意交出慕凌,設(shè)計她們先喚醒她的想法。 但慕凌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也不敢嘗試帶著她硬闖出去。若她真是迷失在這幻境之中,即便能強行將她帶出去,也不知會對她的神識造成什么樣的影響?,F(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守著她,期待她的意志能從眼前的困境中脫離,蘇醒過來。 然而,最棘手的情況還不是靈力消耗的問題,而是那些一點點滲入法器空間的讓人感到焦灼,試圖將他心淵深處的陰影和欲望都釋放出來的氣息。 最初,他只是感到煩躁,然后便是在某一刻突然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然就捏在她細白的脖頸之上…… 一開始他還能靠意志控制住自己心里涌動的殺戮,慢慢的他就需要用自丨殘見血的方式讓自己保持清醒,而到最后…… 在他差一點就將手中的匕首刺進她的心臟的時候,他凝視著她心口淺淺的傷痕,又看了一眼那個上古隕鐵鑄成的刑架,深吸了一口氣,喚出了暗殺庭的附骨索,伸出手最后一次幫她拂去身上的傷口,和身上沾染的淺淺血跡。 “你最好能給我醒過來。”他輕聲說道,第一次沒有用那些陰戾掩蓋自己的心底的感觸,語調(diào)格外溫柔,“不然,我就真的只能陪你一起死在這里了?!?/br> 明明一直想殺了她,現(xiàn)在卻因為害怕自己會傷害她,而將從前用在囚犯身上的附骨索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明明只是在幻境中得到過她一點不知真假的溫暖,卻貪戀至此,哪怕她現(xiàn)在比他還要冰冷,卻還是不愿意放下。 明明一開始就有預感那邪物不好對付,卻還是寧可守著她,陪著她在這里消耗殆盡。 謝汝白啊謝汝白,若說你還是幻境中的謝如白,尚能為自己這荒謬到可笑的行為開脫兩句,現(xiàn)在,你又能再用什么話來自欺欺人? 他苦笑一聲,趁著自己的意識還算清醒,用附骨索將自己鎖到了刑架之上。 萬仞切膚一般的疼痛立刻纏上了他的全身,夭若艷鬼的臉上滲出涔涔冷汗。附骨索,如其名,被鎖之后如附骨生根,若無外力絕無可能掙脫…… “哎,我的汝白哥哥……” 不知過了多久,在幾近消散的神識之中,謝汝白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量輕柔的抱起,耳畔傳來了叫人心安的話語:“休息吧,接下來的一切交給我?!?/br> 作者有話說: 謝家兄弟雖然性格不一樣,但在感情方面其實都是單純的憨憨(bushi)。 不是謝二哥哥不夠強,這邪物 命格簿,屬于仙物對修真界的降維打擊了。主要還是命格簿這個東西對于下界生靈還是太bug了。 溫狗這次屬于被自己坑了,要是他老老實實融合,其實憑完整版澤霄,不會被坑的這么慘。 慕凌是自己有點特殊情況,但還是能控場的,就是謝二不知道她不會狗帶(相當于開了特殊的防御機制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方便后面打怪,但凡謝二真的殺慕凌一次,他就能發(fā)現(xiàn)根本殺不了)。但她也是真的沒想到,謝二會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第34章 [vip] 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慕凌站在玄黑色的刑架前, 抬手摸了一下謝汝白身上的附骨索,指尖微動,這如同穿骨生根一般的鎖鏈便碎成了數(shù)段。被綁在上邊的人, 如殘翼的蝶輕飄飄的撲落下來, 帶著滿身的血腥, 跌進慕凌的懷中。 慕凌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割開手指, 擠出鮮血,將指尖放入了他的唇中, 然后再用靈力籠罩住他的全身幫他恢復力量。 傳說謝汝白是融萬物之靈的靈藥之體,血rou便是天地間難得一尋的地寶天材?,F(xiàn)在倒是她在用自己的蘊藏仙力的鮮血在救他。 她的這位汝白哥哥啊, 在榻上下手比誰都恨,口口聲聲的恨不得生吞了她,一副隨時要將她拆骨入腹的樣子?,F(xiàn)在真給了他機會狠狠刺她一劍報榻上之仇,卻把自己為難成這個樣子。 “這樣對自己,痛不痛?。俊彼龑⑺旁谒仓米约旱男¢缴?,輕輕點了一下他的毫無血色幾近透明的鼻尖, “怎么就這么傻呢?” 從一開始慕凌就沒打算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他, 就像謝汝白的分神也從來沒有打算將他進幻境前后發(fā)現(xiàn)的一切告訴她一樣。 她只是在進入沉睡,計劃開始之前, 將他的分神放了出來。 她相信以謝汝白本尊的修為,至少自保應該不會有問題。 她甚至都想過,謝汝白覺醒之后,在想到她對他的分神本體所做的種種之后, 會毫不猶豫的先殺她一次泄恨。 可沒想到最后的結(jié)果竟然會是這個樣子的, 謝汝白啊謝汝白, 這樣子還真是叫她有些放不開手了…… “你喜歡我什么啊?”慕凌無奈, 捏了一下他的臉頰,“我天天欺負你?!?/br> “我……”蒼白的手突然抓住了慕凌的手腕,漸漸恢復意識的謝汝白緩緩睜開雙眼,望著她,張了張口“我……” 都為她做到了這個程度,但一聲喜歡卻還是說不出口。 “這性子可真別捏?!蹦搅璩弥巯绿撊?,又捏了捏他的臉頰,笑道,“不過我都明白了,只是,哎,這時機啊……” 慕凌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這次身體里欲念躁動的感覺確實與往常有些不同。若是不出意料,十有八九與太古墟深淵下的那個人有關(guān)。 “但你別擔心,就這個幻境中的這個不入流的邪物,我還是對付的了的。”慕凌對他笑了一下,在指尖凝出一點瑩白亮光,點入他的眉心道,“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一會兒吧?!?/br> 周遭叫人躁動不安的氣息,瞬間被眉間沁入的這一點清涼所消散,全身上下生出一種酥麻倦怠的感覺,謝汝白垂下手腕,半闔著眼,在完全睡去之前問了一句:“慕凌,你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這可問倒我了?!蹦搅枋媸鎽袘械纳煺沽艘幌率直郏缓髶еx汝白躺到小榻上,對著已經(jīng)睡過去的謝汝白道,“若是之前我會告訴你,我是天界的扶兮仙尊,還會問你想不想隨本仙尊去天宮?但看眼下這情況,五百年后,誰又知道呢?” 在慕凌閉上眼睛之前,她用心念給樂盈傳了一道訊息,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醒了。 樂盈的意識雖然沒有完全覺醒,但卻有一種本能在告訴她,可以信任眼前這個似乎是替代了她阿姐的人。樂盈甚至有一種感覺,覺得現(xiàn)在的這個族君,比她記憶中的阿姐更值得她信任。 所以即便她已經(jīng)看出了慕凌和她記憶的阿姐的不同,在發(fā)現(xiàn)木婉月的異常后,她還是第一時間告訴了慕凌。 對整件事早已有了猜想的慕凌聽了樂盈的話后,決定先將計就計,所以就先動用了自己被命格簿壓制的仙力,先在樂盈的心里放了一個小小心界。讓樂盈可以避開那邪物的控制,隨時與她用心音聯(lián)系,這樣在她沉睡的時間里,她也能通過樂盈的眼睛感知到一些外面的情況。 二人取得聯(lián)系之后,樂盈又她提醒了謝汝白沒有交出乾鑰的事。 當時在謝汝白說乾鑰已經(jīng)被收走的時候,樂盈會那么驚訝,就是因為在此之前,她完全沒有想到謝汝白會這么說。樂盈知道她阿姐內(nèi)里換了人,但并不清楚慕凌并沒有木靈的記憶,所以慕凌與她說將計就計的時候,她以為謝汝白一定會配合的。 而事實上慕凌也是這么認為的,謝汝白一直不肯告訴她他查到的事,但她知道他對這件事情是有了些了解的。為了查清楚背后的事情真相而將計就計,配合交出鑰匙才應該是謝汝白這樣善于隱忍蟄伏的人會做的事。 畢竟謝汝白是專門進來調(diào)查古劍秘境中的異動的,從理智上來說,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弄清這件事與古劍躁動是否有關(guān),當然比一個她慕凌要重要。 可誰能想到呢?明明分神的時候那樣心高氣傲不肯低頭,稍稍不慎便要反擊吃了她的樣子,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竟然將她的那位放在了第一位的位置,甚至超過了他本身。 那邪物想要通過樂盈和溫從雪給她下藥,暫時封住她的神識進行它的計劃。而她也因為最近體內(nèi)的異動,需要暫時封住五感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以應對后面可能會發(fā)生的事。 所以她和樂盈才有了這一次的行動。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她就該提早只會他一聲,自己即便落到了那邪物的手里也不會死,省的他把他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哎……慕凌看了看抱著的人,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不過眼下還是要先處理幻境中的事,上次就沒有將那邪物處理干凈,這次一定要把它的老巢都揪出來斬草除根。 還有那個希僮,原本看他不過是個小小仙官,以為對他小懲大誡了,他便能長記性。沒想到,連自己的命格簿被奪了幾頁的大事,也敢瞞著。 這天府宮真是越來越不想樣了。 對于那邪物的目的,慕凌大致也能猜想的到。那日在回雪峰,它附身在江晚月身上時,就表現(xiàn)的很明顯了。它在覬覦溫從雪,或者說想用溫從雪來給它制造一個能夠完美承受它邪氣的軀體。那時不還用了迷幻之術(shù),想用江晚月的身體勾丨引溫從雪嗎? 現(xiàn)在又用自己的邪氣滋養(yǎng)溫從雪腹中的孩子,意圖是再明顯不過了。 這個希僮,坑人坑到最后,還是坑到了自己人的頭上。 她倒是想看看,若是澤霄帝君轉(zhuǎn)世rou丨身真的被邪祟利用塑造邪體,他回天界后該怎么交代? 還有這個邪祟的來歷,究竟是哪些仙神在走捷徑用這種外逼欲念的方法修煉,待出去之后,也該讓天刑司的好好查查。 慕凌雖然不大愛管天界的閑事,但畢竟答應過那個人。 而且自從老天帝不在了之后,這天界也確實是越來越亂了,偏偏天道到現(xiàn)在還遲遲不認命新的天帝。 不過也是,天道無情,天帝卻要有情,既要維護天道法規(guī),又要顧念蒼生。故而要經(jīng)十萬劫,大道之心不改,蒼生之愛不變,方可成總執(zhí)天道之神的天帝。 而現(xiàn)在這個天界,看看澤霄,引個半魂入劫,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想來天道確實也挺為難的。 謝汝白醒了之后,慕凌問了他乾鑰的下落,就把乾鑰的位置告訴了樂盈。 “我們要一直在這里待到他們打開祭壇為止呢,你就打算這么一直看著我不說話么?”慕凌盤膝坐在小榻上,托著腮笑望著一直沉默地看著她的謝汝白。 謝汝白眸光沉沉:“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清虛宗淬吾峰小師姐慕凌?!蹦搅璨[起眼,用手撐著小榻把臉湊到他的面前,臉上沒有半點正經(jīng),“這個汝白哥哥不知道嗎?” “不是這個?!敝x汝白直視入她的眼底,“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br> “哎……”慕凌嘆了口氣,枕著雙手躺回到小榻上,仰著面不再說話了。 她自己都無法確定的事,她是不會說的。尤其是在知道了謝汝白竟然如此執(zhí)著之后,與其告訴他真相,給他一個虛無縹緲的念想,還不如就讓他的念頭斷在這一世。 怎么會醒來得這么早?是太古墟深淵中發(fā)生了什么變故了嗎?慕凌想著。 “慕凌!”謝汝白翻身坐到她身上,雙手按在她臉龐的兩側(cè),低頭盯著她,眼中幾乎要滲出血來。 “汝白哥哥,別這樣?!蹦搅杼州p輕拂過他的眉眼,笑道“別看我這樣,也是會有難以啟齒的秘密的。” “慕凌,是你先招惹的我!”謝汝白雙眼赤紅的看著她,再也顧不得心里那些別扭。 “這……”慕凌噎住,有些無法反駁,“確實是我的錯。” 她認錯認得干脆,她確實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原以為謝汝白恢復意識之后,會先給她來上一劍解恨,然后再和她玩上幾百年別別扭扭的游戲,直到他和她都厭倦了為止。哪怕中間她回到天界,為了調(diào)整身體中的欲念睡上百年,她以為謝汝白這樣冷的性子,能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想想怎么掐死她就不錯了。 沒想到啊,哎…… “我不是要你認錯?!奔热欢颊f到這兒了,謝汝白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汝白哥哥是想讓我負責?”慕凌玩鬧似的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謝汝白怔愣了一下,微微錯開直視著她的目光道:“告訴我!” “嗯……”慕凌思索了一下道,“這樣吧,我們做一個約定。五百年,五百年后我若還在,就回來接你,若我沒有回來,你就把我忘了吧?!?/br> “五百年?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兒?”謝汝白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我就真的不能告訴你了。”慕凌道,“不過這件事確實是我太任意妄為了,而且我也不能保證五百年后,一定能……” 若真的是太古墟深淵下的那個人醒了,那即便來日她出了太古墟,她也不能保證那時的自己是個什么樣子。 “與其這樣,還不如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謝汝白掐著她的脖子,狠狠地說道,但手指上卻始終沒有用上什么力道。 “嗯……你想這樣的話也可以。”慕凌抓著他的手腕往下移,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要不,我把我的這顆心賠給你?” “你的心?”謝汝白滯愣了一下,心頭微蕩。 “是啊?!蹦搅枳旖枪粗f得認真,“煉丹也好,燉了吃也行。就算不能讓你白日飛升,也能治好……你的腿?!?/br> 說著,她還壓著他的手往心口按了一下。 “你!”謝汝白面色瞬間轉(zhuǎn)冷,他的腿殘一直是他心里的隱痛,可現(xiàn)在最讓他在意的卻不是這個。 她說她的心,她指的竟然是…… “還是說,汝白哥哥想要的是我的真心?”慕凌一臉清澈地眨眼看他,手卻有些不安分的扶上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