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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和她的前道侶們 第34節(jié)

    “不知道?!蹦搅钁袘械拇鸬?,“我又不記得了?!?/br>
    “這倒是,是我一時給忘了。不過我可是聽說澤霄這一次歷劫回來傷得不輕,修為都折損了不少,到現(xiàn)在還關(guān)著碧霄宮的大門在養(yǎng)傷呢?!杯^玉嘖嘖兩聲,“說實話我還真是有些好奇,是什么劫數(shù)能把他弄成這樣,畢竟再怎么也是神祖血脈嘛,記得我年幼時,我?guī)熥鹁统3D盟逃遥形铱纯慈思业臉幼印?/br>
    “那你去問問天府宮的人不就知道了。他這樣的人下界歷劫,總是有仙官隨行的。”慕凌懶懶的笑了笑。

    璣玉點頭:“先不說這個,先說你讓我去接的人在哪里?姓誰名誰?”

    “我也記不清了,不過我讓我宮里的小仙官去天府宮問過,我那次歷劫是在下界修真界的清虛宗,我想人大概就在那兒吧。至于叫什么,我不想不起來,可既然與我有過約定,總有誓言或是什么信物吧。以你的修為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幫我找出來。”

    “那行,我就替你跑這一趟?!杯^玉答應(yīng)下來,又說道,“說到修真界,最近倒是還有件新鮮事。”

    “哦?”慕凌捏著少年細(xì)軟的手指,往身后的白玉雕花寶珠柱上一靠道,“說來聽聽?!?/br>
    璣玉道:“最近從下界飛升上來了一個小仙?!?/br>
    慕凌笑了:“這算什么新鮮事,就算這萬年來下界罕有能飛升的修士,但也算不上什么值得說道的事?!?/br>
    “這你就不知了,稀罕的不是他能飛升,而是他那張臉。不說天地人三界這么多的美人,就是將妖界魔域一同加上,還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

    璣玉吹開茶杯中的浮葉喝上一口道:“這人到了天界,就被天刑司的司法天神刑吾看重收進(jìn)了天刑司,授了一個掌獄仙君的封位。你知道見過這個仙君的仙友說什么嗎?說這位仙君真是個艷鬼羅剎,就是迷情海上沉浮萬年的艷鬼也未必能有這樣一張皮,偏偏就生了一副典獄掌刑的陰冷氣質(zhì)?!?/br>
    “哦?這倒是有點兒意思?!蹦搅栊睦飫澾^一絲捕捉不清的觸感,下意識的坐正了一些。感到她動作的少年低嗯了一聲。

    “有興趣了?”璣玉看她慵懶的眼神中終于起了些興致,壞笑道,“可惜人家已經(jīng)有妻子了。這件事更是稀奇,這仙君自己飛升了,還帶著他妻子的rou身一起上天?!?/br>
    “天界的那群老頑固能讓他這么做?”慕凌問道。

    若是每個飛升上界的修士都拖家?guī)Э诘膩?,這天界豈不是就亂套了?

    “自然不能,但架不住人家有能耐。這小仙君是罕見的萬融體質(zhì),想是用自己的骨血生生將他妻子的rou身滋養(yǎng)成了地仙之體,既是仙體,又是個沒有神識的軀殼,也占不了仙位,便也沒什么理由不準(zhǔn)他帶著了?!杯^玉道。

    “還有這樣的人?!蹦搅璧哪抗獯沽艘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便也懶得細(xì)究,松身靠回柱子上笑道,“不過我對有婦之夫一向是沒有興趣的。”

    “你啊,就不能為人家這真摯的感情感動一下?”璣玉看了看時辰,起身道,“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先替你下界走一趟吧。對了,畢竟是下界修士,又過去了五百多年了,萬一人已經(jīng)沒了,你想怎么辦?”

    慕凌聞言愣了一瞬,而后笑道:“那等我記憶恢復(fù)了,親自去冥君那里要人?!?/br>
    “好?!杯^玉轉(zhuǎn)身,突然又轉(zhuǎn)回身看著慕凌道,“還是頭一次見你對誰這么上心?!?/br>
    她認(rèn)識慕凌這么多年,最是知道慕凌的性格。慕凌這人雖然守信,但就算再喜歡,也從來不會給人輕許什么承諾。若是將人忘了,那更是算了,她才懶得費(fèi)心思去想這些,這天下能讓她開心的事和人那么多,她哪會執(zhí)著這點念頭?

    “是嗎?”慕凌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

    直到璣玉離去,她才有些怔怔地看了一眼天邊的祥光霞彩。

    有些事她不會和璣玉說,她這一次之所以能從太古墟深淵中回來,便是因為記得答應(yīng)了誰要回來。只不過這一次強(qiáng)行更改原本的規(guī)則,造成的副作用太大,以至于她近幾百年的記憶都受到了一些影響。

    “仙尊?”少年感到慕凌手中的動作忽然停了,抬起濕漉漉的眼迷蒙地望著她,微微張開的紅唇中呼出薄薄的熱氣。

    慕凌回神垂眸一笑,勾起他的下巴親了一口,然后撫著指尖一路從脊骨過去捏起他柔軟的短尾,少年立刻重重地吸了口氣。

    罷了,想這些做什么,不管那誰是男是女,若真是那么重要,遲早是會想起來的,又何必糾結(jié)那么多?倒是辜負(fù)了眼前的好景色。

    璣玉下界之前,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先走了一趟司命星君的天府宮。

    慕凌之前是因為幻劫散下界,雖然在天府宮沒有記載,但她記得之前澤霄帝君下界歷劫也曾在清虛宗這個門派待過。但因為先前跟著澤霄下界的命格仙官,丟失了命格簿,被邪祟利用,已經(jīng)被發(fā)落了。而天府宮的人又不知道因為什么對慕凌的事遮遮掩掩,以至于璣玉也只是得到了一些大概的信息。

    璣玉到了清虛宗之后,改換了身份找到了慕凌的師兄蕭意……

    “所以姑娘的意思,我家?guī)熋脹]有隕落,神魂還重塑了身軀,只是因為一些修為的原因所以暫時回不來?”蕭意神色有些激動,“這真是太好了,走,既然師妹她回不來,我就親自看她去!”

    “請蕭峰主見諒,眼下慕姑娘所居之地不方便外人進(jìn)入,還是待她好了之后,讓她來看您吧。”璣玉微微表示歉意,又道,“這次我來,是替慕姑娘接一個人的。”

    “接人?為何那人能去,我這個大師兄就不能去?”當(dāng)了幾百年的峰主,蕭意還是那個老樣子。

    “聽說那人與慕姑娘有什么誓約信物,其實慕姑娘現(xiàn)在因為身體上的一些原因,記憶也不是很清晰,她也不知那人究竟是誰?但既然想起約定,若是不遵從,只怕會對修為不利,所以才讓我來接人?!杯^玉看得出蕭意很關(guān)心慕凌,便這樣說道。

    “是嗎?這樣的話,讓我想想?!笔捯饷掳退妓髁艘粫?,“那這個人,大約應(yīng)該是墨如了?!?/br>
    “墨如?”

    “我?guī)熋靡郧暗男∈蹋?dāng)初跟著我?guī)熋玫臅r候,發(fā)下了永世效忠的心魔誓。除了他我也想不起別的還有這樣的人?!笔捯獾?,“嘿,我這好師妹,失憶了不記得我這個大師兄,也不記得師尊,光就記得男人了,等她回來了看我不把她的好酒都喝光……”

    想起眼下還有客人在,蕭意適時地收起了念叨,起身說道:“要不我先帶姑娘去見見墨如?”

    “那自然好,說實話我還有些擔(dān)心,這么久過去了,來這一趟未必能尋到人呢?!杯^玉道。

    “這也虧的墨如自己,明明也不是什么適合修煉的體質(zhì),但為了等我這個師妹,這些年來硬生生的靠著沒日沒夜的修煉熬了過來?!笔捯飧袊@道。

    月盈國男子根骨不適合獨自修煉,墨如又不可能與旁人雙修,而且雖然他很想像慕凌那樣做一個劍修,但奈何根骨實在不合適,最后還是何葉葉收了他,做了一個丹修。

    這些年來,他一邊修煉提升境界延長壽元,一邊致力于研發(fā)各類養(yǎng)顏的丹藥,生怕等慕凌回來的時候,他自己容顏老去,人老珠黃,無顏再見主子。除此之外,他還是日日都要打掃一遍慕凌的洞府,有什么舊了便換上一樣的新的,將一切都保持著慕凌離開時的樣子,免得主子回來時候住不習(xí)慣。

    蕭意給墨如傳了訊息之后,便直接將璣玉帶到了慕凌的洞府。屋中雖然沒有人,但璣玉進(jìn)屋就聞到了淡淡的清香,看到香爐里飄出的裊裊輕煙,再看看內(nèi)中的布置,她甚至都能想見慕凌以前在這里生活的樣子。

    “確實像是她住的地方。”

    璣玉暗自肯定,更是確定了這個門派對慕凌確實很好,也很上心,故而在感應(yīng)了墨如效忠誓言的對象確實是慕凌之后,她給蕭意留了一卷功法,假說是慕凌讓她送來的。

    蕭意接過,看了一眼因為克制自己的心緒而幾乎要咬破自己的唇的墨如,對璣玉道:“麻煩姑娘再給我?guī)熋脦б痪湓?,師尊他回來了,雖然現(xiàn)在還……但等她好了,讓她回來看看。”

    “好,我會帶到的?!杯^玉答應(yīng)下來。

    “那你們一路好走?!?/br>
    蕭意揮了揮手,看著空中遠(yuǎn)去的身影,微微嘆了口氣,雖然人沒回來,但沒事就好。既然她還念著墨如,能將她想要的送去也不錯。

    “待師尊醒后,知道師妹她沒事,應(yīng)該也會開心的吧?!?/br>
    ……

    慕凌疼愛完那雪兔族的少年之后,將幾近昏迷過去的人放到了房中的榻上,便出來外面發(fā)呆。

    坐在廊下望著天空,在心里推演了兩套上古神卷中的功法后,她依舊覺得有些興致缺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璣玉的那一番話的緣故。

    就在她倍感無聊,想著夜間去哪兒尋些有意思的事的時候,璣玉就帶著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庭院之中。

    “主……主子!”

    還不等慕凌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一個色盈貌美的男子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用壓抑著激動情緒的聲音柔順地喚她。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一個兩個全來了

    第38章 [vip]

    “你要的人, 我給你帶來了?!杯^玉道。

    “是他?”慕凌挑眉,低下眼去端詳眼前的這名男子,見他明眸流盼, 細(xì)腰雪膚, 紅著眼忍著眼淚的樣子甚是風(fēng)流柔順, 單單看著就叫人心生憐惜,瞧著確實是她自己會喜歡的那一類。

    便放出些許靈力試了試, 感知到眼前男子身上確實有效忠于自己的誓約,想著應(yīng)該就是了。

    只是不知為何, 她心里卻并沒有完成了約定的釋然。

    “叫什么名字?”

    慕凌問道,語氣溫溫的。

    這樣的聲音這些年來不知道在墨如的夢中出現(xiàn)過多少次, 眼淚無法克制的落下,他有些慌亂地抬起衣袖擦拭,強(qiáng)壓著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答道:“墨如。”

    在來的路上,璣玉已經(jīng)和他說過大致的情況,知道慕凌現(xiàn)在幾乎沒有先前的那些記憶。但他覺得這不要緊,不管主子是人是仙還是魔, 哪怕變成了另一個人, 只要有心魔誓在,他便能認(rèn)出她來。只要能讓他跟隨在她身側(cè), 他就心滿意足了。

    眼前人乖巧到叫人心動的模樣,讓慕凌暫時拋開了腦海中那點郁郁不展的念頭,勾了勾手指道:“過來,讓我瞧瞧?!?/br>
    瞧慕凌這個樣子, 璣玉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這家伙可不是會顧及旁人感受的, 為了讓自己不至于長針眼, 立刻道:“人我給你帶到了, 沒別的事,我先走了?!?/br>
    “好,這份情我記下了,改日我去天脊山謝你?!蹦搅枭焓?jǐn)堖^墨如的腰,頭也不回地對璣玉道。

    “主……主子,這兒是外面……”慕凌掌心的溫?zé)豳N在他的肌膚之上,迅速以燎原之勢在他身上蔓延開。

    “怎么以前沒試過在外面嗎?”慕凌撈起他低埋的面孔,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放心,這里沒有人敢偷看?!?/br>
    墨如面色乍然被桃火灼出一片緋紅,但卻再沒有說出任何異議的話,只是握緊柔白的指,努力地迎合慕凌的動作……

    翌日墨如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不知是何種仙玉做成的榻上,衣衫已被人換過,身上隱隱約約多了點不屬于他自己的香氣。他抬手聞了聞,很清可卻也很冷,甚至可以說是幽冷若潭,并不是以前慕凌喜歡的暖香。

    “這是仙尊喜歡的?!币粋€面容清秀的仙官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對他頗為友善的說道,“其實以前仙尊并不喜歡這樣的香,也不知這次回來之后,為何忽然就喜歡了?!?/br>
    “你是?”墨如撐起依舊發(fā)酸的身子,看著他問道。

    少年彎了彎眉,溫和笑道:“小仙叫幼雪,是仙尊宮里的仙官,仙尊她平素大多時候都在閉關(guān),所以這宮里的事務(wù)一般都由小仙打理,墨公子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訴小仙便是。”

    說著,幼雪就為他捧上了一小碗仙露:“這是璣玉上神親手釀制的仙露,墨公子雖是下界修士,但天宮仙氣精純,公子修為不足,尚不能吐納仙氣,日久反而有損修行,故而需要飲仙露將仙氣引入體內(nèi),才能繼續(xù)提升境界。”

    墨如接過仙露,有些恍惚地看著幼雪的臉,明明是張完全陌生的面孔,但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

    他神思恍惚地端起仙露喝了,目光一直落在幼雪身上,直到他轉(zhuǎn)身走出了寢殿,墨如才恍然驚覺過來——是他的笑容,那眉眼的弧度,嘴角溫和的態(tài)度,簡直就與主子一模一樣。

    思及此,墨如心中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當(dāng)初慕凌一直沒有回去的時候,即便他成了一名丹修,但還是會日日練她留下的劍譜,甚至依著記憶模仿她練劍時的樣子,來排解心中無法克制的想念。所以這么多年過去了,蕭意常說他雖不是劍修,但拿劍時卻有幾分主子的韻味。

    那么,這位仙官呢?明明長著一張與主子濃艷五官毫無相似的清淡面容,究竟要暗自在心底將那張笑臉細(xì)細(xì)描繪過多少次,才能將她的神韻模仿的如此神似?

    ……

    “帝君,聽說那位仙尊已經(jīng)把雪兔族那個少年送回去了,這一回又換了個下界的修士,好像還是仙尊托了璣玉上神特意去下界帶上來的,叫……叫墨什么的?!币粋€掌事仙官打扮的男子站在盤膝坐在仙榻上的澤霄的身側(cè),躬著身說道。

    “墨什么……”澤霄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句,腦海中便勾勒出了一個人影。

    難道是那個墨如?想起轉(zhuǎn)世溫從雪記憶中僅有的幾段慕凌與這個墨如相處的情景,他的眉頭就微微皺了一下。

    一旁的仙官見狀,還以為澤霄帝君是不滿他辦事不力,忙為自己辯解道:“帝君您不知道,長生宮的那個掌事仙官幼雪,他自己就是塊頑石,是個鋸了嘴的葫蘆,把整個長生宮管的和鐵桶一般,很多事真的不容易打聽,就這些,小仙也是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打聽到的……”

    “幼雪?”澤霄沒有在意仙官的話,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他啊,從扶兮仙尊還在天衍宮的時候就跟著仙尊了。是下界的一塊普普通通的溪石成精后得道上的天。在天界幾萬年了也沒有什么長進(jìn),就是命好,剛上天就被仙尊看中,否則說不好現(xiàn)在還是個低階的小仙童呢。”

    溪石沒有靈竅,又不像玉石珠寶集聚靈氣精華而生,即便能感應(yīng)天地成精成仙,但也只能成個模樣平平修為平平的小仙,就是放到那些頗有靈氣的小仙童中也是尋不出半點長處的模樣,整張臉唯一的可取之處便是那股略溪水一般的干凈氣質(zhì)。

    但澤霄卻想起來,以前天界盛會的時候他也曾見過慕凌幾次,她身邊一直帶著的那個仙官似乎就叫幼雪。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睗上鰮]手屏退左右。

    沉默著化出了一張和離書和一根褪了色的劍穗,捏在手里。

    經(jīng)歷了這一遭轉(zhuǎn)世劫難,溫從雪的半魂才真正與自己融合。但即便如此,劫數(shù)未過,還被邪物侵體,他這一遭身受重傷折損了幾千年的修為不說,原本平靜的心境也被這一次轉(zhuǎn)世給攪亂了。

    回到天界,他知道慕凌的原身是那個以前總是跟著清衍上神在一道的扶兮仙尊后,便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以前他在天界遇見她時的記憶。明明當(dāng)時也沒怎么在意,可如今回憶起來卻是格外的清晰。

    一開始,他以為,那些莫名的情緒只是溫從雪的記憶殘留下來的情感,過上一段一時間自然就淡了。但后來,聽到宮中的仙娥仙官們議論起扶兮仙尊回來了,身邊又換了什么人的時候,他便不自覺地支起了耳朵,待回神時,早已將那些桃丨色的傳言聽得完整。

    常年在天池上靜悟出的心境中驀然就生出了許多漣漪,說不出的滋味繞在心間,聽的時候氣悶,但下一次聽到了卻還是忍不住全神貫注的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