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她的前道侶們 第39節(jié)
璣玉對謝汝白道,“當(dāng)然想讓她愛你,也不是沒有辦法。一種是讓她回歸到本體,然后蘇醒,用本體的姿態(tài)來愛你,當(dāng)然這樣做的后果,你很清楚?!?/br> “另一種便是讓她變成一個人,就像是你們相識的時候,當(dāng)她進(jìn)入轉(zhuǎn)世有了人的身體后,便可以暫時擁有人的七情六欲。但這也只是暫時的,當(dāng)她自己的意識覺醒,人的軀殼,甚至是一般的神的軀殼都會很快就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要想讓她一直保有七情六欲,就必須要讓她一直進(jìn)入輪回,讓她從一個神,便成永世承受輪回痛苦的人。當(dāng)然這一切,也要她自己愿意才行?!?/br> “我……”這一次謝汝白是真的不知該說什么了。 “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但這就是現(xiàn)實,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對于這段感情,你究竟要怎么做?”璣玉道。 “那剛才阿凌她為何會突然那樣?”謝汝白問道。 璣玉嘆氣:“慕凌唯一一次產(chǎn)生類似與愛的感覺,是因為清衍。” 謝汝白臉色下意識的一凝。 璣玉無奈地笑了笑道:“你也不用這樣,先聽我說完?!?/br> “在清衍死后,慕凌為了保留住這種感覺,便把這個感覺和她一半的心竅一起封養(yǎng)在了清衍送給她的那株紫心蓮中。而很顯然,她對你也有類似的感覺。她給你的鎖環(huán)中的魂力可以喚醒她的記憶,而隨著記憶的蘇醒這種感覺也同時復(fù)蘇了?!?/br> “即便她把心分成了兩半,但說到底還是同一顆心。別看她平時花心的不得了,但當(dāng)她心里真正產(chǎn)生這樣兩股不同的感情撕扯的時候,那一瞬間她應(yīng)該是真的很痛苦,尤其是在現(xiàn)在她身體里的欲念本就失控的情況下?!?/br> “所以她是……” “對,她喜歡你,雖然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你喜歡她的那種感情。但或許這已經(jīng)是她能夠?qū)σ粋€人產(chǎn)生最近似于正常的情感的感覺了?!杯^玉道,“當(dāng)然,按照這個標(biāo)準(zhǔn)而言,她也喜歡清衍?!?/br> 謝汝白微微揚起的唇角瞬時凝固。 “哎……你,認(rèn)真的說,你應(yīng)該感謝清衍。是他用了幾萬年的時光,一點點教會慕凌怎么樣去‘喜歡’一個人。沒有他,慕凌只怕連這點感覺都不會有。”璣玉道,“而且,之前我沒有想明白,現(xiàn)在我大概是懂了?!?/br> “原本慕凌和月陰神女約定的是,神女蘇醒時,她便暫時回歸本體休憩。因為神女蘇醒的時候,她體內(nèi)神女留下的舊神之力,會有一段失效的時間。她若是不回歸本體,失控的欲念會給她帶來非常巨大的痛苦?!?/br> “可她這一次卻違反了和神女的約定,硬是用這個形態(tài)回到了天界,你覺得她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璣玉問道。 謝汝白突然想起當(dāng)初他和慕凌離開獄籠時,慕凌說的那句“我盡量完完整整的回來”。 “所以她是為了我?”謝汝白心潮涌動,整個人被各種情緒所灌滿,喜悅、擔(dān)憂、不安……所有的情緒混雜在一起,叫他坐立難安,仿佛只有立刻看到她,才能讓他稍稍安定下來。 “我猜,應(yīng)該是的?!?/br> 璣玉說著,神情突然停頓了一下,仿佛是聽到了什么,而后就對謝汝白道:“阿凌她醒了,她說要見你。” - 璣玉帶著謝汝白到了密室的門口,幼雪引著謝汝白走進(jìn)去,同時清衍也剛好從里面走了出來。 “何必呢?”清衍從璣玉身邊經(jīng)過時,璣玉突然說道,“當(dāng)初阿凌都主動提出做一世人,陪你一世,你要是答應(yīng)了,又怎么會有今天的事?” 慕凌現(xiàn)在保留下來的若是真正的喜歡的感覺,那么很可能就不會有后面的這些事。 清衍停駐腳步,神色平靜就如天池之水:“人欲無窮,我不需要她用痛苦換來的情愛。” 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清衍知道,當(dāng)慕凌對他的愛意在輪回中變得越來越深的時候,她便會愈加放不開這些愛意,那么她只有不斷的進(jìn)入輪回才能真正一直擁有這些愛意,從而陷入生老病死的無盡痛苦之中。 凡人不斷修煉,便是為了脫離這樣的痛苦。 而他難道要為了一點愛意,就讓她去承受這樣的痛苦嗎? 若是這樣他寧愿她永遠(yuǎn)都不會真正愛他。就算她不愛他,他也可以讓她習(xí)慣他的愛,習(xí)慣到離開了就會不舒服,習(xí)慣到在面對別的誘惑時,依然不舍得放下,這樣就可以了。 他是天界最尊貴的上神,但她卻是他唯一的神明。 從他在太古墟中第一次看到那雙歪著頭看著自己的眼睛開始…… 她喜新厭舊也好,見異思遷也罷,只有欲望沒有真情也沒關(guān)系,從一開始他便就決定了,她只有欲望,那么他就讓她只想對自己有欲念就可以了 。天長地久,他可以學(xué)會她所喜歡一切,慢慢的讓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他…… 三萬年的分離或許讓一些事發(fā)生了改變,但他的這顆心卻從未變過。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vip] 長生宮的密室是用北海綺玉島上的黃玉筑成的, 溫涼舒適,非常適合養(yǎng)傷。 謝汝白進(jìn)到內(nèi)室時,慕凌正歪在李玄月的懷中, 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紅光華, 細(xì)看便知這是李玄月身上的那股純粹的欲念。 李玄月和謝汝白曾在問心臺幻境中見過, 對這個艷鬼皮囊的“小生”有些印象。見他進(jìn)來了,便收了身上的紅光, 抱起慕凌,扶她坐好, 一邊為她打理了一下微微散開的鬢發(fā),一邊帶著些寵溺的口吻說道:“沒良心的小冤家, 為了你我又要過好一陣子清心寡欲的日子,你倒好,我還沒走就把小相好叫來了?!?/br> 慕凌對她笑笑,吸收了那層淡淡的紅光之后,蒼白的面上終于有了些血色。 “好好休息。”李玄月將輕薄的軟被蓋在她的膝上,染著鳳尾紅的指甲輕輕勾了一下她的下巴道, “好了, 來找jiejie喝酒?!?/br> 這整個天界都沒有人敢對著慕凌自稱一聲jiejie,也就只有這位凡間公主修成的小小鬼仙, 不止敢讓扶兮仙尊喊她jiejie,還敢賴在仙尊身上占便宜,著實是囂張的很。但叫人不得不服的是,她這樣囂張, 卻不會讓人覺得出格, 反而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zhì), 仿佛她天生就能這樣做似的。 “好?!蹦搅栉⑿︻h首。 依舊穿著一身凡間錦繡華袍的李玄月這才起身往外走, 寬大及地的袍袖上的玉石和地面擦出細(xì)細(xì)的聲響。背脊挺直姿態(tài)從容的李玄月的舉止做派依舊保持著身為公主時的樣子,雖然對著慕凌十分親昵,但面對謝汝白時卻只是禮節(jié)性地微微頷首,便徑自走出了密室。 只是她那雙鳳眼斜斜睨向謝汝白時,謝汝白倏然就想起了這個所謂的公主曾說過,比起男子她更鐘愛女子。 而且那時候,他問了慕凌那么多次,慕凌也從來沒有問過他愿不愿意跟她走的話??赡菚r在花靈族祭壇,慕凌一看到這個公主的魂魄,她便說本想問這個公主愿不愿意跟她走…… 清衍,妖帝,還有那個澤霄帝君還不夠。她竟連一個凡間公主鬼魂修成的鬼仙也…… 滿腔的擔(dān)心,瞬間被各種情緒傾蓋,有什么東西蠻橫從他的胸腔里撞出來。哪怕他極力制止,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得到的卻是更加的煩亂不安,甚至生出想要摧毀什么的躁動。 他只能攥緊拳頭忍耐,用平波無緒的面孔隱藏起洶潮涌動的嫉火。 “幼雪,你先下去?!蹦搅璺愿赖?。 幼雪垂首一躬,退出了密室。 隨著密室石門關(guān)閉的聲音,這密不透風(fēng)的室內(nèi)便只剩下了謝汝白和慕凌二人。 慕凌靠著軟枕抬眸望向謝汝白,而謝汝白卻只是面色陰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一時之間,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焦灼到讓人呼吸都覺得沉重。 可慕凌卻還是一派自在懶散,只是比平時瞧著虛弱了一些。 “哎……”她低低嘆了口氣,往常章口就來的哄人的話在見到人的一霎就被她拋到了腦后。她的這個汝白哥哥太認(rèn)真了,或許這件事確實是她不該,不該招惹他,更不該輕許下承諾,現(xiàn)在還繼續(xù)哄著他的話,或許真就是……哎。 她想了想,開口道:“璣玉她都和你說了吧,一開始這件事就是我錯了,汝白哥哥想要的真心……”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被突然爆發(fā)沖過來的謝汝白抓著手腕按在了寬大的軟枕上。他那沉若淵海的眼瞳沉默著逼近,直到她的眼中只容下他一人的身影為止。 “汝白哥哥……”慕凌看著眼前這炙燙的眼神,下意識地輕喚了他一聲。 可謝汝白卻沒有回應(yīng),只是用這種恨不能將她拆骨吞rou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然后突然如同宣泄一般狠狠咬住她的唇,直到甜膩的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他才抬起頭,將這混合著血水的液體咽下,雙眼赤紅地看著慕凌。 “既然你只有欲i望,那就把你全部的欲i望都發(fā)泄在我的身上!” 直白到近乎瘋狂的話語直愣愣地砸入慕凌的耳中,就連慕凌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這話中的意思,不覺愣了一瞬。 而待她回過神時,密室已經(jīng)變成了謝汝白的法器獄籠,而她則高舉著雙手被謝汝白綁在了刑架之上。刑架的一邊還燃著一方業(yè)火,業(yè)火中燒著一根玄鐵烙具。 她舔了一下被鮮血燃紅的蒼白的唇,笑道:“汝白哥哥,這是要做什么?” “懲罰你?!敝x汝白神色冷漠,只有那雙烏黑的眼中燃著沉沉暗火,“必須要讓你長點記性。” 銀白雪亮的長鞭從虛空中被抽出,繞在謝汝白修長白皙的手臂上,散發(fā)著詭異而圣潔的光。 “哥哥真的忍心?”慕凌看了一眼掩藏在業(yè)火下的刑具,又看了看謝汝白手中的銀鞭。 玉髓銀骨鞭也算是謝汝白在下界時的成名法器了。 不過慕凌說是這樣說,但臉上卻沒有什么想反抗的神色。就當(dāng)是讓她的汝白哥哥泄泄恨,更何況以她的了解,她的這位汝白哥哥,十之有十一二,最后也是下不了手的。 “知道錯了嗎?”銀骨鞭幽寒的觸感,像是一條銀蛇一般纏上慕凌的身軀,將慕凌牢牢捆綁在刑架的柱子上。 慕凌看著謝汝白,略顯虛弱的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知道,可汝白哥哥也知道的,我改不了?!?/br> “我知道?!敝x汝白低低道了一句,語氣卻莫名地堅定,“所以我要你好好看著?!?/br> “好,如果這樣能讓汝白哥哥高興一點的話?!蹦搅栊α诵?,雖說業(yè)火烙身,痛苦異常,而且烙下的痕跡永遠(yuǎn)無法消除。可誰讓她是主動招惹的人家呢,她師哥蕭意早就告訴過她謝家的這位二哥哥可不好惹,而她不但惹了,還把人惹到了天界。 一陣裂帛之聲響起,但炙熱的疼痛卻沒有降臨在慕凌的身上。 “噹”的一聲玄鐵落地,還未完全散去熱度讓其呈現(xiàn)出一種暗紅的狀態(tài)。 謝汝白脫力地癱坐在他從前的輪椅之上,被撕裂敞開的衣紗之下白皙而結(jié)實的胸膛心口的位置上,被業(yè)火烙出一個殷紅刺目的“凌”字。 他看著慕凌,被冷汗浸濕的透明發(fā)白的面孔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得意的笑,虛弱而偏執(zhí):“這樣,你就賴不掉了。” “哎……”慕凌指尖彈動,一道靈光落到銀骨鞭上,銀白的鞭身便像是被抽了骨節(jié)的軟蛇一般從她身上滑下。她輕盈落地,走到謝汝白的面前,俯身用手指輕撫過他心口的字,“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了?!?/br> 她說著,指尖釋放出柔和的仙力,為他消去業(yè)火灼傷的痛楚。 就在這時,她的手腕卻被謝汝白牢牢扣住,謝汝白一個翻身將她按在輪椅之上,烏黑如緞的發(fā)絲滑落,他直視著她淺淡的桃目:“那就對我負(fù)責(zé)?!?/br> 慕凌一只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細(xì)細(xì)摩挲扶手上的青玉,感受著謝汝白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撫著這個位置留下的溫潤手感。 “哥哥的腿好了?!彼鋈婚_口,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游走。 謝汝白一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密室的床榻之上,而他的法器獄籠竟然在他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解開了。 “怎么會……”獄籠是他的本命法器,慕凌竟然可以在沒有他首肯的情況下解開獄籠。 “連本命法器也這般親近我?!蹦搅栊χ鴮⒁淮彃斓搅酥x汝白纖細(xì),卻覆蓋著精實肌rou的腰上,“看來哥哥還真喜歡死我了?!?/br> 說著,她的手就撥弄了一下鑲著朱玉的腰鈴上墜著的銀鈴,輕靈悅耳的鈴聲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懫稹?/br> “南羅國有飛天舞姬,楚腰蠻蠻,好佩腰鈴,律動之聲尤為悅耳……”慕凌一邊說一邊慢慢架起謝汝白的腿…… 謝汝白知道她要做什么,冷白的臉上泛起些紅,但卻還是咬著牙沒有偏頭去避開慕凌的目光,反而勾著她的脖子折起身吻上去…… 既然她注定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就讓她把所有的欲念都耗費在自己的身上,讓她想無瑕去想別人,眼中看不到別人…… …… - “想問便問吧?!蹦搅杈霊械馗C在謝汝白的懷中,手指上勾著他的一縷長發(fā)把玩著,對一直別別扭扭想開口又不開口的謝汝白道。 “所以璣玉上神說,你……也喜歡……他,是真的嗎?” 陰郁的聲音從慕凌的頭頂傳來,慕凌抬了抬頭,看了謝汝白一眼,笑道:“如果你問的是清衍,你說的喜歡是指對你這樣的話,那確實是真的?!?/br> “你!”謝汝白募然凝住,環(huán)著慕凌的手臂也僵僵頓了一下。 “我不想騙你?!蹦搅枳ミ^謝汝白的手,沿著他掌心的紋路慢慢的描繪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很難不喜歡他。畢竟我‘喜歡’一個人的能力,是他給的。沒有他,我有可能也不會喜歡今天的你?!?/br> “什么意思?”謝汝白垂眼看著慕凌在自己手心滑動的指尖問道。 “璣玉應(yīng)該也和你說了我的本體的事了吧?!蹦搅璧溃八阅阒郎弦粋€世界為何會突然失去‘我’的供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