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顧禾堅持!mama給你加油呢! 體委拿第一! 女生們跑完后就在跑到邊上圍著,你一句我一句地喊,原本是挺熱鬧,但聲音都在男生們跑到第二圈時漸漸止歇了。 只因九班體委周遠(yuǎn)杭在1000米這一項的不敗戰(zhàn)績有了終結(jié)的跡象,他是體育特招進(jìn)來的,體能比普通學(xué)生好很多,以前的一千米都至少甩第二名半圈??蛇@次卻不一樣,因為周遠(yuǎn)杭身邊還咬著謝北沅。 看兩個帥哥battle也太幸福了吧?有女生壓著聲音跟小姐妹說話,話音很快又被周圍人的歡呼壓了下去,因為就在最后半圈的時候,周遠(yuǎn)杭和謝北沅雙雙加速,最后謝北沅反超周遠(yuǎn)杭,拿下了第一,也硬生生把體測跑出了運動會的氣勢。 不錯啊,都快趕上校記錄了。體育老師按了秒表,略顯驚訝地看了眼謝北沅。 謝北沅抬手拭去額上的汗,淡淡地嗯了一聲,他沒在跑道上多留,轉(zhuǎn)身走向樹蔭下的長椅。 顧禾是在隊伍里當(dāng)混子的,最后輕輕松松混了個及格分,之后他看天比較熱,正好大家也都跑累了,就去學(xué)校超市買了兩箱礦泉水回來分給他們。 小禾你真是天使。秦雅一口氣灌了半瓶水,滿足地嘆了口氣。她環(huán)顧一圈,見大家都拿到水了,只有謝北沅一個人坐在那邊的長椅上玩手機(jī),不由得感慨一句: 果然,高處不勝寒,人越帥也就越孤獨。 宋媛媛覺得好笑,彎腰從箱子里拿了瓶水遞給她:給你,送給他,去搭訕吧。 秦雅縮縮脖子,一個勁地擺手,慫道:不了不了,我不配跟帥哥說話,他好冷,我看著都害怕。 我去吧。 顧禾看似有些無奈地接過宋媛媛手里的水,這就走到長椅邊上半蹲下來,抬手把水遞給謝北沅,小聲問了句: 三哥,要喝點水嗎? 謝北沅抬眸看著他,唇角微抿,冷著臉說: 謝謝,不用了。 都是同學(xué),那么客氣做什么。一旁的周遠(yuǎn)杭注意到這邊,笑著湊了過來: 到了九班都是一家人,誒,話說你體能不錯啊,會打球嗎,下次一起打??? 謝北沅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轉(zhuǎn)過眼去。此時教學(xué)樓那邊傳來下課鈴聲,他不急不緩站起身來,留下一句: 不是客氣,只是單純的不想要。還有,謝謝你的邀請,可我不喜歡打籃球。 他們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這句話,一時皆愣愣地看著顧北沅,等到人走遠(yuǎn)了才緩過神來: 我天,他好拽啊??他這性格長這么大沒被揍過嗎 他好兇我好愛,這就是霸道總裁的少年時期嗎。 得了吧,說不定是個霸道窮嗶呢。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要粉轉(zhuǎn)黑了,小禾,你以后別跟他說話了!秦雅氣得直跺腳。 說實話,謝北沅說的話都還算有禮貌,也沒有哪句很過分,但從他嘴里用那種冷漠疏離的語氣說出來就顯得格外地拽,令人不爽。大概這就是傳說中低情商聊天終結(jié)者的完美范例。 顧禾已經(jīng)氣到暗自磨牙了。 謝北沅,真的是如傳聞中一樣難搞。 而與此同時,一中的匿名論壇上暗暗冒出了一個新帖子,標(biāo)題赫然寫著: [震驚!九班插班生一天之內(nèi)連傷綿羊兩次,綿羊拿著送不出去的礦泉水潸然淚下] 帖子的樓主ID叫綿羊全球粉絲后援會,打字手速飛快,很快就把一天之內(nèi)謝北沅對顧禾的惡劣行徑控訴了個遍。 雖然但是,可能孤狼只是單純的情商低?畢竟的確不熟啊而且沒誰規(guī)定是個人就必須喜歡綿羊吧?(沒有說綿羊不好的意思,他很可愛,我很喜歡他) 樓上,說得沒錯,但哪個正常人對著綿羊那張臉還能說出來那種話?我倒是覺得他倆是有什么過節(jié),我聽綿羊叫他三哥來者。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討厭綿羊那樣的天使吧? 我去年跟孤狼一屆的,放心,他這人就那樣,冷冰冰地說話還不好聽,習(xí)慣就好。但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孤狼平時非必要是不會說話的。所以他不會真的討厭綿羊吧? 完了,我的cp還沒開始磕就be了。 樓上姐妹不如來磕二哈跟綿羊?入股不虧! 帖子往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而綿羊本人什么都不知道,正在畫室漫不經(jīng)心地削鉛筆。 顧禾每天下午都會用兩節(jié)課時間去畫室畫畫,他成績很穩(wěn),班里的老師對此也不會多說什么。 嗯?小禾,你來這么早啊。 一個長發(fā)男生推門進(jìn)來,看見顧禾時愣了一下。 嗯,不是快比賽了嗎,想多練練。顧禾笑答。 男生叫傅遙,也是藝術(shù)生,只是比顧禾高一屆,因為去年沒有考上理想的美院所以選擇了復(fù)讀重修。 有天賦還這么努力,你不拿第一誰拿啊。傅遙笑著打趣,邊繞到顧禾畫板前看了一眼。 顧禾畫的是一束花,因為是素描所以只有黑白兩種顏色,可形準(zhǔn)和明暗關(guān)系都極其到位,比起一些名美院的學(xué)生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遙眼里滿是贊賞:真好,大賽冠軍預(yù)定給你了。 說著,他又湊近了看看,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問顧禾道:話說小禾,怎么只見你畫些靜物和風(fēng)景,偶爾畫畫動物和人像唄,正好今天祁老師說要過來,他要自己做模特給咱們練手。 顧禾表情凝滯了一瞬,他無意識地反復(fù)推著手里的美工刀刀刃,發(fā)出清脆的噠噠聲。 顧禾似乎是在心里思量著什么,半晌,他把鉛筆和美工刀放回筆盒里,有些抱歉地對傅遙說: 學(xué)長,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今天下午就先不畫了,你幫我跟祁老師請個假可以嗎。 誒?傅遙有些遺憾:這樣啊,唉,讓祁老師當(dāng)回模特可不容易,你這次錯過可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時候了。 顧禾表示自己也很遺憾,之后就飛快地收拾好自己的畫具,在祁老師過來前離開了畫室,不給他一絲一毫留住自己的機(jī)會。 他回教室看了一眼,班里很安靜,正在考理綜小測。顧禾不想進(jìn)去考試,于是在教室門口晃了半分鐘,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來給唐曉放發(fā)了條消息: 在哪呢? 以顧禾對唐曉放的了解,這貨絕對不可能乖乖在學(xué)校待著,有一半以上的幾率都是在外面鬼混。 果然,唐曉放過了一會兒回了他兩個字:游戲廳。 之后又補了一句:咋,你要過來找我嗎,就是咱以前常去的那家。 顧禾回了他一個嗯,這就背起自己的書包,輕車熟路地繞到學(xué)校后墻翻了出去。 他找到唐曉放的時候,這人正熱火朝天地打著游戲,中途側(cè)頭瞥了他一眼,這就在百忙之中抽空把隔壁座位放著的外套拽了回來: 坐,給你留的位置,你等我打完這把咱們聯(lián)機(jī)。 顧禾點點頭,伸手在桌角上撬開了玻璃汽水的瓶子,邊喝邊看唐曉放打游戲。 你丫別看我啊,看我我緊張。話說您這三好學(xué)生今天怎么叛逆了,還翹課出來跟我打游戲,想我了? 嘁。顧禾回他一個三分譏笑七分涼薄的冷哼,里面寫滿了不屑與鄙夷。 唐曉放閉嘴了。 我不想畫畫,班里在考試,就出來玩玩。顧禾大發(fā)慈悲跟他解釋了一句。 哦。唐曉放點點頭,頓了頓又問:你昨天跟謝北沅怎么說的,吉他他收了嗎? 顧禾聽見謝北沅的名字就來氣,他悶悶搖搖頭。 唐曉放好不容易看見顧禾吃癟一次,不免幸災(zāi)樂禍:哈哈哈哈我就說吧,謝北沅這人可古怪了,我姐有時候都受不了他。 顧禾皺皺眉:為什么這么說,唐曉寧是他女朋友? 我不知道,我姐又不跟我說這些,但感覺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差。 顧禾點點頭,心里有一絲煩躁。他仰頭喝了口汽水,目光漫無目的地在游戲廳里瞟著。 這個時間游戲廳里人不少,多半是社會上的混子還有無所事事的中年大叔,其中不少人嘴里叼著煙,罵罵咧咧地打著游戲。而正是在這一片哄鬧中,顧禾透過煙云看見了一個人。 說曹cao曹cao到,煙云那頭,謝北沅冷著一張臉走到一排機(jī)器前,他似乎是不喜歡聞煙味,一雙眉緊緊皺著。而他身邊還跟了一個人,那是個長相明艷的女孩,一頭大波浪卷發(fā)垂在肩上,為她平添一絲嫵媚。 這個女孩顧禾見過,正是唐曉放剛才提過的jiejie,唐曉寧。 顧禾心里有點不爽。 他原本以為謝北沅是因為性格原因,所以對誰都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近的朋友,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樣。 原來謝北沅也是會交朋友的,他只是不喜歡自己,不喜歡跟自己說話,也不喜歡自己給他的吉他和礦泉水。 顧禾很不爽。他的勝負(fù)欲在這一刻燃起,到達(dá)了頂峰。 他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第7章 身邊的唐曉放還在敲游戲機(jī),顧禾一雙眼睛黏在謝北沅那邊,抬手戳了一下唐曉放的肩膀。 怎么了,說。唐曉放正忙著打boss,沒給顧禾分眼神。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看見你jiejie了。顧禾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轉(zhuǎn)頭去看唐曉放。 唐曉放渾然不覺,嘴里嘟囔著:你看見我姐就看見唄,跟我說干臥槽? 這人手一抖,游戲角色也被boss一腳踩扁,但他此時沒空管這個,而是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滑下去蹲在桌子后面。 唐曉放蹲在地上,賊頭賊腦地扶著顧禾膝蓋,張望一圈,果然在前面的區(qū)域看見了唐曉寧。他默默空咽一口,跟顧禾說: 我先溜了,要是被唐曉寧發(fā)現(xiàn)我翹課來打游戲,她得扒掉我一層皮。 說罷,唐曉放一秒都不敢多待,拎起書包就貓著腰往外跑。顧禾覺得好笑,但也沒攔他,只正正身子準(zhǔn)備開一局游戲,可手還沒碰到按鍵就因身后傳來的亂聲頓住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唐曉放正跌坐在地上,大概是走路沒看路撞到了人,他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還緊張地看向唐曉寧的方向。 你丫做賊呢走路不看路??被他撞到的人染著一頭黃毛,穿著一身皮衣緊身褲,兩只眼睛吊著,就差把爺不好惹寫在腦門上。 抱歉抱歉兄弟,急事。唐曉放連正眼都沒看他,一心逃命。那黃毛見他這樣,惡狠狠留下一句小心別讓我看見你,之后就要往里走去,可還沒邁出一步就又停下了。 只因黃毛手上還拉著個姑娘,那姑娘看著也就十七八歲,她原本是怯怯跟在黃毛身后的,此時卻不知為何,突然蹲下來抓住了顧禾的椅背。 顧禾微微挑眉,視線從小姑娘那緩緩挪到了黃毛臉上。 黃毛正一臉不耐煩,極為粗魯?shù)赜昧ψе」媚锏氖滞缶鸵阉献?。小姑娘也不知道是那里來的力氣,明明整個人都被扯得往后拖,可就是死死抓住顧禾的椅子不松手。 她一雙眼睛紅紅的,其內(nèi)滿是委屈和驚慌,正無措地看著周圍的人,似乎是想找一根救命稻草。但在這地方混的人大多對暗面一些事情有所了解,一時竟誰也沒敢跟那小姑娘對視,都裝作沒看見似的快速移開眼睛干自己的事。 只有顧禾沒有躲開。 那女孩顯然是嚇壞了,她帶著哭腔望著顧禾: 同學(xué),求求你幫幫我,我不想跟他走,求求你! 他媽的,你犯什么?。奎S毛瞥了一眼顧禾,顯然是沒有把這弱不禁風(fēng)的小少年放在眼里,也不相信他敢出頭,于是罵著又用力拽了一把女孩。 女孩這次被拽得朝后倒去,連帶著顧禾的椅子也往后滑出一大截,同地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唐曉放還沒走,他也被眼前的情況弄懵了,想吃瓜卻又怕被jiejie發(fā)現(xiàn),于是做賊心虛地用手上的外套包住了自己的頭。他看顧禾臉色不是很好,于是試探著問: 顧禾,咱們一起走? 可顧禾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他一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點著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眼見著黃毛拖著女孩就要進(jìn)到游戲廳深處,顧禾不輕不重拍了下桌子,音量正好夠周圍人都聽見。 他懶散地朝黃毛的背影揚起下巴,用十分天真的語氣問道: 喂,那邊的小黃毛,你是耳聾嗎?這女孩說她不想跟你走誒。 這句話一出來,周圍瞬間安靜了。唐曉放眼見著勢頭不對,當(dāng)即重新蹲下身子以免唐曉寧看見自己。他拉拉顧禾的衣角:你丫速戰(zhàn)速決,我得趕快走。 顧禾十分絕情地拍開了他的手。 那邊的黃毛成功被顧禾吸引去了注意,他面色猙獰地回頭瞪著他: 你丫找抽呢?哪來的臭小子敢這么跟你爹說話? 顧禾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 抱歉,我沒有爹,你什么時候去死啊? 你他媽的黃毛當(dāng)眾被人下了面子,哪里忍得下這口氣?當(dāng)即甩開那女孩大步朝顧禾走來,順手還掄了個凳子就要往顧禾頭上砸。 顧禾可不會乖乖任他欺負(fù),他起身輕松躲開了黃毛砸下來的板凳,而后一腳踹在了黃毛屁股上。 黃毛被他踹了個狗吃屎,大聲怒罵一聲后又彈起身來,跟顧禾扭打在了一起。二人這一架陣仗不小,桌椅板凳倒了一地,不少人都好奇地圍過來看。可令他們驚訝的事,這倆人一個社會哥一個瘦弱的乖乖仔,打起來時那乖乖仔卻完全沒落下風(fēng),甚至可以說在將黃毛按著打。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沒人敢上去拉架,直到人群中一人眼尖地瞥見黃毛懷里一閃而過的寒光,一時驚呼道: 小心,他有刀?。?/br> 聽見這話,顧禾下意識用力將黃毛推開跟他拉開距離,他躲避的還算及時,可手臂依舊被黃毛劃了一道口子。黃毛見狀揮著刀還想往前撲,可還沒碰到顧禾,人就被反剪著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