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quán)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77節(jié)
元瓊結(jié)結(jié)巴巴好一陣,也沒給出個答案。 但在儷姬眼里,這就是答案了。 “你知道徐正卿幾歲嗎?”她直白地問道。 元瓊沉默了一下,才答道:“二十七。” 儷姬聲音提高了些:“你還知道?他大你整整十歲,你喜歡他,要滿朝文武怎么想?” 元瓊不以為意,小聲道:“十歲而已……再說了,別人怎么想,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儷姬嘆了口氣:“就算你能置所有外人的目光于不顧,可你想過你們兩個的以后嗎?母后今日不與你說你父皇能不能容下他,就只問你,人能活的時間是不是就那么點,大你十歲,無異于比你少活十年。等他死了,就只留你一個人了?!?/br> 隔著薄薄的一道門,這帶著質(zhì)疑和不應(yīng)允的話語傳入屋外人的耳中。 徐夙周身的冷漠氣息持久而曠遠,他望著遠處那顆瓊花樹,沒能想到任何能反駁王后那番話的只言片語。 何況,遠不止少活十年。 他回首,看向屋內(nèi)看不到的人。 至今他都在想,追回她和不追回她,到底哪個能讓她更開心點。 呵,可她就不該遇上自己。 瑞瑞。 她的這點兒祥瑞,都讓自己給糟蹋了。 - 大夫很快被請了上來。 這大夫姓曼,做事也慢吞吞的,也不急著給趙王診治,先來了元瓊這邊。 一番問診下來,確實沒什么大事,只說注意保暖好好休息便可。 等到元瓊這里的事情解決了,曼大夫才往趙王所宿的屋中走去。 門被關(guān)上,屋內(nèi)只留下趙王和這大夫兩個人。 那大夫放下藥箱,忽地往地上一跪:“吳越參見陛下?!?/br> 趙王并不驚訝:“起來吧?!?/br> 吳越謝過后,他問道:“山下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吳越:“回陛下,人手都在山下候著,只等您下令?!?/br> 趙王沉沉地“嗯”了一聲。 “但是陛下,”吳越猶豫著不知當說不當說,最后一咬牙,“您真的要對徐正卿下手嗎?其實您直接罷了他的官……” 話未說完,那位仁德的君王突然厲色望向他,眼中有無人可違逆的火起。 吳越眉心一跳,立刻住了口。 趙王揮了袖子,從座上站了起來:“罷他的官?徐夙這種心思深沉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若是不能一舉鏟除,便是后患無窮!你覺得……!” 他越說越激動,喉嚨間一陣癢,似有什么從胸腔翻涌而上。 “咳……!” 一大口鮮血噴出,趙王捂著胸口退了一步。 吳越大驚:“陛下!” 他即刻上去扶住趙王,匆忙遞上帕子。 刺眼的紅色染上木頭地板。 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趙王一把甩開了吳越的手,含著血重重地咬著每一個字:“寡人的東西,永遠是寡人的東西!只要寡人還沒死,誰都別想來搶,甄蓮的那兩個孩子不行,太子不行,他徐夙更不行!” - 天剛破曉,所有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醒著的,只有元瓊。 淡青色的天空漸漸亮起,她靠坐在床頭,心里卻是黯淡的。 這一夜,她看著窗外滿天星斗,久久沒能合眼。 她知道父皇忌憚徐夙,卻沒想過連母后都不支持她。 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那個人贈她歡喜和憂愁,教會她不得已和舍不得。 就連最討厭他的那兩年,她都是悄悄惦記著他的。 自己早就沒力氣再把這喜歡分給別的人了。 再說了,什么少活十年。 呸呸呸!他們就不能一起長命百歲嗎! 元瓊嘆了口氣。 她走到桌邊想要喝口水潤潤喉,卻發(fā)現(xiàn)水是涼的。 小腹好不容易沒那么痛了,她不敢再飲冷水。 寒食節(jié)已過,可以燒熱水了。 元瓊開口想要叫寶瑞,想了想又沒喊。 寶瑞昨日因為她,又是打水又是找布,又是燒那要放進月事布里的草木灰,折騰到后半夜才休息,滿打滿算到現(xiàn)在也才合眼沒幾個時辰。 最后,元瓊披上外衣,一個人朝柴房走去。 云一觀坐落在山頂上,很少有人知道,想上云一觀,其實有兩條路。 一條是南邊的千級梯,另一條則是北邊柴房后面的小道。 那條小道其實比千級梯平坦許多,也好走得多。 只不過來觀中的人要么是為自己祈求福報,要么是為他人祈求好運,自然都會從南邊的千級梯上下,正門出入,以示誠心。 所以北邊的小道只有觀中的人自己偶爾圖方便時會走,但也沒什么人打理,這么多年下來已是荒草叢生,一層層掩在那路上,就算在里面藏幾個人也沒人能發(fā)現(xiàn)。 元瓊慢悠悠地走至柴房。 方才要進門,竟見到昨日為她診病的曼大夫鬼鬼祟祟地站在后方的小道處。 那大夫朝后警覺地望了望,她下意識側(cè)過身躲到門后看不見的地方,在暗處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什么。 接著,空中一道白煙裊裊而上。 元瓊抬眼看去,暗道不好。 這是在給人放信號! 要趕緊回去告訴父皇他們這里有危險! 她緊了緊外衣,還未來得及轉(zhuǎn)頭,卻見在那里等著的曼大夫突然有了下一步動作。 不知為何,他竟獨自往山下走去。 片刻的猶豫后,元瓊用力扯下自己外衣袖子上的一截,丟在了柴房的門口。 然后在那大夫還沒消失在她視線里的時候,跟了上去。 第56章 . 死亡(二更) “公主,寶瑞好想……陪…… 吳越在上山前就已經(jīng)與人部署好了, 只要他上來,手下那些人就繞到另一邊,藏匿于云一觀北邊的小道上。 一旦有信號放出, 他們就會立刻行動, 可吳越也不知為何,為何方才他等了半天,沒有一點點動靜。 他不得不下山去察看是怎么回事。 卻沒想到,等他走到約定的地方時,只看到一地橫躺的人。 “三兒!裕同!”他撩開礙事的袖子,不敢相信般地拿手指去探他們的鼻息。 都死了。 元瓊躲在一堆高高的雜草堆后面。 云雀曾告訴她,如何控制呼吸,能讓她在跟蹤一個人的時候不被發(fā)現(xiàn)。 再加上吳越?jīng)]走幾步,這讓她順利地藏好了自己。 她撥開雜草, 驚恐地看著那一地死尸。 令她害怕的不是這些死人,而是這未知的發(fā)展。 這個假大夫的人全死了,是誰殺的? 是父皇的人發(fā)現(xiàn)了, 所以提前解決了這些人?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還留著這個假大夫呢? 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她要回去把這件事告訴徐夙,他的話一定能給她答案。 一顆小石子滾落,在她的腳邊跳躍了兩下,消失在無垠山下。 元瓊睜大了雙眼。 完了! 下一刻,假大夫兇狠地轉(zhuǎn)過身,往她這個方向:“誰!” 元瓊知道,跑是跑不掉的。 方才這人撩起袖子時, 手腕上是根白色的線。 想必他也不會立刻殺她,不如盡量拖延一下時間,等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