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權(quán)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102節(jié)
徐夙起身為她擋住太陽, 沒答,反而看穿似地問道:“公主方才在想什么?” 沒了刺眼的陽光,元瓊放下手。 她有那么丁點失落,用慣常的俏皮掩飾起自己那點小心思:“我不告訴你?!?/br> 徐夙看她半晌,勾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臣就向陛下請旨賜婚。公主府建好后,徐府的下人都會一起過去,明日便先帶公主去徐府,讓他們認認主?!?/br> 門口來取東西的阿六止住步子。 不知該進去還是不進去。 他陰陽怪氣地小聲重復(fù)著最后三個字:“認認主?” 末了, 他偷笑著退出去。 還拿什么東西啊,這濃情蜜意的,他也不好意思拿呀。 …… 等元瓊回到成月殿的時候, 她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問徐夙,什么叫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 但她沒有多想,神情很快黯淡下來。 徐夙說的是那件事嗎? 元瓊拿起桌上的那封信,對著光仔細看了看。 先前她問有沒有方法能救徐夙,拾憂給她回信了。 信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沒寫。 不說有,亦不說沒有。 元瓊看著這張空白的信紙,總覺得拾憂是有辦法的。 可是為何, 她不愿意告訴自己呢? - 第二日午間,一個頭發(fā)微白的老人風塵仆仆地趕來都城,直奔王宮。 守衛(wèi)很顯然是認識他的, 檢查了他的為官符印,放行了。 此人便是楊旭。 長途奔波,他走路時腿腳顯得有些顛簸,但他沒有停頓,去往平成殿。 見到元琛后,楊旭跪得毫不猶豫:“老臣愧疚!” “徐正卿當時來找老臣時,老臣還說得冠冕堂皇的,死握著這兵權(quán)說是只為先王做事。誰曾想營中早已軍心潰散,差點害得趙國亡國??!” 元琛扶起楊旭,笑了笑:“楊大人不必如此,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多虧楊大人未將兵權(quán)交出,否則昨日寡人豈不是要動用應(yīng)畢時營中那些人,反倒中了計。” 楊旭搖搖頭:“陛下不必安慰老臣,有些事老臣這等文官看不出,陛下和徐正卿還看不出嗎?若是那時就能把兵權(quán)交由徐正卿,或許陛下早就能查出幕后那些人了,又怎會遇上昨日那等情形,于大人他也不會……” 說著說著,楊旭的眼眶就紅了。 其實徐夙走時,他便想明白了,先王對他信與不信又如何,他并非忠于先王,而是忠于趙國。說到底太子會登基,到時候兵權(quán)自然還是太子的,所以當晚他也啟程往都城趕去。 可怎么能想得到,半路接踵而至的消息便是先王薨逝、三殿下造反。 等他趕到都城之時,萬事已塵埃落定,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再次走向正途。 除了于府的掛著的喪幡。 于兄死了,死得沒有一絲價值。 于府和他的府邸一樣清貧,他去時管家交給他一封未來得及寄出的信。 在信上,于兄罵他們兩個都是老糊涂了,要他速回都城交還兵權(quán),所列理由和他所想沒有一絲一毫的出入。 還說等他交了兵權(quán),兩人便一起交了符印,出仕去享享清平之樂。 但他到底還是沒等到。 - 元瓊換了一身男子裝扮,和徐夙一同往外走時,正好碰到從平成殿而出的楊旭。 她扶了扶額,暗道倒霉。 楊旭看見她也是怔愣了:“公主?” 元瓊硬著頭皮行了個禮。 楊旭上下打量她,再望向徐夙,眼神復(fù)雜。 可忍了忍,也沒說什么。 元瓊有些意外,還記得前幾年楊旭對她不是很喜歡,大概是嫌她任性,一直活在趙王的庇護下。程老將軍攻破韓國時,楊旭還因為她來遲了慶功宴和程老將軍嗆聲來著。 難得見楊旭這直言直語的老頭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倒是大方了起來:“楊大人有什么想說的,但說無妨?!?/br> 楊旭也不知該從哪里說起。 只覺她這身裝扮該說,她遲遲未有婚配該說,還有民間傳出的各種傳言也該說。 可到了最后,他只是作揖道:“老臣祝公主和徐正卿能夠修成正果?!?/br> 元瓊驚訝地張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楊旭說完攏了攏袖子,轉(zhuǎn)身要走。 元瓊這才回過神,喊住了楊旭:“多謝楊大人,元瓊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的祝福?!?/br> 徐夙忽然多看了她一眼。 話至此,楊旭想起上次徐夙那般違命而歸,索性又回過了身。 “經(jīng)年不見,公主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能安自己的身,也能在昨日那種情況下救下趙國,”楊旭頓了頓,“公主站在徐正卿身邊,顯得很是相配?!?/br> 只是很平淡的敘述,元瓊卻覺得臉頰麻麻的。 又是祝福又是褒揚,怪讓人感動的。 看著楊旭的走遠,徐夙說道:“今日是七月五?!?/br> 元瓊下意識摸了摸束發(fā)的那根木簪。 七月五啊。 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卻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天。 距離她離開宮城,原來已經(jīng)三年過去了。 她勾了勾唇角,牽起了徐夙的手。 那時候自己還弱得做什么都需要別人的幫忙。 出走宮城的時候,她既保護不了自己,也保護不了別人,只能在宮門外發(fā)泄似的大哭一場。 卻未曾想咬牙往前走著走著,以前想抓卻抓不住的東西,都已經(jīng)在她手上了。 這三年沒白過,真是太好了。 - 當然,元瓊還不至于牽著徐夙走在大街上,畢竟她還穿著男裝。 兩人不緊不慢回了徐府,映入眼中的還是那些單薄的顏色和沒有裝飾極簡的空蕩府邸。 徐夙環(huán)視周圍,有了異樣的感覺。 以前不覺得,在她身邊待得久了,徐府倒顯得冷清了。 顯然,元瓊更覺得冷清。 除了徐府上下那些透著驚嘆敬佩的目光以外,徐府可謂是什么都沒有。 既然自己也是主人,那應(yīng)該可以提提意見吧? “息語,我覺得你這府上需要置辦點東西?!?/br> “待不了多久了。”這話便是不愿意了。 元瓊不放棄:“待不了多久也好歹得有個家樣子吧,這我以后都不愿意跑出宮來找你了?!?/br> 徐夙還想拒絕,老管家倒是機靈地走上前,遞上了錢袋。 就這樣,他不情不愿地被元瓊拉到了吵鬧的大街上。 街邊的小商販看見徐夙也是有點驚訝,今天徐正卿是心情好?怎么還逛起街了? 倒是元瓊想來想去把隨身帶著的小帽戴了起來,又往臉上點了幾個麻子,還沒什么人認出她。 “這位公子,要不要買一只鸚哥回去逗趣???” 一個小攤販見她左看右看,朝她喊道。 元瓊果然被吸引了目光,扯了扯徐夙的袖子,走上前去。 被擺在最前面的是一只關(guān)在籠子里的綠鸚鵡,毛色亮麗得很。 她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它的頭:“我說什么它都能學(xué)會嗎?” 小攤販很熱情:“能啊,公子眼光真好,這只可是最聰明的一只?!?/br> 元瓊看了一眼邊上好像不太樂意靠近的人,打算試試。 她道:“息語?!?/br> 鸚哥:“喜歡你!喜歡你!” “……” 小攤販干笑一聲:“它這還沒習慣,得聽些簡單的?!?/br> 說罷,鸚哥很給面子地喊道:“簡單的,簡單的!” 元瓊一樂,戳了戳徐夙。 徐夙眼眶發(fā)癢,抬手輕碰鼻尖,方才移開一步。 元瓊還盯著那鸚哥,她目不斜視地揮揮手:“你試試。” 他被迫側(cè)頭,要喊她走:“瑞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