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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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人一本書,又這么安安靜靜地坐了兩個小時同之前不一樣的是,現(xiàn)在他能光明正大地靠在對方身上,翻兩頁便轉(zhuǎn)頭把臉埋進對方頸窩里,拐彎抹角地討個抱了。 江聲就伸手環(huán)過他后背,輕輕拍兩下,歪過頭,用臉頰蹭蹭他前額的頭發(fā),動作親昵又自然,恰到好處地讓他心癢。 還是有區(qū)別,心安理得才最明目張膽,不用再顧忌越線與否。骨骼里的紅花刺槐瘋長出頭,遇見陽光又盛放成各式的花,甜膩的爛漫的,明晃晃地包裹住他,裝點他銳利的依賴欲、占有欲和口是心非的深情。 他是天性浪漫的人,骨子里藏著藝術(shù)家的俗與雅,卻錯失了良好完全的感性成長,以至于發(fā)展成如今這樣矛盾的個體,無意識的撒嬌依賴都浮于表面,內(nèi)里還是盤錯荊棘般不堪的貪念,滯澀的匱于自然表達的情感喜歡進骨子里了,也很難像常人那樣表露出平和溫暖的感情,更遑論為伴侶提供所謂積極的情緒價值 比起蜜糖來,大概更像裹著糖衣的毒藥,披一身柔軟長毛、爪牙卻尖利的脾氣不好的貓。 于是他的愛也極端,要天天看見日日陪伴,要圈占對方終身之久,用過分頻繁的擁抱來填補缺失的安全感。 他不確定這樣剖白之后,他們的關(guān)系是否能真的如想象般長久,畢竟他的性格和情緒不算正常,愛也不正常但以他對江聲的了解,這個人說過的話鮮少食言,至少以后他不用一個人不著門路地摸索自愈了,會有人陪他。 如果早知道結(jié)果如此,也許他也犯不著糾結(jié)這么久,執(zhí)著于求一個塵埃落定水到渠成可活著原本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哪里來這么多早知道呢。 已經(jīng)很好了他默默想著,轉(zhuǎn)身靠近江聲懷里,嗅著人衣領(lǐng)間好聞的洗衣液味道,又在心底補上一句,其實一直很好。 午后三點過半,店里的人漸漸多起來,陳里予合上畫冊,意猶未盡地摩挲著精裝封面,看向江聲:回學校嗎? 江聲看了一眼鐘,有些為難:不早了,晚上還要回家吃飯一起回我家吧,吃完還能陪你做會兒題。 其實無不可,如果還沒有真的在一起,陳里予大概會欣然前往但恰好撞上這一天,合乎情理的上門蹭飯也微妙地帶上些許見家長的意思。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拒絕,偏偏對上江聲的視線,到嘴邊的話又有些說不出來,猶豫片刻,才改為一句遲疑的沒關(guān)系嗎。 有什么關(guān)系,帶同學回家吃飯而已,我媽挺關(guān)心你,平時也催我多帶你回去來著,江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抓頭發(fā),補充道,放心,不留你過夜,時間差不多了就送你回家。 陳里予的關(guān)注點卻似乎不在這上面,伸手撓著小貓的下巴,頭也不抬隨口問他:同學? 說罷又掀起眼皮,清清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底藏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于是江聲的耳朵陡然一熱,腦海里模糊的念頭閃過去,又被他強行拽回來,嘴里連忙撤回道:不是同學 那是什么? 眼睛亮晶晶的,真像小貓。 寵物貓,女朋友,投喂對象心底浮現(xiàn)的名詞似乎都不太對勁,讓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看了這么多書,詞匯儲備卻還是匱乏。沉默幾秒,江聲才終于找到個合適的答案,獻寶似的欣喜補上:喜歡的人。 在一起之前陳里予就受不了偶爾冒出來的直球發(fā)言,總覺得這樣過分直白的情話比彎繞曖昧還要讓人心跳臉紅,只是沒想到攤過牌也表過白了,自己居然還是對這樣明目張膽的喜歡毫無防備,只能心情復(fù)雜地垂下視線,把畫冊重重塞進他懷里:知道了,走吧。 繞回學校拿了書包,走到江聲家的時候剛過四點,他父母還沒下班。 南北通透,落地窗寬敞,這時候不開燈,客廳便恰好被臨近黃昏時候暖黃的陽光鋪滿;門口玄關(guān)處換了新的擴香,木質(zhì)調(diào),散開后有淺淡的果香,溫馨又甜暖。 江聲替他倒了杯溫水,又問他吃不吃水果,招待自然又周到,看得出是小時候家里常來客人、要替父母招待一二的那種孩子最后切了一盤橙子,才放下便聽見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是江聲母親回來了。 嗯?江母看見陳里予,怔了片刻,又想起什么來,笑著朝他打聲招呼,是小陳啊,吃過飯了嗎? 身邊的人rou眼可見地緊張起來,小聲說阿姨好,聲音都在發(fā)顫江聲只好接過話茬,借著衣料遮擋伸手拍了拍人的后背,權(quán)當安撫:沒呢,來咱們家一起吃,媽,考驗?zāi)慵夹g(shù)的時候到了。 行,想吃什么,江母放下包,去露臺洗手澆花,一邊問道,原本打算做玉米燉排骨,昨天新到了臘rou,還想試試做煲仔飯來著。小陳同學呢,有忌口嗎? 陳里予想說自己吃什么都行,話到嘴邊又被人攔住。江聲替他報了一串菜名,一字不差,是剛認識時候他賭氣告訴對方的忌口不吃蔥蒜不吃香料,不吃帶皮的魚rou和肥rou內(nèi)臟,偏好清淡甜口末了又補上幾樣菜品,確實是他平時偏好的,大概是江聲和他一起吃飯久了,暗中觀察的結(jié)果。 江聲一家都擅長照顧挑食兒童,天賦點滿了似的,他母親還能自己動手做,比他強了不少。江母把他當成小客人看待,又心疼他家里沒人照顧,嘴上說著多一個人多做一道菜,最后還是補齊了滿滿一桌,葷素搭配的,外加一鍋煲仔飯。 他父親加班不回家,餐廳卻也不顯得空,像是被食物的濃郁味道填滿,暖氣充足,電視里輕松喜劇的音效時時響起,就足夠熱鬧了。 作者有話說: 記得關(guān)注微博! 抱我 第42章 親一下 同桌吃飯的時候有長輩在場,看得出陳里予還是端著情緒,吃相比以往還要斯文,脊背繃直,一言不發(fā)最尋常的家常菜也像在吃高級西餐一般,明明就坐在身邊轉(zhuǎn)角的位置,卻像隔了一重宇宙。 他家其實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但客人不說話,極守禮節(jié)的模樣,主人家也不便太張揚。江聲的母親讀兒童心理學出身,結(jié)婚后在家附近一所幼兒園做老師,平時同小孩子打交道慣了,隱約察覺陳里予的童年經(jīng)歷大概不一般,便有意避開了大部分家長會問子女同學的問題,也沒有問他來這里蹭飯的原因,除了諸如平時江聲沒欺負你吧江聲上課有沒有認真聽,他要是不乖你就給阿姨打小報告之類的玩笑話,便沒有再說什么了。 四菜一湯,家常的紅燒茄子、空心菜、糖醋排骨和可樂雞翅,燉到濃白的玉米排骨湯,還有臘rou油亮、醬汁香甜的煲仔飯陳里予那份忌油少rou,特意加了青豆和玉米粒,又放了火腿腸片,倒像是改良版的雜菜燜飯。 味道是不用說的江母平素沒什么愛好,除了看書點香,就是待在廚房琢磨菜色精進廚藝。一桌菜稱得上色香味俱全,是陳里予從未嘗過的溫暖煙火味道,與他記憶中的任何一頓飯都不一樣,比兒時在酒店宴席上吃過的、菜名足有十余字長的所謂佳肴還要讓人心滿意足。 江聲就陪他默默地吃,偶爾抬頭看一眼,欣賞心上人精致好看的側(cè)臉。陳里予面無表情的時候,偶爾還是會流露出某種近于沉寂的悲傷情緒,一閃而過,像是心底長久存在的憂郁情緒沒能藏住,露出流動活水間未化盡的碎冰來不期然與他印象里神情清冷的少年重合,精美的漠然的,金箔玉雕一般,拒人千里之外。 這似乎是讓他初見動心的人,但又不全然是確實好看也確實驚艷,尋常飯桌上偶然一瞥,也能讓他險些囫圇咽下骨頭。但真的提及心動二字,他最先想到的還是陳里予被他逗笑的樣子,嘴角彎起來,眼底閃動著柔軟又鮮活的笑意,像晴天夜里波光粼粼星辰散落的海。 冰川消融,春和景明,就長出各色的花來。 陳里予飯量不大,和長輩同桌吃飯倒是很乖,不挑食也不用人看著哄著,自發(fā)自覺地吃完了自己那份飯,外加一碗濃白的玉米排骨湯江聲默默看著,頗有一種自家孩子終于懂事的欣慰,然后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陳里予也不是小孩子,當然能自己吃飯,平時卻還要他照顧,大概也算一種依賴欲催生的撒嬌行為。 傻笑什么呢,下一秒他親媽就看破了他的異樣,夾給他一筷子空心菜,放下碗道,明天還要開個會,我先寫材料去了,一會兒吃完把碗洗了小陳同學多吃點兒,飯不夠鍋里還有,讓江聲幫你盛。 和陳里予說話的語氣就同他完全不同江聲無話可說,嚼著清炒空心菜目送他媽回房間,也放下碗筷,轉(zhuǎn)向陳里予道:吃飽了嗎? 陳里予點點頭,終于能放松些許,長長地松了口氣,把吃空的碗筷推到他面前,意味深長地朝他笑了笑:去吧,洗碗。 家庭地位,江聲煞有介事地感嘆一句,起身抱著空碗走向廚房,臨走前補充道,還記得我房間在哪兒吧,先把之前沒寫完的題寫了,有不會就先放著,等我等我洗完碗來給你講。 像極了家庭主婦,照顧周全,任勞任怨。 他幾乎能想象到以后和陳里予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模樣了,不用說也知道,一地雞毛是他的,雞蛋都給對方,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可誰讓他樂在其中呢,做飯洗碗也沒關(guān)系,他樂得賺錢養(yǎng)家,供陳里予畫畫,做他喜歡的浪漫又不落俗套的事,只要他一直開心就足夠了。 誠然,小情侶一起寫作業(yè),能從頭安分到尾是不可能的至少在陳里予身上不可能。 江聲推開房門的時候他才寫了三道題,其中兩道是不會的,另一道歪打正著做出來,答案還沒寫全。于是江聲還沒來得及打開自己的書包,先走到書桌旁給他講題,手上還帶著檸檬味洗潔精的味道,同書頁墨水味道糅在一起,倒也不難聞。 陳里予吃飽了飯沒什么精神,坐不住,就枕著胳膊趴在書桌上,看看題又抬眼看看江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像極了上課開小差還要打擾老師的壞學生要學的也是他,學不進去的也是他,畢竟不是誠心喜歡的事,在晦澀復(fù)雜的題目與知識點前,他的心思還是忍不住轉(zhuǎn)移到江聲身上。 等對方講完一題,他才收回視線,往左偏了偏,額頭抵上江聲撐著桌面的手臂,問他,我們這算不算偷情。 聲音很輕,拖著曖昧的氣音,隱秘的柔軟的眼底盛著晃動的光,自下而上地看向他,就直直看進了他心里。 江聲被他看得心癢,陡然滿溢的情感里還摻雜著破碎的公式數(shù)字,亂七八糟一股腦涌上來,就輕而易舉擊潰了理智防線。 他伸出手,摸了摸對方柔軟的頭發(fā),忍不住低下頭去,循著本能在那揉亂的額發(fā)間落了一吻。 陳里予肩膀一僵,下意識推開他,奓了毛似的往后一縮:你干什么? 原來沖動遠不止于擁抱或名分,他心知肚明的,除此之外,還有更多。 江聲猛地回過神來,下意識連忙道歉,眼里guntang的深情還未散去,歉意便顯得愈發(fā)可憐,甚至帶上些許真誠的無辜意味陳里予一對上他的眼神,心頭無所適從的情緒便軟了大半,某個鬼使神差的念頭冒出來,譴責似的質(zhì)問他,都在一起了,親一下又怎么了 對方卻全然沒有仗著既定關(guān)系欺負他的意思,又認認真真說了幾句對不起,真怕他生氣似的,試探著伸手碰碰他肩膀,見他沒有抗拒的意思,才繞到他身后來抱他,動作溫柔,像討好。 不用道歉,我陳里予深吸一口氣,還是說不出可以親沒關(guān)系我只是沒經(jīng)歷過有些害羞了之類的話,只能轉(zhuǎn)過身,把臉埋進他懷里,用肢體語言表示原諒他了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沒關(guān)系。 就這么蹭了不知多久,他才隨著對方逐漸平靜的心跳恢復(fù)了常態(tài),直起身來,輕聲道:寫作業(yè)吧 江聲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還是愧疚,沉默片刻才伸手摸摸他的頭,笑著說:嗯,沒關(guān)系,是我冒昧了慢慢來吧。 臥室只有一套書桌椅,讓給陳里予坐了,江聲便只能去床頭柜旁將就他才冒犯過人家,一時半會也不敢去和小貓分享書桌身高腿長的男生,坐在地上蜷成一團,低著頭寫字,看起來有些委屈,像大狗狗,陳里予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想起對方先前無辜的眼神,可憐又好笑的,便忍不住伸出手,越過椅背去戳戳他:出去搬把椅子進來,一起坐。 這算是真的原諒他了江聲誒了一聲,像個終于被小貓主動寵幸的鏟屎官,開開心心起身去了。 陳里予沒有一直靜心寫題的耐性,看一會兒寫一會兒,就要休息幾分鐘,聽著江聲翻書寫字的聲音沒由來地煩,忍不住又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把習題冊推到他面前:這題不會 江聲果然馬上放下筆,偏過頭來看他圈出的題:這個啊,要先聯(lián)立方程式,消去一個未知數(shù),然后用另一個未知數(shù)和有關(guān)的參數(shù)去解題,就是帶入條件,分兩種情況討論,然后 聽到第二個然后的時候陳里予干脆利落地放下筆,半是賭氣半是開玩笑地丟給他一句不寫了,轉(zhuǎn)身朝向江聲的方向,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近來江聲對他討抱的信號接收得愈發(fā)迅速,想了不到半秒就上道地傾身去抱他。陳里予的手攏在他頸側(cè),默然感受脈搏蓬勃跳動的起伏,忍不住貼上去,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問他:喜不喜歡我??? 只要對方是江聲,他索求安全感就從來不會落空。 喜歡啊,怎么會不喜歡 為什么喜歡? 為什么對方居然真的認真思考起來,過了片刻才回答他,一開始是因為長得好看,也不全是,就是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你身上有種特別吸引人的氣質(zhì),后來慢慢覺得你經(jīng)歷過太多事了,很心疼,想照顧你,再后來我也說不清為什么,每天朝夕相處,不知不覺的,等回過神來,早就喜歡上了 現(xiàn)在才來問這些似乎有些晚了,可他還是想問,比起索求答案,似乎更像小情侶間沒事找事的撒嬌:回過神來是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