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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壺。”離貞福至心靈,念出了它的名字。 這是她的法器,內(nèi)有乾坤,自成洞天福地。 離貞凝視著洞仙壺,有些狐疑地皺了皺眉頭。 “閣下,可有何不對?”巖龜見狀,不由得問道。 離貞輕扇眼睫,道:“我只是奇怪,有些事物我能輕松想起來歷,有些費勁腦力也回憶不出。比如我識得這法器,卻不記得自己在這壺中裝了什么,也不記得曾經(jīng)與你的約定?!?/br> 巖龜?shù)椭^思索片刻,道:“這種事情,在下也不知其解?!?/br> 離貞對它微微一笑:“無論如何,多謝你這些年的照看?!?/br> “閣下慢走?!?/br> 離貞帶著小壺和対蟾走出了那厚厚的墻壁,再回頭時,墻壁緊閉嚴密無縫,完美隱于山體之中,根本看不出那是一處秘境入口。 “這就是雪嗎呱!好冷呱!” 兩只蟾蜍待慣了氣候四季不分的山水秘境,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冷的時候,可那紛飛的白雪對于它們又太過新奇,它們?nèi)滩蛔√录鐏?,在雪地上蹦出一個又一個蛙印。 離貞立在山腰遙望大地,滿目只有天蒼地白,渺渺無際。 寒風(fēng)刺骨,離貞攏了攏衣衫,撣去領(lǐng)口的落雪,走向前方。 她漫無目的地穿行在雪原,感受天地間的蕭瑟孤寂,總覺得自己早已習(xí)慣一個人沉默地行走。 空氣中飄來一絲殺氣,離貞凝了凝眸,右手下意識扶向腰間,才想起腰間除了那洞仙壺再無其他。 她狐疑地凝了凝眉,未來得及思考,雪丘之后已沖出三只白色的怪物,張著大口朝離貞撲來。 “魔族?!?/br> 離貞十分迅速地后跳大步,熟練地使出“流星指”洞穿了那三只魔族的胸口。 魔族被輕易擊潰,她走上前去看著它們的尸身,回憶許久,道:“看來,此地是西北魔域。” 她居然將儲魂晶藏在魔域秘境之中,難怪人跡罕至。 “這里是不是很危險?”阿金耷拉著臉,有些擔(dān)憂起來。 “是?!彪x貞應(yīng)道,卻又說:“但我不懼。” 阿金和阿銀略帶茫然地看著她,她面色堅定,一雙美目之中滿是冰雪般的意志。 仔細一看,這人類生得怪順眼的。 魔域之中,一角二角的魔族占了八成,三四角少有,五角更是罕見,至于六角魔王,那是數(shù)千年才會修煉出一位的稀有物種。 離貞穿行之時,總有低階魔族無由煩擾,她殺得極為順手,仿佛誅魔便是她生來的本分。 她一路向南來到魔域邊界,在看到那道分割兩端的脆弱結(jié)界時,她卻停下了腳步。 “阿貞,怎么不走了?”阿銀問道。 離貞捏著拳,片刻后垂下眼睫。“不知為何,竟有些懼意?!?/br> 阿金撓了撓頭,奇怪道:“阿貞連魔族都不懼,居然怕起修真界了咕?!?/br> 阿銀也怪道:“那頭不是阿貞的生長之地嗎?” 心中最感到奇怪的莫過于離貞自身,腦中有個聲音仿佛在告訴她,與其踏入修真界,還不如在這魔域之中靠誅魔修煉,早日晉升。 “阿金,阿銀,我想在魔域再待上一段時日?!彪x貞向兩只小家伙說道,“若你們不愿留下,躍過那道結(jié)界便可?!?/br> 兩只蟾蜍聞言便急了。 “說好阿貞要收我們做契約靈獸的咕!” “三十年都等得了,再等三十年都行呱!” 離貞不由得柔了柔目光,大道孤寂,她竟也習(xí)慣了這兩只小家伙的聒噪,由它們念著自己,這前途未定的修行之日也不算無聊。 “等我修至化神,咱們便離開?!?/br> 離貞在兩界相交的百里之遠尋了一處難攻易守之地,并在四周布下結(jié)界,白日誅殺靠近兩界邊界的魔族,夜晚則潛入洞仙壺中修煉休養(yǎng)。 魔族之中漸有傳聞,結(jié)界百里之內(nèi)常有人族女修出沒,出手果斷實力強勁,可結(jié)隊去尋時,卻又尋不到她的身影。 “這小壺真好使,既能躲過魔族搜尋,又能保暖咕?!?/br> 兩只蟾蜍十分滿足于現(xiàn)在的生活,那洞仙壺中山高云繚宛如仙境,其中竟還埋著一條靈脈,藏著一眼望不盡的異草寶礦,靈氣遠甚于它們之前所待的秘境。 可惜的是,這些個天材地寶都非它們所有。 但就算尚未與離貞簽訂血契,光在這壺中待著,于它們的修煉而言也大有裨益。 離貞在魔域這一待,便過去了七十年。 是日洞仙壺中山巒跌宕,靈氣暴漲,靈脈之氣通通奔向離貞,成為她身體的養(yǎng)分。 七十年的浴血誅魔給了她豐厚的積淀,在洞仙壺靈脈的加持之下,她修為攢至極致,終于突破至化神境界。 她張眼間眉目清朗,眸底清澈無物。 “阿貞晉升了!” “我們終于可以去修真界了!” 離貞面色平靜,卻早已心潮澎湃,她沖出洞仙壺,只覺神識開闊,天地浩蕩,萬物皆在眼中。 她分出神識于天際俯瞰大地,見到群魔聚集于一處,仔細一看竟是有一隊人族踏入了魔域,正被群魔圍剿。 “阿金阿銀,跟我走?!?/br> 她迅速飛至那混亂之地,使出一招“天火墜”重重砸向那群魔族。 那隊修士愣了一瞬,而后昂首見到那停留半空的女子身影,驚呼道:“是那墨衣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