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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成了具失格的人偶,在白繭狂妄的笑聲中踏上了來時的路。 - 離貞飛散在八方的神識之中,有一縷瞧見了那于黑夜中徑自游走的白衣劍君。 神識歸體,離貞雙眸一震,一言不發(fā)便朝著那方向飛去。 封焉緊隨其側,糾結而復雜的臉色之上,透著離貞無暇顧及的焦憂。 “你現(xiàn)在去找他,便是去送死!”他狠厲地說道。 離貞自然知曉蕭念獨自離開結界意味著什么,可她不會聽從封焉的勸告。 蕭念離開是為了保全她身,她又如何愿意讓師尊為她去只身涉險?! “大義當前,死又何懼?!彪x貞雙目灼灼,手中的萬里碎星熠熠生輝。 她說出的這話讓封焉呆愣而氣結,他甚至想以百般強硬的手段,將她綁回赤霄殿?!?/br> 他從來不懂什么大義,從來不懂她孤注一擲的善心! 仿佛看穿了封焉心中所想,離貞冷冰冰地對他說道:“你休想阻攔,除非我現(xiàn)在便成了一具尸體。” 封焉雙瞳緊縮,牙根咬得切然。 許久過后,那抹白色的身影現(xiàn)于黑暗,淡去的烏云顯露出冷月之全貌,那抹白影在月光之下愈發(fā)清晰。 “師尊!”離貞呼喚道。 封焉眼角忽顫,心底莫名升起不祥之感。 “阿貞,別過去!”他幾乎撕破了嗓子喊道。 離貞已來不及去應付封焉的話,而蕭念的劍已如流星般掠至了她的跟前。 她雙眸圓睜,警惕驟升,憑著那抹對危險的嗅覺迅速閃開了身子。 “嘶——”即便如此,她的左肩還是被刺了一劍,一瞬間血液蔓延,火辣辣的疼。 “師尊,你怎么……”話剛出聲,離貞便愣在了原地。 她看到蕭念渾身呆滯,氣息微薄,僵如人偶,灰敗的雙眸染上了渾濁的白,額上至兩鬢白絲纏繞,如筋脈一般緊貼在他的肌膚之上。 師尊被-cao魂術控制,已然失去了神識。 離貞忽然喉頭一哽,酸澀之意爬滿了眼眶。 她握緊了萬里碎星,兩手不住地顫抖。 “嘁……”封焉低啐一聲,壓下心中那翻滾的不甘和恨意,右手成爪,欲cao控他先前注入蕭念體內(nèi)的那縷紅絲。 還未運功,肅殺之意驟然襲來,他心下一驚,悄然收住了動作。 白繭立于樹干之上,輕垂的雙目如有飽經(jīng)世事的老者的滄桑,他淡漠地看著前處各執(zhí)一方的三人,嘴角勾起一絲興味的笑。 “時間正好,吾可盡興觀之?!?/br> 離貞雙目泛紅,憤然望向白繭,強壓胸中近乎崩潰的滔天怒意,道:“殺魔王的是我,與旁人無關。放了我?guī)熥?,我同你一?zhàn)!” “師尊?”白繭玩味地低笑了一聲,“你如今是這般喚他的么?!?/br> 離貞凝緊了眉頭,微瞇而顫抖的眼中顯出一分狐疑。 白繭斂了笑容,又恢復那副嚴肅而無聊的模樣?!安徽撜嫦嗳绾危瑢⒛銈兌細⒘?,便沒什么所謂了?!?/br> 白繭話音一落,蕭念便驀地動身,再度攻向離貞。 “師尊,你醒醒!”離貞一邊招架躲閃,一邊極力呼喊著,她萬不能接受蕭念成為他人傀儡,就算只有微不可見的一絲渺茫希望,她也不愿去向蕭念揮劍。 蕭念似乎已消耗了大半靈力,離貞勉強才能在他手上支撐數(shù)招,一念之錯,便被蕭念的劍氣震得五臟六腑都在亂撞。 “不盡全力,如何能抵抗得了你的‘師尊’?”白繭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話,一聲聲挑動著離貞瀕臨潰散的堅心。 離貞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蕭念之上,白繭如何挑釁,她也未去應對半句。 白繭盯著那在困境之中固執(zhí)堅持的女子,不屑地嗤了一聲。 “嗯?”白繭瞇起了雙眸。 場中竟沒了第四人的影子。 那名與離貞一同前來的男子,不知何時便淡出了他的意識,他竟毫無所覺。 如此人物,必不簡單。 忽然白繭瞳孔驟縮,驀地抽身飛離樹干,頃刻間他所待之地崩塌陷落,林地四分五裂。 未能得手,封焉不快地嘖了一聲,轉(zhuǎn)頭謹慎地望向那懸于風中的白發(fā)男子。 白繭空洞的雙眸略微睜大了一分。 “竟敢挑戰(zhàn)本尊,你倒有些膽量?!?/br> “只可惜……吾從不是惜才之人?!?/br> 話畢,白繭便掠至封焉身旁,右手成爪朝他的胸口掏去。 封焉一瞬間沒了影子,白繭抓了個空,回頭卻見封焉已在數(shù)丈之外,依舊謹慎而鎮(zhèn)靜地盯著他,既不強攻也不退避。 “你也會《大荒劍訣》。”白繭的眼神逐漸鋒利?!凹畔拥膫魅耍故遣簧??!?/br> 初時的滿不在乎此刻均化作了殺意,白繭周身魔氣暴漲,無數(shù)絲線如箭般沖向封焉。 另一方,離貞已傷痕遍體,執(zhí)著的雙眼紅得可怕。 “師尊,醒醒?!彼讶凰粏〉穆曇羧栽诰髲姷貑局捘?。 “劍主,莫再硬撐,你撐不住的!”碎星虛幻的影子出現(xiàn)在離貞身側,在此危急時刻,他的聲音總算不再呆滯木訥。 離貞咬緊了牙關,身體的每一個關節(jié)都如同老朽了一般僵痛。 如木偶一般與她交戰(zhàn)許久的蕭念,步伐終于顯現(xiàn)一分失穩(wěn)。 “貞、貞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