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明的女子打理家務(wù)，相夫教子，已經(jīng)夠好，不需要她們打仗?！?/br>
    “皇上，大明的男子因?yàn)榕赢?dāng)兵，都羞愧得慌。”

    “皇上，女兵訓(xùn)練不比男子，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太不方便，打仗也不方便?！?/br>
    “皇上，若女兵被俘虜……女子不能當(dāng)兵啊，皇上！”

    一人一句，有人都哭出來，之前沒想到女兵真能成事，一時大意答應(yīng)了，如今可不是要制止？

    皇上只聽著。

    都察院右都御史桂萼，想起家里鬧著要當(dāng)兵的小女兒，猶豫一番，站出來：“皇上，中原的女子更不合適，西南四省的女子作為兵源明顯不足，若要再收取女兵，可從南海收??？”

    桂萼的話音一落，張璁、夏言等等人，一起反對。

    禮部尚書嚴(yán)嵩一看，麻溜兒也站出來：“皇上，女子當(dāng)兵，正式的兵制，古未有之。商朝有婦好，作為皇后當(dāng)兵；大唐有平陽公主，亂世里臨時當(dāng)兵。

    包括梁末侯景之亂，冼夫人率部族兵起兵，應(yīng)陳霸先討侯景，以八州附隋；符登妻毛氏，在符堅死后，率前秦殘余軍隊與姚萇軍交戰(zhàn)，殺賊七百……，都是被迫，或者于亂世，或者隨夫。都與大明如今情況不同?！?/br>
    皇上瞧著他們的眉眼官司。

    皇上不容許他的女兵，有任何退化的可能。

    “女兵的事情，朕已然了解。是不是真正的兵，朕只看功勞。朕認(rèn)為，既然做了女兵，若為俘虜，也類同男兵，這是基本的要求。大明的將士們，不能因?yàn)橐粋€女兵受俘，就改變作戰(zhàn)方案。”

    “女兵，和男子一樣，沒有清白不清白的顧慮。當(dāng)兵，就是兵，沒有性別，沒有男子必須保護(hù)女子，也沒有女子必須受保護(hù)。內(nèi)閣酌情告訴所有要當(dāng)兵的女子，所有要阻止女子當(dāng)兵的男子，再做決議?！?/br>
    ?。。?/br>
    ?。?！

    一句“皇上圣明……”卡在喉嚨里，群臣硬擠出來。

    喊完后，群臣還是呆愣——難道，女兵一直沒有“情況”鬧出來，都吃了絕育的藥物？

    一個個的，“以己度人”，壓根不相信兵營里的男女，都能忍住。

    一個個的，“慈愛”地看著皇上——皇上還是一個大孩子，還不明白，這男女之間的事兒。

    一個個的，都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一個女子如何都不能克服失去清白的心理——甚至她們有可能會因?yàn)椋デ灏拙图弈莻€敵方的人……

    當(dāng)然，群臣也不好和皇上說這些，只得答應(yīng)下來“再議”，又琢磨，目前女兵的來源都在西南四省，那些地方的女子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同于中原女子？

    頭疼，特頭疼。

    “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華夏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焙寐?，確實(shí)好聽?？墒?，女子之于男子，自父系社會以來，都是財富、面子、受保護(hù)的一種，尤其關(guān)系到血脈傳承！

    塞外人打仗，搶牛羊，搶女子。

    靖康之難中，當(dāng)時的金兵包圍汴京城，宋徽宗以京城宮女和婦女為抵押，明碼標(biāo)價地抵押給金兵，換得一些茍延殘喘的機(jī)會。

    如果一個女兵被俘虜，男兵們天然地有救助的沖動，這幾乎是天性。朝堂上的大臣們，小臣們，內(nèi)心里，都不樂意女子當(dāng)那什么真正的兵。

    皇上對此也頭疼。

    長大了的皇上，不是小孩子。皇上知道，當(dāng)年的幾千女兵之所以能成兵，都是徐景珩在維護(hù)，訓(xùn)練的教官，生活中的外部麻煩，都是錦衣衛(wèi)和東西廠配合解決——

    至于章懷秀記憶里那些丹麥女兵，和男兵住一個宿舍，不知道要多久可以實(shí)現(xiàn)。而女子的貞潔觀念，更不知道何時可以改變，就好似太皇太后說的一樣，就怕要女子自己改變，都困難！

    皇上因?yàn)橛窒肫鹦炀扮?，一時又沉默。

    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所有知道皇上要出門游玩的人，都擔(dān)心皇上的安危，擔(dān)心皇上吃苦受罪，那可不是練功的吃苦。

    余慶打定主意要跟著皇上：“皇上，鄧?yán)^坤繼承國公的位子，不做了。其他的小子們基本也都退居二線了，陸炳也鍛煉出來了，臣在北京閑著，不如跟皇上一起出門?！?/br>
    皇上不樂意：“江湖人不少都認(rèn)識你?！?/br>
    “臣可以易容?；噬弦惨兹?？皇上的容貌太好，不光易容，氣質(zhì)也收一收?！?/br>
    “朕自己會易容。”

    “那皇上要人打酒不？皇上馬上十五歲了，可以喝酒了。”

    “……你跟著?！?/br>
    皇上為了喝酒，答應(yīng)余慶跟著。

    余慶麻利地安排下去。

    文淵閣里，內(nèi)閣得知有錦衣衛(wèi)跟著，稍稍放心，可他們另有“不放心”。

    皇上也有話問他們，恰好來文淵閣找他們。

    禮畢，君臣落座，彭澤裝的“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模樣：“皇上要游玩大明，臣若有體力，一定跟著。皇上微服私行，當(dāng)以安全第一。錦衣衛(wèi)跟著皇上，隨時照顧皇上。可老臣等還是擔(dān)心。

    而且，萬一有國家大事急需皇上決定……請皇上每到一處，盡可能傳遞書信回來。”

    皇上答應(yīng)。

    毛紀(jì)說話直接：“皇上出門在外，遇到民間不平之事，為了防止暴露身份，盡可能不參與，寫信告知臣等，臣等來解決。”

    皇上也答應(yīng)，看向費(fèi)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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