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成年人，他懂圈子里的規(guī)則，他知道這件事的后果。同樣，盛星燃也是。

    盛星燃知道一切的可能，也愿意去承擔所有可能。

    而自己呢？

    林序想著葉沁沁白天和他說的話，不由得問盛星燃：“我這樣，是不是，有點……渣？”

    “你？”視頻里盛星燃似乎一下子從半躺的姿勢坐了起來，“你說什么呢？”

    “不是，沁沁說，拉著一個人不進不退的……”

    盛星燃放松地又靠回床頭，回到半躺著的姿態(tài)，“你這是懷疑自己了？”

    “……”

    盛星燃莞爾：“確實，有點渣?！?/br>
    “真的？”

    林序無可掩飾的緊張落在盛星燃眼里，他不由得心里一顫，笑著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屏幕上林序的唇，“你渣的不是我。你渣的是你自己。林小序，求求你，快點給你自己一點完完整整的甜吧。”

    “我……”林序垂眸。

    盛星燃已經(jīng)給了他完完整整的甜。但這話，他實在沒法坦然地對盛星燃說出來。

    “林小序，我數(shù)學很好。”盛星燃對屏幕眨眨眼，“所以雖然我可以等你想清楚再給我一個‘定位’，但我還是想要一個確認?！?/br>
    確認？數(shù)學？林序不解。

    視頻里，盛星燃又從半躺的姿勢坐了起來，腰背挺直，目光篤定：“當且僅當。有且只有。存在且唯一?！?/br>
    盛星燃，他當然是。

    林序輕輕咬著唇，緩慢又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邊盛星燃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動靜大得一墻之隔的林序不用通過視頻，都感知到了。

    .

    第二天六點，所有人都整整齊齊地集合在了別墅前節(jié)目組已停好的兩輛古董車前。

    上了車，楊天捂著手機，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節(jié)目組發(fā)過來的目的地定位，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浪漫啊?！?/br>
    補位嘉賓林浩思被激發(fā)了好奇，探頭過去，卻被楊天一把推開了：“節(jié)目組規(guī)定了，司機不能透露目的地給同組成語，不然會被懲罰喝純檸檬汁。你幫我喝我就給你看?！?/br>
    林浩思委屈兮兮：“我不是替補司機嗎？”

    “等我開不動了，我才能把這權位轉(zhuǎn)交于你?！睏钐煨χf像演出宮廷劇一般的臺詞，干脆利落地點了火，“這古董車平時可沒機會開得到，我得先過癮。”

    補位嘉賓林浩思是新晉的男團偶像，林序不太關注選秀類節(jié)目的動向，也沒合作過，因此完全不認識。梁鐸把林浩思安排在副駕駛，確認好如果楊天開車疲倦了，就換林浩思開。

    楊天笑：“這AB兩個彈丸小國之間兩小時的車程，還不夠我平時從A劇組到B劇組遠呢，哥哥們放心?！?/br>
    說著，他帥氣地一轉(zhuǎn)方向盤，車子平穩(wěn)又迅捷地開了出去。

    林序坐在后排靠左邊窗口位置，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盛星燃坐在后排中間，肩膀不用刻意也和林序的肩時不時觸碰，明明是已經(jīng)交換過親吻、甚至已經(jīng)達成某種“可以深入發(fā)展”只是還沒來得及發(fā)展的關系了，但這默然中不斷地觸碰卻仍然讓林序心里在意，像是情竇初開的小朋友，和暗戀的對象偶爾觸碰一下就心里泛起潮涌一般，又甜蜜又隱晦。

    直覺自己對盛星燃的在意已經(jīng)太過于厚重，林序額頭靠在車窗包覆的軟墊細邊上，用自己的意志力暗自控制自己收回心神。

    前一晚和盛星燃的視頻時間并不是太久，但睡眠不太好的他確實也睡得不算安穩(wěn)。

    從和盛星燃一起去了將要拆遷的老房子后，他倒是一直也沒有夢見爸爸。昨晚他卻夢見了盛星燃。

    也不知道是盛星燃那天喝醉了說的想要這樣那樣的話語太過于立體，林序夢里的種種……回想不過一瞬他就覺得自己耳朵又微微發(fā)熱了。

    偏偏那個當事人還懵然無覺地湊過來，貼著他發(fā)熱的耳廓小聲問：“困嗎？靠著我睡一下？”

    干燥清爽的氣息激得林序心里又泛起一陣心悸。他淺淺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盛星燃，閉上眼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

    機械單調(diào)的車子行駛聲確實有助眠的效果。

    到達目的地時，林序是被盛星燃輕輕喚醒的。

    目的地竟然是世界知名的游樂園。楊天和林浩思精神煥發(fā)躍躍欲試，盛星燃也興致勃勃。

    梁鐸看一眼表情毫無波動的林序，聳聳肩：“果然，年輕人都喜歡游樂園?！?/br>
    想了想，他又補充，“我太太也喜歡。下次我?guī)齺??！?/br>
    而盛星燃用肩膀碰碰林序，低笑：“下次，一家三口?！?/br>
    確實是個有充分可行性的合理化建議。

    人員到齊，在游樂園的節(jié)目錄制全盤鋪開。節(jié)目組毫不含糊地安排了幾項最驚險的項目，林序安之若素，還替畏高的梁鐸完成了云霄飛車。

    在異國他鄉(xiāng)，他們在外國游客眼里也不過是些普通的外國游客，雖然氣質(zhì)相貌確實比尋常人出眾，又有攝像機時不時跟隨，但林序依然感覺到了久違的自在和輕松。

    甚至會有瞬間，看著跟著他不離左右的盛星燃，會有一種兩個人好像真的在約會的錯覺。

    時間因此顯得流逝飛快，下午六點左右，節(jié)目的錄制已接近尾聲，游樂園也只差不到一小時便要關閉。

    導演卻無奈又歉意地表示，晚上的住地還沒完全安排調(diào)試好拍攝的設備，只能請大家在游樂園待到閉園時間，再驅(qū)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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