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完
書迷正在閱讀:你要不要當(dāng)我的狗(np)、少年游(忠犬)、偶然相愛(h)、無心引火(師生futa)、凌總今天從良了嗎、莫名其妙(GL)、愛意私藏(GL)、替身不想轉(zhuǎn)正[快穿]、朕懷了敵國質(zhì)子的崽(穿越)、我在部落養(yǎng)沙雕(穿越 獸人)
寒霜凜凜,已有冬日的凍意,闔府上下都喜氣洋洋,嫁妝準(zhǔn)備了叁十叁抬,要幾隊人來抬。 蘇氏湊到林蕊房中去,見她已梳妝完畢,笑道:“meimei,花轎已在前面等著了?!闭f著,牽了她的手,引著她一直走到大堂來。 林桀已早早等在那里了,他今日穿戴隆重,就是為了送她出嫁。 他看著她一身的紅妝,怯怯用團扇遮著玉面。 他的meimei又一次備了紅妝。 他要看著她另嫁他人。 一時心中五味陳雜,無法言說。 蘇氏把林蕊的手遞到他手中,他握住了,作為她的長兄,要背著她上花轎。她上了他的背,他背她起來,顛簸中走到了門口,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味,最后抱她進了轎子。 她拉著他的手,輕聲說:“阿兄,我走了?!?/br> 他沉沉看著落下的轎簾,說:“嗯?!?/br> 這次林桀在前面,和陸崢一同騎著馬,送她到了陸府上。 今日婚事辦得隆重,但并不吵鬧,陸崢只請了至交好友。兩人都是二婚,他更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 拜過天地,見過長輩后就送入了洞房。 此時禮已畢,賓客漸漸散了,喧囂歸于寂靜,只聽得火燭聲,想必此時新房內(nèi)一片暖融。 林桀站在一片燈火花宵下,出神良久,直到蘇氏來拉他的袖子:“走啦,新郎新娘都入洞房了,你還佇在這里做什么?” 林桀恍惚笑了一下:“走吧?!?/br> 登上了回府的馬車,蘇氏見他還神思不屬,在一旁說:“meimei如今有自己的家,你也別擔(dān)心太多了?!?/br> 林桀沒說話。 袖子里那半截翠釵,他握了一夜,邊緣磨在掌心生生的疼。 半晌,他嘆道:“是啊,她如今有自己的家了。” 何必去想,何必去念。 都是空談。 林蕊新婚第叁日回門,恰好林桀不在,蘇氏見的她。 陸崢同她一起來的,言語行動中對她多有維護,看得蘇氏偷偷笑,暗里拉了林蕊到一旁道:“前夜里,他待你如何?” 林蕊裝作不懂,只低頭道:“陸大人,他對我很好?!?/br> 蘇氏笑她:“都是夫妻了,干什么還叫陸大人?!?/br> 林蕊說不清楚,陸崢大她許多,她對他,敬重多于傾慕。 新婚夜里,當(dāng)陸崢走過來時脫下她的喜服時,她渾身都在發(fā)抖,陸崢看了她一眼,竟然就沒再碰她,只吹了蠟燭,說:“睡吧?!?/br> 她驚魂未定,沒想到這一關(guān)就這么容易過了。 旁邊的男人身上半點酒氣也無,很快在她身邊響起平穩(wěn)的呼吸聲。 林蕊閉著眼,本想睡的,可越來越睡不著,那些癡纏糾葛,愛恨妄想,一點點放大,邪魔入了膏肓,堵塞了她的耳朵和心神,讓她越發(fā)不能平靜。 忽然,一雙手按住她的肩膀,陸崢的聲音響起:“別想了,快睡吧?!?/br> 她一驚,陸崢竟然沒睡著。 可他又怎么知道她在想事情呢? 陸崢只說了這么一句,便松開了她。 在慌亂中,她裹緊了自己,這一日疲憊不堪,終于還是落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日,陸崢帶著她去見了王氏。 王氏今日竟是清醒的,見了她微微笑著,從腕間脫下一個玉鐲給她。王氏拉著她的手和陸崢放在一起,看看她,又看看陸崢,說:“你們倆,以后好好過?!?/br> 陸崢眼中有淚光,母親大約是把林蕊當(dāng)成晚娘了。 陸家人口簡單,見了王氏,又拜了陸崢的姑母,就沒別的什么親戚了。 回門那天,陸崢想得比她還周到,給林府上都備了禮,同她一路去的。 蘇氏收了禮,笑容越發(fā)殷切:“都是一家人,以后要多來往才是?!?/br> 林蕊應(yīng)下了,這之后一兩個月,常常就能接到蘇氏邀她去賞花游園。 她都去了,只是一次都沒再見到林桀。 他就像消失在她的世界了一樣。 終于有一次,她問起,蘇氏本來是笑著的,可這時忽然臉色微青,語氣冷了幾分:“你哥哥如今忙得很,整日在朝中住著不著家?!毖赞o間頗有埋怨,她一驚,好生安撫蘇氏一番,又想著給哥哥去一封信。 信寫出去了,可遲遲未有回音。 漸漸的,蘇氏的邀請也少了。 再相見,已是兩年后,一個春暖花開的艷陽天。 純粹是偶然,那日陸崢告了假,帶著她和王氏一路去桐山上游玩。 陸崢始終記得這是當(dāng)初和她一起來的地方,就常常帶她出來散心。林蕊對他,從來都是不主動,也不拒絕,他要帶她出來,她就跟著。 只是這一片景色實在令人傷情。 “當(dāng)時,你就坐在那片溪草邊,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你……”陸崢說。 林蕊忽然打斷他:“別說了。” 陸崢道:“好,我不說了?!?/br> 她獨自一人步入林中,沒想到林桀竟然坐在旁邊的亭中。 陸崢見了林桀,自然是一通敘話,攀談起來。 林蕊靜靜坐在旁邊,看天高云淡,白鶴高飛,細(xì)草微微,還有旁邊的林桀。 過了一會兒,陸崢要去一趟馬車,幫她拿披風(fēng),讓她在此處等一會兒。 日光斑駁,照在林桀的袖子上,落下一片光痕。 林蕊側(cè)對著他,并不看他的臉,輕聲道:“哥哥瘦了。” 他是瘦了,臉龐經(jīng)歷過風(fēng)霜,但目光熠熠,并非失魂落魄,依舊是當(dāng)初的那個清俊的郎君。 他說:“是,這兩年朝中事忙?!?/br> 她怯怯道:“我上次聽嫂嫂說,你總不回家。” 他沉默地把玩著棋子,說:“以后不會了?!?/br> 他問:“你……你們?nèi)缃襁^得可好?” 她說:“我很好,夫君他,很照顧我?!?/br> “那就好?!?/br> 除此之外,就是無話了。 細(xì)細(xì)的風(fēng)聲掠過林海,也掠過她的耳邊。 她想起桐山那夜,他突如其來的吻,他帶她騎馬疾馳十里,奔過無人的街道。 還有那夜空曠的星空,青青的草地。 淚光在眼眶中閃動,她沒忍住,顫聲道:“阿兄,你想過我嗎?” 林桀看著她青春的面龐,欲言又止,終于伸手撩過她耳邊的碎發(fā)。 林桀看著陸崢漸漸走近的身影,平靜地對她道:“沒有?!?/br> 她怔然,眼淚生生落了下來。 她紅了眼圈,別過臉去,不肯再看他。 等陸崢過來了,見得林家兄妹二人都冷著臉,互不說話,像是陌生人一般。 陸崢為林蕊圍上披風(fēng),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林桀,牽著她的手,說:“夫人,走吧。” 林桀看著二人遠(yuǎn)去的身影,低頭看著掌中那半截玉釵。 當(dāng)初,是她說,以此釵作夫妻,分了一半給他,他沒有要。 可在她出嫁前的那日,他又去了她的閨房,將它帶了出來。 偷偷珍藏至今。 他走到那片青青草地,在那里坐了良久,最終把那半截玉釵扔進溪中。 順流而下,如此最好。 當(dāng)夜,林蕊坐在鏡前梳妝,陸崢慢慢從后面過來,握住她的肩膀:“夫人今日,想同他說的都說完了嗎?” 林蕊霍然回頭,驚疑地看著陸崢。 陸崢淡然道:“那日在桐山,我并未離去?!?/br> 她顫聲道:“那日?是哪日?” 他說:“最初去桐山的那次。” 竟然如此。 她不知說什么好:“那,那你還……” 他干脆不要娶她算了,又為何自討苦吃。 “既然已經(jīng)知道?又為何娶我?” 陸崢從后面取了她的眉筆,細(xì)細(xì)在她臉上輕描兩筆,淡然道:“往日之事不可追,這是我從母親和晚娘身上學(xué)到的。蕊娘,我是真心喜歡你,以后我們還有大把時間,不要辜負(fù)?!?/br> 他緊握她的手,她驀地感到一片溫暖。 恍然間,他的身影高大起來。 林蕊心頭一酸,埋在他的胸膛前,眼淚掉下來。 愛情就在某個偶然的瞬間降臨。 生如幻夢,幸而有知心人作伴,夫復(fù)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