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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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跟何工對接過了, 最遲這個月底他們就會出發(fā)。 聽到關(guān)于研究所的事情,簡安寧倒是認真了些, 不過很快他又把重心繞回到了良昭身上。到時候你呢?是留還是走,至少給個準信,也好讓我做安排吧? 我從來都沒說過我會留下,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了。良昭的目光透過木質(zhì)窗沿,落向了戶外。 凌玄仍舊帶著一群孩子們坐在教室門口講著故事。今天的主人公是希臘神話中的奧德修斯。他耐心柔和的語調(diào), 一如往常。 因為他?簡安寧也循著視線看過去。 良昭的神色不改,在眉目俊朗的人身上停留數(shù)秒,氣定神閑道:因為有的人和心,只能同時被帶走。 在農(nóng)莊待的時間久了,良昭與這里的人漸漸熟識起來,就連孩子們看上去也比初見時活潑了許多。 凌玄更是迅速地與小朋友們打成了一片。診療室的窗外每天除了歡聲笑語,還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動靜。 某日,安保員Samuel巡視完了周邊,閑來無事搞起了木制手工藝品,引得一群人圍坐在院子里旁觀。 良昭待在診療室里,聽著窗外嚓嚓的鋸木頭聲響了一上午,直到午飯后才安靜了下來。 沒等掀起木窗板看看外面的情況,診室的門忽然被人輕輕推開。穿著件灰色薄T的凌玄,舉著一個木漿色的小玩意走了進來。 良工,你看這個。青年攤開手,一塊迷你滑板安靜地躺在他的掌心。 良昭正坐在桌子前寫著最近在農(nóng)莊里的工作記錄,只稍稍抬眸瞥了一眼。 Samuel送你的? 嗯。 很好看。 極簡的對話結(jié)束后,房間里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只剩下良昭的鋼筆與紙張摩擦發(fā)出的沙沙聲,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細索動作聲。 微風從窗口的縫隙吹進來,拂亂了筆尖下的薄紙。良昭趁著伸手去撫平它的時間偏了偏頭,剛好看到凌玄比自己還專注的側(cè)顏。 他正擺弄著兩小塊紗布,用剪刀剪成了奇怪的形狀,連有人停下筆看他也渾然不覺。 這人難得在工作以外的時間安靜下來。良昭暗自腹誹了兩秒鐘,又低下頭去寫字。 唰啦唰啦 過了不大一會兒,良昭再次被這種響動吸引了注意力,緊接著就看見那只迷你的小滑板從桌案另一邊緩慢地滑動了過來。 cao控著它的,是兩根纏著紗布,還畫了彩繪的細長手指。 靈巧的指尖輕點桌面,伴著輪子滾動聲,一會兒直立加速,一會兒彎曲轉(zhuǎn)彎,仿佛真的有一個穿著白紗裙的小人兒嫻熟地踩著滑板,慢悠悠地玩耍著。 忽然,滑板撞上了良昭的白大褂,被稍稍彈回去了一些。 小人兒貌似暈乎乎的,踩著他的左胳膊慢慢向上攀爬,最后逐漸膽大起來,挑逗性地晃了晃裙擺,坐在了良昭的臂彎處,晃蕩著兩條小腿觀賞起了風景。 別鬧。 良昭的左臂紋絲不動,右手另起一行,繼續(xù)在工作記錄上寫下遒勁的漢字。 然而這次的小花招還沒完。 小人兒從紗裙后掏出一本同樣迷你的手工書,攤開在面前悠哉地讀了起來。 曾子曰:吾日四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答應了給別人買滑板,卻不買乎? 最后一句念完,良昭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凌總這一大圈子兜的,就是為了和他討滑板。 良昭抬眸向上,看到了貼湊在身邊的小人兒本尊,好看的眸底正眼波澄澄。 良工,三天沒出門了,救救我。 金色的陽光從湛藍高遠的云幕縫隙間垂落,撒向土地。 日落時分愈近,天地間愈發(fā)像一幅配色熱烈的水彩畫。 良昭扶著車輛的方向盤,行駛在空蕩的盤山公路上,后排座位上還倚著個心情舒暢的人。 凌玄的腳下踩著只全新的專業(yè)山地板,迎著車窗上的燦爛余暉,朝駕駛座上的人輕笑。 良工破費了。 開心了?良昭透過后視鏡看到了鄰居臉上的怡悅顏色。 凌玄輕踩長板尾部,把它豎立起來仔細觀看,還是忍不住稱贊:看不出來良工還挺懂滑板的,選得好極了。 良昭臉色平和地打了把方向盤,沉聲回應:我也有十幾歲的時候。 十幾歲?變著法的說我幼稚?凌玄嗤笑著看向窗外,看到前方空曠的道路忽然拍著座椅要求:停車停車。 又怎么了?良昭疑惑地剎在路邊。 試試新板子。不等人回應,青年已經(jīng)抱著滑板推開了后門。 開你的車,不用管我。 盤山公路蜿蜒向前,仿佛總無盡頭。 已經(jīng)很久沒做這項運動的凌玄深吸了一口氣,戴好掛在頸上的耳機,帶著長板跑起幾步,啪嗒一聲,一躍踩上,極速沿路沖降了下去。 自由逐風的速度很快就在視線里變成了一個小黑點,良昭立即啟動車子追上去。 透過前擋風窗,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盤亙公路上速滑馳騁的身影。 凌玄在爽冽的晚風中持續(xù)加速,負手深蹲。 每次當他隨路轉(zhuǎn)彎時,都會俯趴成一種刁鉆的角度,好像下一秒就會連人帶板摔下崖端,偏偏他又總能穩(wěn)穩(wěn)地站立起來,控制自如。 良昭開車跟隨在后,看著前方的修長身影不自覺地擰緊了眉頭,那人頭上的耳機呼吸燈因為極快的速度幾乎閃成了一道激光射線。 第一次見到玩滑板要人開車追的,還能再野點嗎? 忽然,凌玄一個微小的失誤造成身形晃動。他快速做出反應,蹲身手扶著公路維持了平衡,卻看得人心驚rou跳。 道路變得越來越陡峭崎嶇,良昭終于忍不住飆高車速追近距離。 凌玄,別玩了,上車。 踩著滑板的人稍微緩沖,干凈利落地停剎在路邊,怎么了? 太危險了。良昭并不掩蓋自己的擔心。 沒事兒的,就這個路的坡度和彎道對我來說根本沒壓力 凌玄的話剛說到一半,抬眸瞥到面前人略顯嚴肅的眼神,試探著:害怕啊? 接著他便乖巧地抱起了滑板,清朗笑道:好~我不玩了。 良昭看著他嫻熟的動作,若有所思道:你在丘陵都能如履平地,當初卻被一條牽狗繩絆倒了? 最初的套路被拆穿,凌玄半點也不尷尬,笑意不改的答:怎么,良工沒聽過有一句話叫一眼誤終生嗎? 他忽然湊近,附在良昭頰側(cè),與其耳鬢廝磨,我當時連魂兒都被勾沒了能不腿軟嗎? 良昭并不受騙,只清冷地哼了一聲,遞出一瓶礦泉水。 你不信? 給我上車。 良昭剛轉(zhuǎn)過身,就聽到背后的凌玄故意踢了腳滑板,下一秒炫技大神在平地浮夸撲街了。 誒呀~ 良昭冷漠地靠著車門,看摔倒的人繼續(xù)表演,你現(xiàn)在對我連套路都懶得用了是嗎?完全靠耍賴。 沒讀過金庸小說嗎?無敵的最高境界就是根本沒有招。高手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凌玄愜意地枕著胳膊,看著天空的云層浮動,隨手從草甸上摘了顆狗尾草把玩著。 而且良工也說過,這些把戲無非是用來給生活調(diào)味的小情趣,真正讓你抗拒不了的,其實是我。 良昭微微挑了挑眉梢,邁前兩步,蹲身下去,在他頭頂哼笑:凌總很有自信。 凌玄就地一個翻身,把手里的狗尾草輕輕地敲在了良昭高挺的鼻尖,讓人一直癢到了心里。 他黑眸皎澈,指著自己的心口輕輕道:我是忠于自己。 第26章 非洲實驗室里面的檢測工作終于進入收尾階段, 良工在冬季的尾巴極難得地清閑了下來。 等待交接回國的時間里,終日除了更新數(shù)據(jù)以外,再沒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良昭每天都可以花費大把的時間一個人在房間里安靜看書。 相對比之下,住在樓頂?shù)牧栊s要比之前活躍了許多。他有了新滑板后就仿佛是給生命中注入了新的靈魂。 年輕人每天無數(shù)次地游走跳躍于樓梯間,用咯噔咯噔的滑輪聲血洗著下層人士的耳膜。 伴著頭頂經(jīng)久不息的噪聲,良昭把手里的譯版書輕輕地翻過一頁。他的視線雖然如常落在文字上,心中卻被擾得有些煩躁。 那個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連續(xù)玩滑板五六個小時, 不嫌累也不嫌膩的? 終于,良昭沉嘆一口氣合上了書冊,起身撫平了褲腿邊的褶皺, 順著空蕩平整的階梯,登上了之前很少涉足的屋頂。 似乎早知道會有人前來投訴,凌玄的房門留著條窄窄的縫隙。良昭只需稍稍推碰開門板,就能看到一個身影臥躺在地毯邊緣。 他的頭側(cè)墊著軟枕, 慵懶地斜靠著床柜,漫不經(jīng)心地輕踢小腿,腳邊的滑板便順著力道滑出, 一直撞到墻壁邊又反彈過來, 再次被他穩(wěn)穩(wěn)地踩回腳下。 良工可真能沉得住氣, 腿都要累斷了你才上來找我? 聽到隱約的腳步聲,凌玄依舊維持著剛才的放松姿勢, 手上捧著ipad,把電子文件輕輕翻過一篇。 就是怕你把腿作斷了才上來找的。良昭平淡的語氣并不帶責怪意味,更像是種無可奈何的寵溺:怎么這么能鬧呢? 凌玄腳下忽然失了力道掌控,滑行出去的長板在某一次撞擊墻面后脫離了軌道,沒能再回到他的腳下。 啊青年人遺憾地嘆了一聲, 然后才放下不老實的兩條長腿,用一組好看的五官完美闡釋出了什么是委曲求全。 知道啦,不吵了。 良昭居高臨下片刻,看著面前人乖巧至極的表情,垂眸耐心解釋:沒怪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餓了、或者無聊了,可以直接喊我的。 凌玄躺在原地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有些驚訝今天的良工怎么會這么好說話。 想和你一起出去吃晚飯也行? 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渾身是套路的小子直白如廝地表達訴求,良昭把手插到口袋里,倚著門檻淺笑著點了點頭。 走吧。 在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xiāng),凌玄吃不膩的永遠是中餐。 G城里有名氣的華人餐廳不在少數(shù),可在短短三個星期之內(nèi)就差不多被他吃了個遍。 中餐廳集聚的商業(yè)中心離簡安寧那里不遠。晚飯后,良昭順便打包了些食物,帶著凌玄去慰問近日來似乎一直工作繁忙的簡博士。 兩人一同繞過醫(yī)院來到后院,這個向來很少有其他人出入的私人庭院外竟立著許多陌生臉孔。 與兩個穿著便衣的男人插肩而過時,良昭認出他們中的一個似乎是附近鎮(zhèn)上的警員,心中隱約生出些不好得預感。 穿過人群進門,把隨手把帶來的餐盒放在了玄關(guān)架子上,轉(zhuǎn)身朝著場面主人公沉聲詢問:出了什么事? 坐在沙發(fā)里的簡安寧皺著眉頭,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平常時悠閑獧佻。 農(nóng)莊里丟了個孩子,好幾天了,怎么也找不到。 良昭略微蹙額,他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沒到過農(nóng)莊里,居然就出了這樣的事。 未等先行詢問,一道朗白的目光已經(jīng)投射過來。 是哪個孩子不見了?需要我們過去幫忙找找嗎? 凌玄之前那些次去農(nóng)莊都是和孩子們相處時間最多,他幾乎和每一個都有過接觸,聽到消息自然會更詫異些。 丟的是Zara。我已經(jīng)派人在農(nóng)莊附近找很久了,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消息。現(xiàn)在這個時間,你們更不用特意趕去了。 私人農(nóng)莊距離貧民窟算不得遠,天黑以后,那里對于當?shù)鼐用駚碚f也是極其危險的,更別說還是人不生地不熟的了。 簡安寧只是擺擺手,接受了凌玄對孩子的好意,但拒絕了讓他幫忙。 警署怎么說?良昭回頭瞥了眼剛才那個便衣離開的方向,語氣沉沉道。 呵,說盡力唄。 G城這鬼地方,說得光彩點才是地廣人稀,說得再準確點就是亂。單是每年孩子走失或者被拐的事件就數(shù)不勝數(shù),農(nóng)莊又偏僻,警力不足,這種事根本屬于無能為力。 簡博士輕嗤一聲:總的來講就是還不如我自己派人找來得快。 門口的人群鬧哄哄的,簡安寧煩躁地扯了一把肩上披著的衣服,臨走前胡亂指了個手下的安保人員,朝良昭和凌玄開口。 都這么晚了,你們倆也別浪了啊,再給我惹出什么別的事。想去農(nóng)莊的話,明天天亮了跟他一起就行了。我那邊還堆著一攤子事兒呢,沒空陪吃夜宵,你們自己上樓去隨便找個屋睡吧。 簡安寧說完就被一波大漢簇擁著離開,堵在門口的人群也隨之漸漸散去。 留在這里可以嗎?用不用帶你回實驗樓? 良昭偏頭看向身邊剩下的人。不知何時,他的臉上已經(jīng)染了幾分不佳的情緒。 凌玄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早了,那就先休息吧,明天還要去農(nóng)莊看看情況。良昭側(cè)開身體,把凌玄領(lǐng)到樓上,把臥室指給他看。 左手第一間是客房,前段時間我住過,現(xiàn)在床鋪用品都是新的。 凌玄情緒不高地應著:嗯,晚安。 良昭聽到一道輕輕的房門關(guān)合聲才轉(zhuǎn)過身,想去再找簡安寧聊聊。繞到小廳沏了一壺白茶,原路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了些異樣,十分鐘前才住進人的臥室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聲音。 站在長廊一端,良昭真切地感受到了從樓梯間某個方向吹來的風,仰起頭,若有所思地看向樓上那道半開著的小門。 片刻后,他放下茶壺,邁著輕而穩(wěn)的步子踩上了通往天臺的階梯。 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垂著雙腿坐在扶欄邊最高處。 怎么不睡? 夜風輕涼中,良昭動作敏捷地翻過了圍桿。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和他這樣一起賞景,連并肩坐下的動作都比從前自然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