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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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玉重心不穩(wěn),身形晃動,只能慌張摟住方星劍的脖頸。 好容易坐直身子,小狗呼了口氣,弱弱的抬起頭。 竟然撞進哥哥沒有焦點的眼眸,長睫輕顫,像是振翅的黑蝶。 視線順著眼角落到下顎線,最后收在他白玉般的耳垂上,赤玉下意識伸出手,捏了捏那團嫩rou。 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這樣看過他了。 方星劍輕輕拍了拍小孩的背,警告道: 你好好抱著我,可別在鬼魅面前摔下來。 三歲小孩的面容還未長開。 赤玉傻乎乎的收回手,金瞳在小臉上大的出奇,皮膚白嫩得一掐一汪水,綢帶在腦后豎起長發(fā),不知怎樣的富貴人家才能養(yǎng)出這樣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他短手努力環(huán)抱著方星劍的肩背,重重的嗯了一聲,鼻尖悄悄湊到哥哥的頸側(cè),嗅聞他身上淺淡的皂角香氣。 笑的眼睛都瞇起來。 不見方才氣鼓鼓的模樣,反倒是像只吃飽喝足的水獺,軟綿綿的舔唇,狡黠機靈的打著小算盤。 能正大光明的抱著哥哥,跟他待在一起,哪管自己是三歲還是五千歲。 方星劍熟練的抱穩(wěn)小孩,下意識露出淺淺笑意,小孩子淺淡的奶香并著皂角的味道充溢鼻腔,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從前的記憶涌上腦海。 溫紫宜從小就喜歡到處去招惹別人,修為不夠,打不贏就只能挨打。 挨了打還害羞,躲在找不見的竹林里不出聲。 夜深還不回來,方星劍只好四處去找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溫紫宜,從枯枝亂石里找到小孩。 小泥猴已經(jīng)睡熟了,渾身發(fā)燙,還不住的打噴嚏。 方星劍只能把他抱回去,精心給他治傷沐浴,換好干凈衣服又催他去睡覺。 做的都是些瑣碎小事,卻把溫紫宜慢慢帶大,靈巖山中能把他打得鼻青臉腫的同門,也找不到一兩個了。 他暗暗嗤笑一聲,閉眼甩掉腦海里的記憶,小心顛了顛懷里手臂上的赤玉。 可惜都過去了。 不過是抱著個小孩,哪里這么多愁善感起來。 懷里的小胖子不比那泥猴乖巧?何必多想過去的事。 遠處隱約傳來一聲催促,方星劍應了一聲,幾步追了上去。 **** 周云逸說幻境一共有三個場景,每個場景都是窮書生和鬼媚的相遇節(jié)點。 就好像現(xiàn)在,鬼媚和友人一同去花朝會赴宴,相看城中有名的公子哥,滿花園的富貴人家她看不上,反倒對一個寒酸的窮書生一見鐘情,非他不嫁。 若能打破這個節(jié)點,那么之后的相愛私奔也成云煙,幻境就會破碎。 可說起來容易,周云逸曾經(jīng)也帶了許多人試著打破幻境,他們用過無數(shù)方式,全都沒有用。 鬼媚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奔向窮書生的身邊,一見鐘情,兩眼發(fā)光。 周云逸嘆了口氣,又帶上笑意和身側(cè)的鬼媚交談。 方星劍遠遠墜在幾人身后,靈識卻鎖在周云逸的身上。 這人顛來倒去沒一句實話,帶他們進入幻境的理由也太古怪。 恐怕周云逸的最終目的不只是幻境,原著中并沒細說他坐上鬼修至尊的過程,出場便已經(jīng)是叱咤風云的大人物。 劍修心里卻下意識覺得,這場幻境和周云逸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甚至他的至尊之位 就是從這處開始的。 白星樺的左膀右臂,方星劍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壯大呢? 靈識緊緊覆在周云逸身上,他只是輕輕一笑,暗忖應該怎么打破這場幻境。 方星劍腦海里不停的打著算盤,倒是沒注意到懷里的小孩。 赤玉幼時長得虎頭虎腦,一雙金瞳撲簌撲簌,透出幾分稚氣天真。 就是幻境中的路人看了也心軟成一灘,在兩人身后悄悄捂臉交談。 小赤玉毫不在乎旁人的話,只是乖巧的凝著方星劍的側(cè)臉,抿唇一笑就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他輕捏捏耳垂,奶聲奶氣道:哥哥你看我一下。 暖乎乎的氣息吹到方星劍身邊,冷酷劍修也不好再冷著一張臉,語氣也放的更加溫和,輕聲道: 怎么了? 赤玉仗著身量小巧,不顧幾千歲的芯子,只頂著三歲的皮囊,脆生生答道: 我好喜歡哥哥。 方星劍皺了皺眉,低下頭警告他好好說話,冷不丁發(fā)覺嘴唇觸上一片柔軟的肌膚。 小赤玉把肥嘟嘟臉蛋送到他唇邊,用力的被親了一下! 他飛快的轉(zhuǎn)回腦袋,金瞳里都是得逞的饜足,又扒在方星劍身上,半張臉蛋藏在肩后,只漏出一雙漂亮眼睛,笑的頭頂也在飛粉色泡泡。 小赤玉頭一次覺得,鬼媚這家伙,還是能干點好事的。 先不急著動手,多抱會兒哥哥吧。 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停留片刻,方星劍腳步頓了一下,又裝作無事發(fā)生繼續(xù)向前。 他半晌沒有說話,赤玉察覺不對,可憐兮兮的轉(zhuǎn)過腦袋,問道:哥哥生氣了嗎? 方星劍顛了顛手中的重量,心里暗暗無語,自己和個小孩計較什么。 抬起另只手敲敲赤玉的腦袋,摸到他柔順的發(fā)絲又下意識揉了揉,怕把孩子敲傻,這才警告道: 下次不準這樣了。 赤玉受寵若驚,哪里見過這樣親近的哥哥,一時對三歲的身體無比喜愛,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再不會啦! 小鳥依人的靠在他懷里,金瞳閃閃發(fā)光,短短小小的指尖隔空輕輕滑過方星劍的下顎線,露出傻乎乎的笑顏。 第17章 遠遠望去就是被稱作花朝節(jié)的宴席場所。 這是一片空曠的花園,擺放著許多嬌艷又新奇的花種,亂石假山規(guī)整的擺放好,隔出條條小路,方便姑娘們行走。 花朝節(jié)上,男子女子都可相互言語,只是礙于身份矜持,不會輕易接觸罷了。 鬼媚動作很快,帶著周云逸就竄到了眾貴女前面,人頭濟濟,方星劍七尺的靈識失了兩人的蹤跡。 他皺了皺眉,把懷里的赤玉舉了起來,問道: 你看到他們了嗎? 粉白的鬼媚和淺藍的周云逸就在前面不遠處,赤玉金瞳眨眨,脆聲道: 沒看見呀,是不是走丟了? 方星劍只好又把他抱回來,沉吟道: 按周云逸的話,要是這段幻境無法阻止他們相愛,馬上就會跳到下一個幻境去。 赤玉習慣性的捏了捏短短指尖,雙目冷漠的注視著不遠處的四人,勾起一個笑。 小赤玉明明笑的開朗,金瞳卻豎成一線,冷不丁看過去,卻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哥哥,不如從那窮書生身上下手?鬼媚再一見鐘情,若是窮書生有定親或是心上人,他們兩人也沒機會的吧? 窮書生也不是什么心志堅定之人,后來不也拋棄鬼媚了嗎? 方星劍愣了一瞬,隨即恍然大悟。 他們都想方設法阻止兩人相見,想從鬼媚身邊下手,卻忘了那書生也是主角之一。 不過...... 鬼媚的蹤跡還有根據(jù),窮書生姓甚名誰都不清楚,找他也是件麻煩事。 赤玉咯咯笑了兩聲,越發(fā)像個普通的精致小公子。 當然,得忽視掉小公子對方星劍黏膩的眼神。 他伸出小手,指了個方向。 一株新桃樹開了滿樹花,乍看像是一片粉云,簌簌落了幾朵到游人的發(fā)上,頗有一番意趣。 只是大多貴女都去賞牡丹,鮮少有人注意那株長偏的新桃。 樹下立著一位公子,著裝不甚繁華,卻自有一番風骨。 赤玉:在那兒呢。 **** 窮書生長得一表人才,談吐有禮,兩句話就讓人心生好感。 方星劍裝作和他問路,和他交談了幾句。 才知道窮書生叫做衛(wèi)遲秋,中了舉等著殿試,住在不遠處的酒樓中,聽聞花朝節(jié)便來湊湊熱鬧。 赤玉淺淺的督了他一眼,可能他也沒想到,只是想湊湊熱鬧,就毀了整座城。 衛(wèi)遲秋舉止大方,只是很是在意束發(fā),動不動就要伸手摸兩把。 講清楚兩人要去的地方,衛(wèi)遲秋便拱了拱手,告辭道: 算算時間,在下也得回去溫書了,兩位只需直走就能到地方了,春日好景,多賞賞花倒是好事。 方星劍頓了頓,試探問道:衛(wèi)兄不再逛逛? 衛(wèi)遲秋展顏一笑,抬手捋了捋發(fā)梢,客氣搖頭。 方星劍恨不能馬上把他送回酒樓,緊緊鎖上插銷再也別出來。 旋即點點頭,目送他轉(zhuǎn)身。 可衛(wèi)遲秋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身后傳來一聲嬌呼: 誒 他們在那兒呢! 周云逸幾人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方星劍兩人的身影,鬼媚一反常態(tài),生怕弟弟被拐走,非要去找他。 四人一路上也沒遇見衛(wèi)遲秋,周云逸便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直到看見方星劍等人,他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 鬼媚的幻境中,她才是主導。只要她想,她就一定能給自己找到理由遇見衛(wèi)遲秋。 周云逸皺了皺眉,探究的眼神落在鬼媚搖晃的流蘇發(fā)飾上。 既然是這樣,那鬼媚當初又為何要讓他破解這個幻境? 難不成只是為了讓她回味當初的青□□戀? 念頭只在腦子里閃了一下,他立刻上前擋住衛(wèi)遲秋的背影,假意對弟弟噓寒問暖。 我擔心死了,你怎么沒跟上我們? 后半句是對著方星劍問的。 冷酷劍修本想糊弄過去,懷里的小赤玉卻先開口了。 他惡狠狠道:不關(guān)你的事,你別和哥哥說話。 周云逸神情一緊,旁邊的鬼媚倒是笑呵呵上前,想伸手捏下赤玉的臉蛋,卻被他冰涼視線盯得不適。 她訕訕收回手:你jiejie可擔心你了,你怎么這么和她說話? 赤玉懶得理她,反倒是已經(jīng)走了幾步的衛(wèi)遲秋回頭接話: 兩位方才是迷路了。 他看方星劍一身樸素打扮,小公子卻無一不精致,便知道他們的是主仆關(guān)系。 小公子看上去并不好說話,同為貧苦人,衛(wèi)遲秋還是決定幫方星劍辯解兩句。 他伸手捻了捻發(fā)尾,正直道: 今日花朝節(jié),人多也難免走散,這位先生對小公子很是體貼,還請姑娘不要責罰他。 鬼媚眼神一亮。 霎時間,桃花香風拂過臉頰。 鬼媚嬌俏的小臉泛起紅暈,眼里的高光閃閃,流蘇把日光切得細碎。 她彎翹的睫毛撲簌撲簌眨動,只把這位公子的容貌記在心中,整個人泛著新鮮的喜悅。 一見鐘情,莫過于此。 我...... 她話還未出口,被抱在懷里的赤玉反倒不悅。 他挑眉看著衛(wèi)遲秋,信口胡謅道: 我可不這么覺得,難不成我家的奴仆還需要公子來指點? 鬼媚話被他打斷,臉上瞬間變顏變色,眼底猩紅翻騰,看的阿奚和宮無憂兩人一陣心跳。 直到最后,她還是安靜下來,恢復澄澈黑眸,輕聲問道:他哪里讓文瀾不滿意了? 周云逸站在兩人身邊,兀的發(fā)覺赤玉好像要搞事。 果不出他所料,小赤玉咧嘴笑了笑,露出兩顆圓潤的虎牙: 哥哥不聽我的話。 赤玉小手不安分的伸進他衣領中,細細摩挲后頸,金瞳淺淺瞇起。 他示意方星劍跟著他的戲走。 方星劍脖頸甚是敏感,后背渾然一僵,咬了咬牙,束住小孩的手臂略微緊緊,警告他自覺一些。 赤玉看都不看場上形勢,只吸了口氣,縮了縮小肚子,直勾勾盯著鬼媚的臉: 我想讓哥哥今夜陪我一起睡,你覺得可好? 周云逸眉頭都能夾死蚊子,赤玉竟然直接挑釁鬼媚,他真的瘋了嗎! 就不怕鬼媚恢復原身,瞬間把他們殺了? 鬼媚愣了愣,隨即回到:文瀾喜歡,有何不可? 赤玉不語,頓了片刻:你的意思......只要喜歡,什么都可? 鬼媚彎翹睫毛抬起,悄悄看了一眼衛(wèi)遲秋,面色粉紅的點點頭。 赤玉忽的轉(zhuǎn)了話題,挑挑眉,奶聲奶氣問道:哪怕他有妻妾,你也愿意當個隨侍嗎? 話落在此,反倒是宮無憂倏地抬頭,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小赤玉。 鬼媚食指點著下巴,思索片刻:我只做正妻,一生一世一雙人。 赤玉展顏一笑,露出虎牙。 行了,那你也不用眼巴巴望著衛(wèi)遲秋,他早在老家便有妻妾。 是吧哥哥? 陡然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赤玉。 就連衛(wèi)遲秋也不安的抓著發(fā)尾,聲線發(fā)緊,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你怎,怎么知道! 他問的是怎么知道,而非罵他胡言亂語。 方星劍垂下眸子,縱使看不見懷里的小團子,但他能感受到,赤玉現(xiàn)在一定笑的像只小狐貍。 赤玉打了個哈欠,擦擦眼角,向周云逸道: 我困了,我們回府吧。 鬼媚面上像打翻了調(diào)色盤,半張臉淬毒的死死盯著人,半張臉受驚又可惜的嘆氣。 周云逸細細觀察她,即使鬧成這副模樣,鬼媚仍舊沒有清醒,仍是幻境中的小姑娘。 然而幻境也未碎,他緊攥拳頭,赤玉不已經(jīng)打破了兩人相戀的可能嗎? 鬼媚在遲疑什么? 赤玉又喚了他兩聲,周云逸點點頭應下,把情緒不定的鬼媚一起拉回周府。 **** 外頭天光大盛,可幻境中的時間和魔域卻有些偏差。方星劍坐在太師椅上,表情冷冷把懷中的孩子抱到面前,溫熱的手觸上赤玉的臉蛋,虎口卡在下巴。 他輕輕一捏,赤玉就嘟成河豚。 你到底想干嘛。 赤玉吐字不清,方星劍松開臉頰,手抱在胸前。 聽過一些傳聞,想知道的話,我講給哥哥聽。 方星劍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