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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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瞇了瞇眸子,面上隨即浮出個無比燦爛的笑,他聳聳肩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白憐眼眸中劃過道驚訝,他印象里的青年根本不是這種帶著棱角的性格,他印象中,這個人懦弱可欺,灰撲撲的毫不起眼,被欺負(fù)挑釁時只會忍耐就如那晚在酒吧那樣。這種底層的垃圾會和陳月白結(jié)婚只是運氣好又心機地爬了陳月白的床而已。 可現(xiàn)在這個人好像變了才幾天而已,會有一個人在幾天里性格變得這么徹底嗎? 可再怎么變化,他還是個底層的垃圾,這種人根本不配和陳月白結(jié)婚,根本不配爬到這里。 想到這白憐第一次卸了面上的笑,眼里滿是冷意。 劇組的人都在外頭拍戲,這里沒什么人,白憐又讓黃青在走廊外頭看著,是以他毫不擔(dān)心地露出了自己很少在外人面前暴露的陰暗面。 他用一種和平時全然不同的眼神看了賀知一眼,隨即轉(zhuǎn)身離去。那眼神里浸著陰冷和清清楚楚的恨意,還有一種別的復(fù)雜情緒。 看著對方的背影,賀知瞇了瞇眸子,眼里劃過道冷意:僅僅只是因為一個陳月白,對方就這么恨他么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現(xiàn)在也不是想那些的時候,現(xiàn)在他需要做的只有拍好自己的戲。 這樣想著,賀知便大步離開了走廊,來到拍攝現(xiàn)場。 這時候方導(dǎo)剛給宋時風(fēng)破城的戲收了尾,無意中看到他過來便連忙朝他招招手:賀知,你來得正好,剛好陳定平的部分拍完了,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下一場就拍你的戲。 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剛剛收回戲中人物情緒的宋時風(fēng)聽到方導(dǎo)的話便下意識往方導(dǎo)眼神方向看去。 聽到賀知這個名字時,宋時風(fēng)心頭下意識涌起的情緒是厭惡,在他眼里賀知是個靠爬床傍上陳月白的小人,哪怕拋開這一點,他也根本無法理解盛世那個眼高于頂又精明得從不吃一點虧的盛計到底看上賀知什么,才會把這么重要的角色給一個從來沒拍過戲的人,甚至還把他簽進盛世,他更不理解方導(dǎo)居然同意那種毫不起眼又根本不會演戲的人進組。 但看到賀知的一瞬間,宋時風(fēng)瞳孔一縮只見青年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古裝的腰帶勾勒出青年勁瘦的腰身和幾乎完美的身體比例。他黑發(fā)高高束起,五官便更加清晰,眉眼處最特別也最引人注目,漂亮得好似南方的山水畫。 剎那之間,宋時風(fēng)就理解了盛計和方導(dǎo)為什么會給賀知這個角色他能站在圈里的金字塔尖并不是僅僅靠著家世,他有天賦也有演技,他在這一行干了這么久不可能看不出圈里苗子好壞。這一刻他很不甘心地承認(rèn),青年的臉和古裝扮相再契合秦山雪這個角色不過。 他從前從沒拿正眼看過青年,陳月白也甚少帶著賀知去見他們,他從沒想過青年會有張這么好看的臉。 方導(dǎo)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劇組的其他人也偷偷看向賀知,不時和同伴竊竊私語,賀知也不在意,只是面色如常地走到方導(dǎo)身邊。 方導(dǎo)便翻開劇本給他講戲:等會兒要拍的是這段。城破了,陳定平軍隊進城首先要去的就是城主府,所以秦山雪離開了家。城里的許多人們不了解陳定平的品性,便紛紛從另外的城門逃離靖州,你混在人群里,逆著人流轉(zhuǎn)了身站定,遙遙看了眼陳定平破開的那道城門的方向在那里,陳定平剛剛騎馬踏入城門。你們根本看不到對方,但是心有所感地和對方隔著大半座靖州城對視。 賀知點點頭,工作人員和群演準(zhǔn)備就緒時,方導(dǎo)便喊了開始,他根本沒有抱賀知能過這場戲的期待,第一次他只是想賀知能熟悉下流程,至少學(xué)學(xué)走位。 天色昏暗。 城里一片哀聲,密集的人流往城外涌去。 面上帶著病氣的青年逆著人流站在那里,他被人流沖得踉踉蹌蹌幾乎要摔倒,腳不知被踩了幾次,薄瘦的肩也不知被撞了幾次,素白的衣裳沾滿了臟污,黑發(fā)也散了大半,恍若一個狼狽的瘋子,他卻毫不在意。 不遠(yuǎn)處就是逃生的城門,另一道有他祖父血rou在的城門在遠(yuǎn)處他祖父身首分離的遺體在那里,那個破了他的陣、殺了他祖父的敵人也在那里。 他抬眼向那個方向望去,面無表情,眸里卻似沉了深不見底的死水,陰沉得嚇人。 他眼眶發(fā)紅,眼里有nongnong的恨意 方導(dǎo)和宋時風(fēng)站在攝影機旁一時有些怔愣,他們沒想到,這個青年第一次拍戲會這么順利,沒有任何走位之類的專業(yè)性問題,對人物情緒的把握嫻熟得根本不像新人。 方導(dǎo)反應(yīng)過來,正要喊過,卻在開口的一瞬間控制了自己的聲音,因為他看到,青年此時還在戲里秦山雪依舊在用那種眼神看著那道城門的方向,此時面上卻慢慢浮出一個扭曲而神經(jīng)質(zhì)的笑。 他面色蒼白如雪,額上亂七八糟的繃帶滲了血,黑發(fā)白衣凌亂,眼眶發(fā)紅,配上那笑整個人就像個真正的瘋子。 劇本上陳月白這樣寫過秦山雪:陳定平殺死城主踏入靖州城的那一刻,秦山雪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 就如賀知現(xiàn)在的模樣 他恨陳定平,他為祖父的死悲傷,但他心里還有一絲,扭曲、隱晦而背德的欣喜祖父死了,綁在他心頭的束縛徹底不見了,他可以徹徹底底瘋。而這個世上有人能如此簡單地破他的陣,他便有資格做他的敵人。 擁有真正的敵人,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陳月白來到劇組時,看到的便是青年那樣的眼神。他是編劇,他了解自己筆下的角色。 他怔怔地看著青年,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筆下?lián)碛辛遂`魂的角色。 方導(dǎo)坐在攝像機前,眼睛亮得驚人,他剛要喊一聲過,卻突然發(fā)生了變故 拍這種人站在逆流人群的戲其實很危險,如果安全工作不到位容易發(fā)生踩踏事件,是以拍戲前都對群演在內(nèi)的演員千叮嚀萬囑咐一定注意安全,可這時逆流的人群中卻有個身材強壯的男人,似是無意被人流擠著向前,在靠近賀知時卻用力撞向了對方賀知本來就身形不穩(wěn),如果這時摔倒,就算及時疏散人群,也會被狠狠踩上幾腳。 陳月白瞳孔一縮,在反應(yīng)過來之前身體已經(jīng)大步向前賀知出車禍根本就沒過去幾天,如果這時再出事 停!停!看到出了事方導(dǎo)連忙著急地喊道,他指了指幾個工作人員:你們快過去!讓他們停下來! 卻因為人太多,就算及時停下來賀知也會被撞倒在地,被來不及停下步子的人踩上幾腳。 啪! 眾人睜大了眼睛只見倒在地上的不是賀知,而是那個強壯的男人。 那男人摔倒在地,此時大部分人雖已經(jīng)停下,男人卻還是被來不及停下的人踩了好幾腳,啊啊地喊著疼。 陳月白此時終于擠進人群,想伸手握住青年的肩,卻被對方毫不在意地打落手賀知甚至沒看他。 他只是抱著臂冷冷看向此時還躺在地上抱著自己手臂的男人。 此時拍攝已經(jīng)暫停,群演已經(jīng)疏散,方導(dǎo)和工作人員連忙上前查看情況。 清了場后剛剛還喧囂的現(xiàn)場變得一片寂靜。 剛剛你故意撞向我,賀知俯視著地上的人,面色淡淡的,甚至看不出生氣的模樣,他當(dāng)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道:如果不是我及時躲開,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我身體還沒完全康復(fù),如果再被這么踩幾腳,我確實又要進醫(yī)院,這么一耽誤這角色能不能保住確實不好說。說是及時躲開其實是他注意到對方動作時故意絆了對方一腳,很久沒拍戲了他剛剛其實沒有完全入戲。說這些話也是為了告訴那些對他有敵意的人,他不是好欺負(fù)的,完全不介意撕破臉。 說吧,賀知挑了眉,完全不顧在場還有其他人:誰指使你的?白憐老師還是宋時風(fēng)老師?雖然對我拿這個角色不滿的人不少,但和我有梁子又對我不滿到這種地步的也只有他倆了。不管是他倆中的誰在劇組對他耍這種陰招,他都必須毫不示弱地反擊回去,忍氣吞聲根本不是他的性格,也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現(xiàn)場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沒有人想到會有人當(dāng)眾毫不遮掩地說這些石破天驚的話,連方導(dǎo)都一時怔愣在那里好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 地上被踩得渾身狼狽的群演聽到白憐這個名字時眼里劃過道荒亂,卻沒有人注意到。只有賀知瞇了瞇眸子。 賀知你特么別血口噴人!宋時風(fēng)咬了牙大聲道,面上滿是自己和白憐被拖下水后不可置信的憤怒。 賀知看向?qū)Ψ?,面上依舊淡淡的:我只是說出了你們討厭我并和我有梁子這個事實而已宋老師,我才是受害者,現(xiàn)在很脆弱,大庭廣眾之下請你控制下自己對受害者的情緒,以免對我造成二次傷害。 宋時風(fēng)憋得滿臉通紅,睜大了眼睛最后只憋出個:靠! 陳月白怔怔地看著面前渾身是刺的青年,他張了口剛要說什么,便見額上繃帶開始滲血的青年朝他看過來,漂亮的眼里滿是疏離的平靜無瀾,唇角卻是冰冷的笑:陳老師也要為你的朋友們鳴不平么? 第17章 那個傻逼,在說什么? 夜色漸濃,又出了事,方導(dǎo)便干脆放演員和工作人員回酒店休息,所有人都走掉后,賀知親手把那個群演送進了派出所再也沒有比派出所更適合處理這件事的地方了,他自己去只是為了親自做筆錄,最后拿到第一手的處理結(jié)果。 他一點都不想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做完筆錄從派出所出來后已經(jīng)半夜了,賀知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正要往酒店走,便見古鎮(zhèn)派出所旁邊的桂花樹下靜靜站了一個人。 那人穿著件米色風(fēng)衣,肩頭落了些桂花,他黑發(fā)和眼睫沾了夜露,整個人顯得有點狼狽。他看到賀知出來,便上前一步拉住賀知的腕,漆黑的眼珠被夜色浸得有些濃而深。 陳月白認(rèn)認(rèn)真真直視著青年的眉眼,眼里有微微的懊惱,他道:阿知,我們聊聊。 全然寂靜的古鎮(zhèn)街道上古香古色的紅燈籠依舊有光,他們兩個的影子在這光的映照下恍若糾纏在一起的鬼魂。 賀知在陳月白身上嗅到桂花香和好聞的香水味夾雜在一起的味道,恍若能蠱惑人心。 手腕被對方握著,對方手掌觸碰到皮膚的溫暖在這深秋的寒夜里如此誘人。 賀知垂了眸可他一點都不想被蠱惑,也一點都不想被誘惑。 更何況這些都是假的。 陳月白這種游戲人間的人,怎么可能會有真心這種東西。 他對白憐和宋時風(fēng)他們特殊,不管對其中的誰摻雜了友情或者愛情,都有漫長的時光做基底。 而他賀知和陳月白之間,只有短短半年亦或是短短兩個月。這么短的時間里失憶的他抱著一輩子的期許對陳月白付出了所有真心,可陳月白偏偏棄若敝履,偏偏全部糟踐了。 那么現(xiàn)在這些惺惺作態(tài)又做給誰看? 于是他抬了眸面無表情地直視著陳月白的眼,一點一點、干脆果決地掙脫了陳月白溫暖的手:陳先生,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聊的。說罷便大步離去。 賀知!陳月白大步追上對方,緊緊握住對方的肩,眼里的懊惱更甚:我剛剛根本沒有給時風(fēng)和憐憐鳴不平的意思。 賀知,你好歹要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剛剛想說,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憐憐和時風(fēng)做的,我絕對不會偏袒他們??少R知之前根本沒有給他說這些話的機會,他問他那句話時眼里帶著冰冷的譏誚,還沒等他回答,他便已經(jīng)冷漠地轉(zhuǎn)過了身。 賀知聽完這話嗤笑一聲,他掙開對方的束縛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 陳月白怔怔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手掌中殘留的青年身上溫暖的溫度正在冷風(fēng)中漸漸消散。 等他反應(yīng)過來,賀知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他看著那清瘦冷僻的身影漸漸融進夜色,心臟突然有澀澀的疼痛,仿佛被某種感情驅(qū)使,他朝著那個身影大聲叫青年的名字:賀知! 我喜歡你。說這句話時聲音卻輕得恍若喃喃低語。 酒店里的房間很暖和也很明亮。 賀知關(guān)了房門,身體卻緩緩滑落靠著門板坐到地上。 失憶那段時光對他的影響實在太過深刻,在原來的世界里他還根本沒來得及喜歡上誰,他根本不懂,只是失憶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而已,怎么就能讓人的心臟疼成這樣 賀知微微低了頭,沾了夜露后微亂的發(fā)遮住了眉眼。 半晌,賀知緊緊握了拳,指甲刺透掌心,他抬起頭,唇被咬得發(fā)白,唇珠上沾著滴刺目的血珠。一副狼狽至極的模樣,眼珠卻清清冷冷,里頭覆滿堅定。 賀知慢慢站起來,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他看著鏡子里那個面色蒼白的自己,唇深深向下撇著。 他真的,極度討厭被什么東西掣肘。 他還要回家,他的父母和嘉嘉在家里等他。陳月白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傻子才會在意虛假。 想到家人,賀知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才慢慢好起來他必須,徹底擺脫陳月白。 第二天古鎮(zhèn)天氣依舊陰沉沉的。 這天賀知的戲份并不多,只是補幾個昨天戲份的鏡頭。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劇組這次并未安排太過密集的人流。 這次拍攝進行得很順利,賀知表現(xiàn)得很好,一次性便過了那些鏡頭。沒有他的戲份時他便隨便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看劇本,但有時麻煩會自己找上門來。 當(dāng)一個陰影出現(xiàn)在自己上方時,賀知眼神還在劇本上,一只手卻偷偷伸進口袋,按下了錄音鍵。他連看都沒看對方,只是照舊看著劇本。 月白哥因為你昨晚喝了半夜的酒,你現(xiàn)在倒是很悠閑。白憐面無表情地看著隨隨意意靠在墻上看劇本的青年道。 賀知放下劇本聳聳肩,面上浮出個無比完美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笑:所以? 白憐的唇緊緊向下撇著,面上全無往日的溫和,他直直看向賀知,道:你真的很討厭。明明底層的垃圾堆才最適合你,你何德何能可以爬到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