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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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曉蓉驚訝極了:“章翎?” 蔣赟冷笑:“你好執(zhí)著啊,怎么?看上我啦?” 薛曉蓉滿頭黑線,心想,這位同學(xué)你哪里來的底氣說出這句話? 章翎也很無語,耐心耗盡,轉(zhuǎn)身往教學(xué)樓走去。 體育老師在不遠處喊蔣赟:“你起來!別裝死!到你們班主任那兒領(lǐng)罪去!” 蔣赟慢吞吞地站起身,摸摸左臉頰,火辣辣得疼,身上肯定也有淤青,剛才混戰(zhàn)中被那幾個王八蛋踹了好幾腳,現(xiàn)在渾身都開始不得勁。 “嘶……”他自言自語,“慫貨,有種和老子單挑?!?/br> 體育老師已經(jīng)一巴掌呼上了他的背:“還單挑?要不要我來和你單挑???” 蔣赟:“……” —— 鄧芳鐵青著臉,看向面前幾個高矮不一的男生,高血壓都要發(fā)作了。 就一堂體育課,居然演變成群架,還是班內(nèi)打架,打架的還是班長!這要是傳出去,她這個班主任顏面何存? 鄧芳手指蕭亮:“班長,你先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蕭亮與左右男生對了個眼色,從善如流地把事情講了一遍,末了重申:“鄧老師,我真不是故意踩蔣赟的,我道歉了?!?/br> 鄧芳又點名問了幾個“旁觀者”,所有人口徑都一致,最后,她望向蔣赟,瘦削的少年鼻青臉腫,校服衣領(lǐng)都被撕裂了,腳上的白色運動鞋臟污不堪,神情是混不吝的。 她問:“蔣赟,是這么回事嗎?” 蔣赟撩起眼皮看她一眼,語調(diào)平平地說:“還問我干嗎?他們不都說了么,你還想聽不一樣的答案???” 鄧芳雖然見識過不少問題學(xué)生,但他們都忌憚“叫家長”,所以犯錯后面對老師時還算乖順,哪里會像蔣赟這么目無尊長。 “你怎么說話的?”鄧芳忍住氣,“我要聽的是事實,他們說了一遍,我要再聽你說,你告訴我,是這么回事嗎?” “那我就說了,信不信由你?!笔Y赟嘴角一牽,“他們是故意踩我的,還撞我?!?/br> “你胡說!”蕭亮插嘴,“打籃球沖撞踩腳很正常的好嗎!” “你先歇著去?!编嚪紦]手制止蕭亮,又問蔣赟,“你為什么要說他們是故意的?你能證明嗎?” “不能。”蔣赟雙手負在身后,站得歪歪扭扭,“沒人能證明,但我就是知道,他們是故意的?!?/br> “你這是污蔑!” “瞎說呢!” “胡說八道!” 幾個男生大呼小叫,鄧芳大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她問蔣赟:“你不能口空無憑說人家是故意的,蔣赟,你告訴我,就算他們是故意的,那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你給我個理由?!?/br> 蔣赟覺得好笑:“為什么?那你去問他們啊,我哪知道是為什么?!?/br> 鄧芳一拍桌子:“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有你這樣和老師說話的嗎?!” “我態(tài)度哪兒不對了?”蔣赟毫不畏懼地瞪著她,“他們組團欺負我,還不準我反抗了?你要聽事實,我說了,你又不信。他們現(xiàn)在是踩我?guī)啄_,下次說不定捅我?guī)椎赌???/br> 蕭亮臉色都發(fā)白了:“你放屁!” 鄧芳血壓飆升:“你這人、你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我得叫你……” “叫家長嗎?”蔣赟唇邊泛起一個嘲諷的笑,“別忙了,我沒家長。” 鄧芳:“……” 她讓蔣赟向蕭亮道歉,蔣赟“嗤”了一聲,像聽了一個笑話:“開玩笑,他向我道歉還差不多。” 蕭亮一直忍著,這時候真忍不了了,沖過來推了蔣赟一把:“你是不是有?。俊?/br> 蔣赟一把格開他的手臂,食指指著他:“別碰我,傻逼,有本事單挑啊?!?/br> 蕭亮看著他充滿戾氣的眼睛,明明兩人有十來公分的身高差,蕭亮卻沒來由得心里一緊。之前打架時他就發(fā)現(xiàn)了,蔣赟看著瘦小,力氣卻很大,揍他的那幾拳重得要死,要不是他們?nèi)硕鄶r得快,他可能早就被蔣赟揍趴下了。 臭小子們在辦公室里都這么囂張,鄧芳簡直腦殼疼,趕緊站起來分開他們。 她也算是知道學(xué)生們性格上的多樣性,明白現(xiàn)在這局面,讓蔣赟道歉是不可能的,讓蕭亮道歉更沒道理,于是她只能搬出校紀校規(guī)給幾個男生講大道理,直講得他們昏昏欲睡,每人答應(yīng)寫一篇一千字的檢討,才放他們回教室。 鄧芳嚴肅地下總結(jié):“這是念在你們初犯!下次再打架,就不是寫檢討這么簡單了!聽明白沒有?蔣赟!” 蔣赟打了個哈欠,困得要死,拖長音調(diào)回答:“聽明白啦——” 幾個男生魚貫而出,蕭亮走在最后,鄧芳叫住他,低聲說:“你是班長,大度點,蔣赟家里情況比較特殊,家教方面可能有點問題,所以你不能用常理去對待他。逼著他道歉,萬一他心里不痛快……做出什么極端的事呢?所以這事兒你就吃點虧,回家和爸媽好好解釋一下,有事就讓他們來找我,好嗎?” 蕭亮原本就心虛,這時候自然順水推舟地應(yīng)下。鄧芳覺得這孩子真懂事,想到蔣赟又開始頭疼,這種沒有家長可叫的學(xué)生,究竟該怎么教??? 一群男生回到教室,語文課已經(jīng)開始了。蔣赟在座位上坐下,章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他無動于衷,翻開了語文書。 章翎的煩惱并不比鄧芳來得少,她從未和蔣赟這樣的男生打過交道,總覺得這人特別難溝通,好好對他,他也不領(lǐng)情,講話總是夾槍帶棒,仿佛對所有人都抱有敵意。 體育課的事,章翎總覺得不簡單,因為沖突的對象是蕭亮。 如果不是因為蕭亮把那些陳年八股的事情傳得人盡皆知,蔣赟在班里的處境也不會差成這樣。 章翎偷偷瞄了蔣赟一眼,正好看到他左臉頰上的傷,還有后腦勺上那道醒目的傷疤。 她想,這個人,究竟是在怎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 上午的課結(jié)束,學(xué)生們?nèi)ナ程贸燥?,蔣赟依舊做獨行俠。章翎打完飯菜找座位時看到了他,抿著唇想了想,打算再和他聊聊,剛邁出腳步,就看到另一個人坐在了蔣赟對面。 她沒再向前,孫妙嵐和李婧過來叫她:“章翎,曉蓉找到空桌了,我們過去吧。” “哦?!闭卖嶂荒芨鷤?nèi)チ肆硪粋€方向。 蔣赟大口大口地吃著飯,對面的姚俊軒陰沉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笔Y赟嫌他礙眼,“裝什么裝?” 姚俊軒終于開口:“你就不能低調(diào)點嗎?” “啥?”蔣赟抬頭看他。 “因為你的鞋子?!币≤幷f,“勾牌的,他們一開始猜是山寨,笑半天,后來發(fā)現(xiàn)是真的,所以才去針對你。他們說你是貧困生,一邊領(lǐng)著助學(xué)補貼,一邊穿名牌鞋,太囂張。” 蔣赟的眼神晦暗不明,一口飯咽下肚,反問:“你沒穿過別人不要的鞋???” 姚俊軒:“……” “報到那天,你穿的那件紅衣服,不是哪個老頭穿過的嗎?” 姚俊軒:“……” 蔣赟嗤笑道:“姚俊軒,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偷了還是搶了?他們傻逼你也跟著他們傻逼?” 姚俊軒說:“你沒偷沒搶,但擋不住他們認為你偷你搶,所以,你低調(diào)點不就行了嗎?” “神經(jīng)病。”蔣赟都搞不懂他的邏輯,“什么叫低調(diào)?是不是我要在后背貼張大字報,說我全身除了校服,都是別人不穿了的垃圾,說我就是個貧困生,低保戶,連飯都吃不飽!是要這樣嗎?” 姚俊軒冷冷地看著他:“我不管你怎么樣,蔣赟,我告訴你,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上完三年學(xué),然后考上大學(xué),離開這里。你如果要發(fā)瘋,不要連累我,像我們這樣的人,在班里就該老老實實,等以后高考結(jié)束,就那群傻逼,你愛怎么弄他們隨便你,但,不是現(xiàn)在。” “我們這樣的人?哈。”蔣赟把最后幾口飯都扒進嘴里,“騰”地站了起來,“搞半天你是怕他們呀,那就離我遠點兒。我也告訴你姚俊軒,你怕他們,老子可不怕?!?/br> 第12章 “喏,給你吃。” 頂燈亮著昏暗的光,李照香戴上老花眼鏡,給蔣赟縫補校服的衣領(lǐng),一邊縫一邊嘮叨:“這才開學(xué)多少天,又打架!你老師不說你???把人打壞了我們也沒錢賠,到時候把你抓去蹲大牢,看你怎么辦。” 蔣赟在臺燈下寫作業(yè),連著幾道數(shù)學(xué)題都很難,他正在絞盡腦汁地想題,李照香卻不肯讓他清靜:“你瞅瞅這新衣服,才穿幾天就破成這樣,叫同學(xué)怎么想你?我把你送去學(xué)武是為了讓你鍛煉身體,不是叫你去學(xué)怎么打架……” 蔣赟打斷她,語帶譏誚:“你不是把我送去學(xué)武,你是把我賣給了武校。” 李照香愣了愣,哼哼唧唧地說:“奶奶沒文化嘛,那時候又不懂,后來不是把你接回來了?就這么點事兒記恨多少年呢,說得好像我不要你一樣。你要搞清楚,是你媽不要你,不是我,我一把老骨頭了還要養(yǎng)活你,要是沒有你我不曉得多快活……” 蔣赟把筆一丟,起身就出了門,椅子都被他碰倒在地上,“砰”的一聲巨響。 “這狗脾氣隨的誰呀?”李照香看著甩上的房門,嘀咕了一句,又低頭縫起了校服。 蔣赟漫無目的地走在袁家村的窄巷中,指望夜晚的涼風(fēng)能吹熄心中的怒火。 在武校的那幾年就是一場噩夢,去的時候他還沒滿五歲,回來也才九歲,直到現(xiàn)在,蔣赟偶爾都會在睡夢中被魘醒,想起那些暗無天日的歲月。 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也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 繞來繞去走了好久,蔣赟停在一片小空地前。 空地原本是社區(qū)弄的健身設(shè)施區(qū)域,后來被附近幾戶人家當成了停車場,幾個年久失修的健身器材七零八落地豎在角落里,早就無人問津。 蔣赟雙臂拉著一根單杠,用力一撐,人就上去了。 他高高地坐在單杠上,晃著腳,抬頭看向前方。 暮色中的袁家村家家戶戶都亮著燈,窄巷里時不時有人騎電瓶車路過,還能聽到從一扇扇窗戶里傳出來的各種聲音:電視節(jié)目、打麻將、炒菜、狗叫、罵孩子…… 是蔣赟難以理解的一種熱鬧。 李照香說,他們的家一直都在袁家村。 姚俊軒說,三年后,他考上大學(xué),要離開這里。 “這里”是哪里?是姚俊軒的家,還是錢塘? 蔣赟很少想到未來,他的現(xiàn)狀不允許他做太長遠的打算。 他不知道姚俊軒家里是什么情況。 貧窮,要么是因病,要么是因禍,要么是像他這樣,壓根兒就沒有家。 長大以后,無論去哪兒,都是無牽無掛。 —— 蕭亮聽從了鄧芳的話,不知道怎么糊弄了家長,總之,他的父母沒有來找蔣赟麻煩。 蔣赟知道自己實打?qū)嵉氐米锪税嚅L,但他并不怵蕭亮給他穿小鞋。 被排擠、被欺負伴隨著他整個童年到少年時期,隨著年紀增長,他有了反抗的能力,這些反倒越來越不算個事兒。 蔣赟習(xí)以為常,反正,那種呼朋喚友的快樂時光,他原本就從未擁有過。 他在班里徹底邊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