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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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著電動三輪車到了16棟3單元樓下,鎖好車,把一桶農(nóng)夫山泉扛上肩,摁響了402室的門鈴。 門鈴里傳來一個男人聲音:“是送水師傅嗎?” “是?!?/br> “咔噠”,單元門打開了。 樓道里有聲控燈,蔣赟右肩扛著大水桶,吭哧吭哧地往上走。 爬到三樓時他緩了口氣,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繼續(xù)一鼓作氣往上,終于到了四樓。 402室的門已經(jīng)打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門里傳出來:“師傅辛苦啦,進來吧不用脫……蔣赟?!” 蔣赟大驚失色,頭皮都要炸開,肩上的桶差點兒滑下去,幸虧章知誠動作快,幫他扶住了水桶,慢慢放到地上。 玄關處,蔣赟和章翎大眼瞪小眼,章知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里覺得有趣,笑問:“你就是蔣赟?” 第16章 “一起野餐吧?!?/br> 站在章翎家的玄關處, 蔣赟想起那天放學時自己和章翎吵的那一架,就覺得特別尷尬,特別諷刺。 他臉皮發(fā)燙, 心臟狂跳,有一種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 但是不行, 他是送水師傅,不能給剛子叔惹麻煩。 蔣赟穿著一件黑色圓領短袖衫,底下是牛仔褲、人字拖,整一身都是別人不穿了的舊衣服,褲子甚至是李照香從社區(qū)的舊衣捐贈箱里撿來的。 一整天干活出汗, 上衣濕了干, 干了濕,這會兒都臟得沒眼看。 他用左手撓撓褲腿,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長指甲, 立刻握成了拳。他不敢看章翎,更不敢看她的父親,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章知誠也在打量蔣赟, 這個男孩比他想象中還要來得瘦削, 手臂那么細, 卻能扛起沉重的水桶爬四樓, 換成是他這個成年人都會感到吃力。 章翎見蔣赟低著頭不吭聲,問:“蔣赟, 怎么是你來送水啊?” 她還試著拎了下地上的水桶,驚呼, “喔,好重!” 蔣赟沒回答,只低聲問章知誠:“叔, 水要裝嗎?” 章知誠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要,你跟我來,不用脫鞋?!?/br> 蔣赟搖搖頭,從褲兜里抽出兩只鞋套,套在腳上。 他拎起水桶,跟著章知誠到了飲水機前,先把空水桶拿下來,再彎腰拆掉了水桶口的封裝,章知誠按住他的手:“我來吧?!?/br> 他看到了蔣赟左手的美甲,心里一陣迷惑,卻沒說破。 蔣赟用力搖頭,拂開他的手,咬牙把水桶扛起來,“咚”的一聲裝到飲水機上。 章翎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看到蔣赟漲紅著臉,滿頭大汗,趕緊遞給他一張紙巾。 蔣赟卻沒接,連視線都不敢與她相觸,直接抬起胳膊抹了抹汗,問章知誠要了水票,拎起空桶就要走。 經(jīng)過兩天兩夜,章翎已經(jīng)不那么生氣了,尤其是看到蔣赟來送水,真是滿肚子疑問,有心想留他說幾句話,卻找不到理由。 知女莫若父,親愛的老爸幫了她的忙。 章知誠喊住蔣赟:“小蔣,你還有水要送嗎?” 蔣赟不想撒謊,搖了搖頭,章知誠說:“那坐會兒吧,休息一下,瞧你一頭汗?!?/br> 蔣赟看向章知誠,他想,這就是章翎的爸爸?看著好年輕啊,個子高高的,長得很斯文,感覺和于暉差不多大,于暉才三十多歲。 他站在客廳里無所適從,章知誠指指沙發(fā):“來,坐那兒?!?/br> “我衣服臟。”蔣赟說,“會把你家沙發(fā)弄臟的?!?/br> “沒事兒,來吧?!闭轮\不由分說就攬著蔣赟的肩來到沙發(fā)邊,把男孩子按在沙發(fā)上,又對女兒說,“翎翎,去拿點水果來,再給蔣赟倒杯喝的。” “哦!”章翎乖乖跑進廚房。 蔣赟局促極了:“我不用喝水……” “你是章翎的同學,放輕松,章翎以前經(jīng)常帶同學來家里玩?!闭轮\在蔣赟身邊坐下,溫和地問,“小蔣,你怎么在送水呢?是幫家里的忙,還是在打工?” 蔣赟咬著牙關,一臉倔強。 “那就是在打工了。”章知誠又問,“每天晚上都打工嗎?所以才不參加晚自習?” 蔣赟沉默片刻,抬頭看他:“叔,別說出去,行嗎?” 章知誠以為他是怕別人嘲笑他,結(jié)果,蔣赟說,“我還沒滿十六,不想給老板惹麻煩,老板對我很好。” “這樣啊……”章知誠明白了,“放心吧,不會說的,翎翎也不會說?!?/br> 蔣赟松了一口氣,這時候才敢偷偷打量章翎家的客廳。 啊……這就是章翎平時生活的地方。 他送水幾個月,進過無數(shù)客戶家,有富麗堂皇的豪宅,也有簡陋的出租屋,這還是頭一次停留下來,被邀請坐在沙發(fā)上休息。 蔣赟記事以來第一次待在這樣的一個客廳,手腳都不知道要怎么放,屁股只坐了一點邊沿,背脊挺得筆直。 他環(huán)顧四周,天花板上掛著式樣簡潔的水晶吊燈,家具是白色,沙發(fā)是咖啡色,沙發(fā)靠背上還擱著一排毛絨玩具,餐桌上鋪著暖色系桌布,墻上掛著裝飾畫……處處透著家的溫馨。 客廳角落里有一架黑色鋼琴,蔣赟想,是章翎的吧? 他又看到電視柜上的一幅全家福,是章翎和她的爸爸mama,大概是幾年前拍的,章翎只有十歲出頭。 蔣赟想起草花的家,很小的兩居室,又臟又亂,客廳都沒有沙發(fā),又想起于暉的家,交房租時去過四樓,面積雖然很大,裝修卻土得掉渣。 全都不能和章翎家比,她家,真的好漂亮。 章翎端出一盤水果,放到茶幾上,蔣赟一看,居然是切成片的橙子。 她是不是故意的? “吃水果吧。”章翎忍著笑,又給他倒來一杯冰葡萄汁。 蔣赟就像一只落入羊群的小狼崽,失去了往日里的囂張跋扈,這會兒臊眉耷眼,心里萬般不是滋味。 章翎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歪著腦袋看他,她沒戴眼鏡,一雙眼睛又圓又亮,蔣赟被她看得后背都起了雞皮疙瘩,章知誠幫他解圍:“小蔣,喝點飲料,今晚還挺熱的?!?/br> 蔣赟拿起杯子喝了幾口,葡萄汁冰甜爽口,很好喝,他從來沒喝過。 這時,楊曄洗完澡,擦著頭發(fā)從主臥出來,看到蔣赟后好奇地問:“咦,來客人了?” 章翎很興奮:“mama,這是我同桌,蔣赟?!?/br> “哦?”楊曄瞪大眼睛,“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小卷毛嗎?” 章翎慌張地阻止她:“mama你別亂說呀!” 蔣赟:“……” 他扯扯嘴角,艱難地打招呼:“阿姨好。” “你好你好?!睏顣仙舷麓蛄克?,熱情地說,“吃水果,別客氣,你還是翎翎上高中后第一個帶回家玩的同學呢?!?/br> 楊曄也在沙發(fā)上坐下,突然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哎呦,小卷毛你還做美甲呢?現(xiàn)在的小孩這么時髦的嗎?” 蔣赟握緊的左拳不知何時松開了,這時又一次握得緊緊的,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 章翎還要湊熱鬧:“真的耶,我剛才都沒注意!” 蔣赟羞恥極了,不知道怎么才能離開,章知誠居然又問起之前中斷的話題:“小蔣,你是打算一直晚上打工,不參加晚自習嗎?” 章翎微微張嘴,“啊”了一聲,蔣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楊曄插嘴道:“什么?你晚上都在打工???你才多大呀?滿十六了嗎?” 蔣赟:“……” 章知誠語氣溫柔:“小蔣,叔叔和你說,你現(xiàn)在應該以學業(yè)為重,我知道你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這個度很難把握,一個處理不好,你就會顧此失彼,最后得不償失。” 蔣赟垂下眼睛:“我知道。” 章知誠拍拍他的背,感覺到少年渾身緊繃,語氣越發(fā)輕柔:“有困難可以和你們班主任說,她其實很關心你,家長會時還和我聊到了你?!?/br> 蔣赟想象不出鄧芳會對章翎的爸爸說什么。 章知誠又說:“你也可以多和章翎聊聊,你們是同齡人,會比較有共同話題?!?/br> 蔣赟偷偷看了章翎一眼,女孩子在自己家一點也不老實,已經(jīng)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手肘支著扶手,正一臉探究地看著他。 他沒來由地感到心慌,趕緊收回了目光。 章知誠察覺到蔣赟的防備與沉默,知道這一晚的相遇太過突然,男孩子估計到現(xiàn)在都沒反應過來,再聊下去也不會有什么效果,便找借口說自己要去用電腦,向妻子使了個眼色。 楊曄接收到,說:“好啦,翎翎,你陪陪小卷毛,mama也去看書了,過陣子還要考試呢?!?/br> 說完,兩夫妻就離開了,把客廳留給章翎和蔣赟。 大人們一走,蔣赟才放松了一些,立刻對章翎說:“我要走了?!?/br> “你橙子還沒吃呢!”章翎指指茶幾上的橙子,“我特地給你切的,吃完了再走。” 蔣赟沒辦法,只能把一盤橙子都啃完。 章翎盯著他的左手看,爸媽不在,她終于問出心中的疑問:“蔣赟,你喜歡做指甲呀?” 蔣赟瞪她:“shut,up?!?/br> 章翎:“干嗎這么兇???誰還沒點兒小愛好了,我理解?!?/br> 蔣赟:“……” 你理解個屁! 水果吃完,章翎帶他去衛(wèi)生間洗手洗臉。 蔣赟洗完后抬起頭看鏡子,發(fā)現(xiàn)章翎正倚在門邊看著他。 她抱著手臂笑得很賊:“怎么會這么巧?” 蔣赟無言以對,默默嘆氣。 時間真的不早了,他第二次告辭:“我要走了。” 章翎沒有理由再留他,對著書房和主臥喊了一聲:“爸爸,mama,蔣赟要走啦!” 蔣赟急道:“別叫,叔叔阿姨忙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