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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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照香不耐煩地喊:“發(fā)什么愣?趕緊起來?。 ?/br> 蔣赟也喊:“別催!我總要穿衣服吧!” 他撈過放在床邊的毛衣和長褲,拿到被窩里摸索著穿,穿好后才掀開被子從上鋪爬下來。 就這么會兒工夫,蔣赟腦子里已經(jīng)閃過無數(shù)念頭: 章翎怎么會來? 家里的環(huán)境被她看到了,她會不會嫌他臟? 她見到了奶奶,奶奶認(rèn)出她了嗎?之前和她說了些什么? 章翎認(rèn)出奶奶了嗎?五個月了,她和奶奶就見過一次,也許已經(jīng)忘了呢? 萬一她記得奶奶怎么辦?他該如何解釋? 暑假里的那次見面就是個坑,蔣赟自己挖的坑。幾個月來,他好不容易讓章翎淡忘掉那件事,哪能想到會有更大的坑在等待他。 老天爺,求求你,讓她們兩個都失憶吧! 蔣赟臉紅紅地轉(zhuǎn)身面對章翎,心里好緊張,問:“你怎么來了?” 章翎看著他身上的毛衣,有好幾個破洞,說:“上午發(fā)了兩套卷子,鄧?yán)蠋熥屛医o你送過來,周末要做。我給你發(fā)消息了,你一直沒回我。” “哦,我睡著了,沒看手機。”蔣赟撓撓頭發(fā),看向坐在小板凳上整理廢品的李照香,說,“那是……我奶奶?!?/br> 章翎說:“我知道?!?/br> “那個……她……”蔣赟吞吞吐吐,時刻觀察章翎的臉色,“你……她,她有沒有和你說什么?” “沒有?!闭卖釂枺澳闵眢w好點了嗎?” 蔣赟微微松了口氣:“還有點暈,再睡兩天就好了?!?/br> 章翎突然伸手摸上他的額頭,她從室外來,手掌有點涼,蔣赟的額頭卻是guntang的,她皺起眉說:“好燙,你知道你發(fā)燒幾度嗎?” 額頭上貼著章翎的手掌,蔣赟一動都不敢動,回答:“不知道,我家沒有體溫計。” 章翎收回手,又問:“那你吃藥了嗎?” 蔣赟搖頭。 “你得去醫(yī)院看看?!闭卖嵴f,“光睡覺沒用。” 蔣赟沒接腔,李照香出聲了:“就一點兒感冒發(fā)燒,去什么醫(yī)院?那些醫(yī)生都是騙子,一進(jìn)去就要你驗血拍片,再給你配一堆藥,都拿的回扣,傻子才會上當(dāng)?!?/br> 章翎:“……” 蔣赟臊得慌:“你少說兩句!什么都不懂別瞎逼逼?!?/br> 李照香回頭瞪他:“我不懂?我不懂能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個小兔崽子……” 蔣赟打斷奶奶的話:“你不說有包子嗎?我餓了,包子在哪兒呢?” “看吧,還知道肚子餓,哪用看醫(yī)生?!崩钫障闫鹕?,拿過一袋包子遞給蔣赟,“還熱著呢,你同學(xué)給你買的?!?/br> 蔣赟一驚,看向章翎,章翎沖他笑笑:“吃吧,別的也不敢亂買,包子你肯定喜歡?!?/br> 狹小凌亂的屋子里,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章翎想了想,說:“你自行車借我一下,我家有藥,去給你拿點來,普通的發(fā)燒吃點藥好得快。” 蔣赟把車鑰匙給她,章翎把試卷留下,背上書包說去去就回。 等她離開,蔣赟飄著去衛(wèi)生間洗漱,回來后一屁股坐到下鋪,拿起rou包咬了一口。 他心里好慌張,感覺rou包子都不香了。 李照香捆好一大堆紙板,說:“你這同學(xué)一看就是個好娃娃,你就該和這樣的小孩一塊玩,別老和草花那種笨小子混在一起,看著就沒出息?!?/br> 蔣赟問:“奶奶,剛才那個女同學(xué),你以前見過嗎?” 李照香很奇怪:“你高中同學(xué)我哪里會見過?也是稀奇,你生個病,居然有女娃娃來看你,你還挺能干。” 蔣赟:“……” 很好,失憶了一個,看章翎剛才的反應(yīng),似乎也對奶奶沒印象,要不然,她不會那么淡定,肯定會罵死他。 蔣赟渾身冒冷汗,有逃出一劫的感覺。 章翎騎車來回只用了半小時,給蔣赟帶來幾盒常用藥,還用保溫瓶裝了一桶紅棗銀耳湯,說:“這是我爸爸下午燉的,聽說你生病了,讓我拿給你喝。” 蔣赟接過保溫瓶,低聲說:“謝謝?!?/br> 李照香在邊上瞪他,蔣赟把保溫瓶牢牢護(hù)在懷里,與她互瞪。 章翎又拿出一支水銀體溫計,說:“先測體溫,我家有多的體溫計,測完了你留著用,晚上睡覺前再測一次?!?/br> 李照香“嘖”了一聲:“真講究,我和你說,這臭小子可抗造,沒那么虛?!?/br> 章翎:“……” 蔣赟都沒力氣懟奶奶了,乖乖把體溫計含在嘴里,三分鐘后,章翎拿出來看,38.1度。 她說:“還好,不算特別高,先吃藥試試?!?/br> 二十多方的小屋子里擠了三個人,蔣赟覺得很尷尬,想和章翎說說話,奶奶都能聽見,還會插嘴。 見奶奶沒有出門的意思,蔣赟對章翎說:“屋里空氣不好,我們?nèi)ネ饷孀咦甙?。?/br> 章翎很擔(dān)心:“你發(fā)燒呢,能出去嗎?” 蔣赟已經(jīng)在穿外套:“能,我睡得頭都暈了,屋里熏得慌,就想呼吸呼吸新鮮空氣?!?/br> 李照香又一次插嘴:“睡到下午1點多還好意思說熏得慌?怎么不熏死你呢?” 蔣赟沒理她,看過藥盒上的說明,吞下兩顆消炎藥,領(lǐng)著章翎出了門。 這天天氣很好,午后的太陽照得人暖烘烘的,袁家村縱橫交錯的巷子里,電瓶車來來往往,有不少人在門口曬太陽,女人們織著毛衣、嗑著瓜子,還有些小孩在路邊玩耍,很是熱鬧嘈雜。 蔣赟雙手插兜,低著腦袋在小巷里穿來穿去,章翎跟在他身后,好奇地四處打量。 走著走著,蔣赟停下來,回頭看她,問:“你來過袁家村嗎?” 章翎搖搖頭。 “這兒白天治安還行,晚上不太安全,有些人喝過酒會發(fā)酒瘋,你以后還是別來了?!?/br> 蔣赟看著路邊各色小店,一邊走一邊給章翎介紹,“那家早餐店開了幾十年了,老板姓王,他家的生煎包很好吃,就是有點貴,一塊錢三個,每次一鍋出爐,很快就會賣完?!?/br> “這里的房子都是租出去的,你看,房東一般都住頂樓,底下隔成單間,有些條件好的會帶單獨的廁所,大多數(shù)都是廚衛(wèi)公用。你一會兒要上廁所,我?guī)闳ス珟?,這兒公廁不好找?!?/br> 路過一個巷口,一堆人擠在一起吆喝得很大聲,章翎探頭看,發(fā)現(xiàn)里頭是一個牌桌。 “他們天天在這兒打牌,賭錢的?!笔Y赟小聲說,“不過,我知道他們有人出老千,就是合著伙兒三個騙一個那種,圍觀的還有托,也有人幫他們傳牌,總之陰得很,被發(fā)現(xiàn)了就耍賴,賴不過就打架?!?/br> 他們又路過一家理發(fā)店,蔣赟指著店招說:“我就是在這家剪的頭,小葉理發(fā)店,老板是個阿姨,我這頭剪一次五塊,不洗也不吹。我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回老板發(fā)神經(jīng),說要試試幫我把頭發(fā)拉直,免費的,我就試了。弄完后我倆都傻了,我的天,賊難看!頭發(fā)都貼著頭皮了,跟漢jian似的?!?/br> 章翎“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路過水站,剛子叔在門口曬太陽,蔣赟沖他招手:“叔,今天忙不?” 剛子叔咧嘴笑:“不忙,你同學(xué)找你玩呢?” “嗯?!笔Y赟對章翎說,“我就是在這個水站打的工?!?/br> 章翎說:“我知道,剛才還是里頭的小meimei把我?guī)ツ慵业?,我差點迷路?!?/br> 蔣赟:“是嗎?這兒的路是不好找。” 章翎沉默幾秒鐘,說:“那個小meimei說,你和她翻過字典,查我的名字,是真的嗎?” 蔣赟:“!” “瞎說,沒有的事!”他看到前方有一個老奶奶坐在家門口,守著一個小攤兒,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大聲地喊,“高阿太!” 高阿太年紀(jì)比李照香還大,看到蔣赟后笑著說:“小斌,今天不上學(xué)???” 蔣赟說:“阿太,今天禮拜六!” “今天禮拜六???哎呦,我日子都過昏了。”高阿太長得慈眉善目,問,“小斌,這個女娃娃是你對象嗎?長得真好看?!?/br> 章翎:“……” 蔣赟很無語:“阿太,我才十六歲?!?/br> 高阿太從攤兒上拿了一根棒棒糖,非要塞給章翎:“乖寶,給你吃,橙子味兒的,好吃?!?/br> 章翎很不好意思,蔣赟說:“你拿著吧,我一會兒趁她不注意,會把錢放她盒子里?!?/br> 高阿太耳背,指著蔣赟對章翎說:“你別給他吃,乖寶才能吃糖,他不乖,沒得吃?!?/br> 章翎忍著笑看向蔣赟,蔣赟不停點頭:“是是是,我最調(diào)皮,行了吧?” 兩人離開高阿太的攤位,章翎回頭看,高阿太還笑瞇瞇地朝她揮著手。 她拆了棒棒糖的包裝紙,把糖咬進(jìn)嘴里。 蔣赟說:“高阿太八十多歲了,一直在自家門口擺攤賣文具和玩具,還有自己納的鞋底。她家東西賣得比超市都便宜,很多小孩放學(xué)都會來,不過有些小孩很壞,欺負(fù)她年紀(jì)大了,拿了東西不給錢就跑,還被我抓到過幾回,扒了褲子揍一頓?!?/br> 章翎想象出那個畫面,笑得更加開心。 兩個人東走西逛了好一陣子,蔣赟看著前方,突然停住腳步,問章翎:“你急著回家嗎?” 章翎吮著棒棒糖,搖頭:“不急,怎么了?” 蔣赟一笑:“那我?guī)闳€地方?!?/br> 他把章翎帶到袁家村中那塊安裝有健身設(shè)施的小空地,在兩個并排著的推腿設(shè)施上坐下。 太陽還未西落,連風(fēng)都帶著暖意,章翎咬著棒棒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懶洋洋地曬太陽,一時感覺十分愜意。 不遠(yuǎn)處有一個蹺蹺板,兩個年輕mama正帶著各自兩、三歲大的孩子在玩耍,兩個小朋友被mama護(hù)著,在蹺蹺板兩頭上上下下,笑得很大聲,mama們不停地逗孩子: “好玩嗎?飛起來啦!哦!又掉下去啦!” “寶寶抓緊了,寶寶真厲害啊,會玩蹺蹺板嘍!” …… 蔣赟一直看著他們,很久都沒說話。 章翎沒問他為何要來這里,這個地方算空曠,空地上停著幾輛轎車,四面都是高矮不一的自建房,沒什么特別之處。 她安靜地看著蔣赟,在心里思考著,要怎么向他開口。 那么多的疑問,她并不想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