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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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說自己腳要拍片,后來真拍片了。 又說奶奶有病就要治,奶奶真得了重病。 現(xiàn)在更離譜,章翎說自己身體特棒,他非說會生病,好了,她還真發(fā)燒了。 蔣赟恨不得掌自己的嘴。 翟麗和錢利偉在李照香術(shù)后第三天,各自離開。 走之前,翟麗又一次掉眼淚,想要摸摸蔣赟的臉,被他躲開。 少年冷漠地說:“你以后別來找我了,我不想見你。” 翟麗哭得像是生離死別:“嗚嗚嗚嗚嗚……” 蔣赟:“……” 幸運的是,錢塘低保戶平時看小病沒福利,生大病倒是有補貼,李照香住院二十來天,七七八八自費花了兩萬多塊,剛好用完蔣赟手頭全部的錢,老太太也就出了院。 蔣赟已經(jīng)把于暉的出租屋狠狠打掃了一遍。 那些陳年垃圾全部被他清空,角角落落都用消毒劑消毒殺菌,再通風透氣。 丟垃圾的時候,蔣赟很仔細,他知道李照香的尿性,生怕她把錢藏在垃圾里,要是被不小心丟了,好不容易救活的奶奶估計會重新死過去。不過,他最終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蔣赟換上一個更亮堂的頂燈,擦家具,拖地板,又買來兩套新的床上用品,換掉李照香用了不知多久的毛巾、牙刷,小屋子頓時煥然一新,顯得寬敞、整潔許多,那種令人作嘔的垃圾臭,總算是消失得干干凈凈。 在這個過程中,五中開學(xué)了。 李照香住回出租屋調(diào)養(yǎng),蔣建梅依舊住在招待所,每天早出晚歸來出租屋照顧母親,晚上蔣赟放學(xué)后,由他接班。 蔣建梅已經(jīng)買好八月底的臥鋪火車票,還幫李照香收拾起衣服行李,才發(fā)現(xiàn),老母親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鞋子也全是破的,這些年,活得跟個老叫花子似的。 她不禁抱怨:“你說說你,之前為了建齊,現(xiàn)在為了蔣赟,過過一天好日子沒?要我說,蔣赟是翟麗的兒子,就該歸她管,她當初不管,你就該去派出所告她!關(guān)你什么事了?十幾年,為了這么個小子,你錢嘛存不下來,人嘛又給搞病,圖什么?” 李照香躺在床上,哼哼道:“養(yǎng)老錢我還有,你就別擔心了,花不著你的?!?/br> 蔣建梅從衣服堆里抬起頭,問:“你還有多少錢?” “一、兩萬吧,等我身子再好點兒,還能去撿紙板?!崩钫障阌U她,“后事也不用你管,你爸墓上給我留著位子呢,你只管把我往里頭一埋就行?!?/br> 蔣建梅嘀咕:“才一、兩萬,能用多久?看病復(fù)查不花錢啊?” 李照香身子慢慢恢復(fù),中氣也足起來:“你給你媽看個病怎么了?這些年管你要過一毛錢嗎?” 蔣建梅氣道:“那你給你倆外孫買過一樣?xùn)|西嗎?過年連個紅包都沒有!你不都貼給蔣赟了?” “小崽沒紅包!你翻翻他的衣服,有一件好衣服沒?”李照香大叫,“他就是個純吃飯的飯桶,我早就不想管他了!” 兩個女人在屋里爭執(zhí)時,某個純吃飯的飯桶正坐在教室上晚自習(xí),眼睛盯著前排女生的后腦勺發(fā)呆。 蔣赟和章翎升入高二(1)班,班主任叫陳濤,中年男性,教數(shù)學(xué)。 蔣赟覺得陳老師就是個老天使,因為他在分座位時,把蔣赟分在了章翎后桌。 班里都是陌生同學(xué),除了老(6)班那三個,蔣赟一個都不認識,心里卻明白,這些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全部是學(xué)霸。 他的同桌是個叫邱遠峰的男生,身材中等,戴著黑框眼鏡,性格沉穩(wěn),似乎很好說話。 章翎的同桌叫張梨,很爽氣的一個短發(fā)女生,兩人名字讀音有點像,每回有人叫其中一個,另一個都會抬頭,也就兩三天工夫,大家都受不了了,統(tǒng)一把張梨叫成“梨子”。 四人初見時,彼此說到上學(xué)期的期末排名,張梨很厲害,年級理科第四,章翎第九,邱遠峰自慚形穢:“敗給兩位女將了,我只有三十二,蔣赟,你呢?” 蔣赟:“……” 選班委和課代表時更搞笑,陳濤說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這個班里有原班長六位,副班長五位,學(xué)委七位,體育委員、文藝委員、宣傳委員……若干,就算不是班委,剩下的也都是課代表,整個班里的原純?nèi)罕?,只有一個。 有人問:“是哪一位高人,如此淡泊名利?” 蔣赟:“……” 這一回,章翎沒選學(xué)委,開開心心地混了個文藝委員,蕭亮壓線進班,也沒臉去做班長,競選體育委員,成功當選。 班長叫林師妍,是個女生,(9)班那幫學(xué)霸里的第一,也是全年級理科第一,學(xué)委叫方家豪,男生,(9)班第二,年級第二。 他們班進了七個人,用人數(shù)優(yōu)勢把領(lǐng)導(dǎo)班子給選了出來。 蔣赟覺得,他走了狗屎運進到(1)班,蕭亮估計會不爽。 蕭亮這人的品性一言難盡,蔣赟時刻準備著,果然,沒幾天工夫,班里有人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了,尤其是后排那些男生。 蔣赟無所謂,全世界討厭他都沒關(guān)系,只要章翎懂他,就行。 去食堂吃飯時,蔣赟習(xí)慣了一個人,結(jié)果章翎叫他:“蔣赟,和我一起吧,還有梨子?!?/br> 她的原四人小隊散落到各個班,再湊到一起吃飯?zhí)桃猓瑫簳r,章翎只和張梨一起進出,想著桌子還有空,就喊了蔣赟。 蔣赟正在猶豫,邱遠峰搭上了他的肩:“我也一起吧,人多了不太好找座?!?/br> 嗯? 蔣赟扭頭看著邱遠峰,心想,這人是怎么回事?他倆很熟么? 邱遠峰發(fā)現(xiàn)他神色古怪,趕緊把胳膊收回來:“你是不是不喜歡別人碰你?噢,抱歉,我以前和朋友鬧慣了,以后會注意?!?/br> 蔣赟:“……” 這可真是一個奇男子呢。 邱遠峰又說:“你是……不想和我一桌吃飯?噢!那、那我……” “沒沒沒沒沒有!”蔣赟趕緊拉住他,“快走吧,一會兒食堂好菜都沒了?!?/br> 章翎也回頭喊:“蔣赟,快點兒!” “哦!”兩個男生趕緊追上去。 開學(xué)一周后,蔣赟逐漸習(xí)慣高二(1)班的上課節(jié)奏,真的巨快,班里那些人,也真的巨厲害。 有一件令人開心的事,芳芳姐還是他們的物理老師。 經(jīng)過摸底考,蔣赟依舊是全班倒數(shù)第一。 這個結(jié)果在他和章翎的預(yù)料中,剛剛過去的暑假,蔣赟家里有人生病,他是照顧病人的主力軍之一,不可能有太多時間去對付功課。 他在學(xué)校會碰到老(6)班同學(xué),劉陳飛、許清怡、薛曉蓉、李婧、杜善杰……大家都散開了,看到蔣赟,有人視而不見,有人會向他打個招呼,比如劉陳飛這傻逼,甚至?xí)_過來拍一下他的背,問:“你是不是倒數(shù)第一,快,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劉陳飛再也沒和蕭亮一起玩,在籃球場碰到,會主動走開。 姚俊軒去了(5)班,妥妥地霸占第一,看到蔣赟,兩人冷漠對視,到最后又會憋不住一起笑出來。 “傻逼。” “智障。” 互相傷害之后,兩個少年擦身而過。 …… 八月底,在蔣建梅的家人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催促后,她終于帶著李照香,準備坐臥鋪火車回老家。 蔣赟一個人去送站。 奶奶抓著他的手,在站外說了好久好久,蔣赟就一直聽,一直聽,李照香生生地把自己說哭了。 蔣赟好無奈,抱住她佝僂的身子,拍著她的背,說:“奶奶,我都記住啦,你就別念叨了,等我,我過年去看你。” 李照香在孫子懷里放聲大哭,才發(fā)現(xiàn),那個原本只到她腰高、拖著鼻涕的卷毛小孩,現(xiàn)在都比她高一頭多了。 送走奶奶和姑姑,蔣赟回到出租屋,李照香的東西帶走后,屋里顯得更加寬敞,蔣赟在奶奶的下鋪坐下,伸手摸摸她睡過的草席、枕頭…… 他想,其實他倆在一塊生活時,感情也沒那么深嘛,奶奶對他又不好,以前還會打罵,他也會對奶奶大吼大叫發(fā)脾氣。 平時他放學(xué)回家,奶奶都睡了,半夜再起來出門撿廢品。 他起床時,奶奶都不在,兩人面都見不到,哪里來的感情? 可是,他們兩個,一老一小,畢竟相依為命了這么多年。 想著想著,蔣赟的眼睛還是紅了,眼淚靜悄悄地落下來,他也懶得抬手去擦干。 他看著空蕩蕩的出租屋,心想,從今以后,他就要開始一個人的生活。 蔣赟十六歲這年的夏天,緊張,幸運,慌亂,忙碌,憤怒,傷感……在這一天,終于結(jié)束了。 第44章 “我是護花使者?!薄?/br> 蔣赟擁有了一個獨屬于自己的房間。 他把房間格局調(diào)整了一下。 書桌搬到窗前, 桌面上擺上章翎送他的卡通小人,原本都不敢拿出來,怕被奶奶弄丟。 李照香用來放雜物的那個柜子, 臟得要死,蔣赟擦了好多遍, 改成他的書架,他沒什么閑書,光是課外題集就把柜子塞了個七成滿。 他搬到下鋪睡覺,把自己的四季衣服整理好,放進行李袋后堆在上鋪。長頸鹿一直在他枕頭邊, 換到下鋪后一眼就能瞧見, 蔣赟撓撓頭發(fā),有些害臊, 把小玩偶塞到了枕頭底下。 每天早上, 他去廚房煮一碗掛面當早飯,還會加個水煮蛋,中飯、晚飯都在學(xué)校吃, 外加午點, 填飽肚皮沒問題。 放學(xué)回家, 他先洗澡、洗衣服, 把衣服晾在院子里,再回房間復(fù)習(xí)功課。 只是, 每次開門進屋,他都會怔愣片刻, 因為再也聞不到那伴隨著他好多年的酸臭味,再也聽不到奶奶震天的呼嚕聲。 他和李照香約好,每周日下午通一次電話。 第一次打過去時, 奶奶特別開心,說自己一切都好。 姑姑家在縣城,家里幾間平房帶著院子,給李照香安排了一個小單間,平時還能出來曬曬太陽。 奶奶說身子恢復(fù)得不錯,刀口都快長好了,過陣子會去那邊的縣醫(yī)院復(fù)查。她和姑姑的丈夫、公婆相處也算融洽,沒吵架,讓蔣赟不要擔心。 老太太親熱地小崽長、小崽短,一句都沒罵蔣赟,把遠香近臭堅決貫徹到底。 章老師和楊醫(yī)生依舊資助蔣赟吃飯,每月六百塊,因為他家有變故,章老師曾提出給他“漲薪”到八百,蔣赟婉拒了。 李照香離開前,提前給了于暉一整年房租,又把發(fā)放低保補助的銀行卡留給蔣赟。 蔣赟每個月能領(lǐng)到一千六百塊錢,他會把錢取出來,匯給奶奶一千。他想,老太太身在女兒家,還是要有點錢更保險。 蔣赟算過賬,低保補助六百多,加上章老師資助的六百塊,一千多塊錢,省著點用,也夠他一個月的吃飯、水電開銷。 因為奶奶生病而停下的一些“業(yè)務(wù)”,在李照香離開后逐漸恢復(fù)正常,比如周日的家教課,還有每天騎車送章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