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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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走一步,叫:“蔣赟!” 蔣赟回頭,章翎問:“你明天還去上學(xué)嗎?” “當(dāng)然去啊?!笔Y赟失笑,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不上學(xué)我去哪?” 章翎點(diǎn)頭:“哦,那我們學(xué)校見。” 蔣赟朝她揮揮手:“學(xué)校見?!?/br> 警車開走了,夏云拉拉章翎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家,晚上的事,我也得和你父母說一聲?!?/br> 章翎心口一跳,問:“可以不說嗎?” “不行?!毕脑坪車?yán)肅地回答,“最近,你暫時不能和蔣赟有來往,有犯罪分子盯著他,和他在一起,你可能會遇到危險?!?/br> 章翎懵了,又一次回頭望去,警車早已開遠(yuǎn),她心中越來越不安,覺得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超出她的想象??伤耆珱]有頭緒,只能沉默著讓夏云送她回家。 楊曄這晚也在家,夏云出示證件后,和章知誠、楊曄坐在客廳談話,要求章翎回避。 章翎說她也想留在客廳,被章知誠拒絕,強(qiáng)硬地把她送進(jìn)房間。 章翎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也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只能爬上飄窗窗臺,抱著膝蓋,回想之前發(fā)生的那些事。 這已經(jīng)是她和蔣赟第二次遇到危險。 章翎猜到這些人是和去年三月的那些人有關(guān),卻想不通其中關(guān)聯(lián)。蔣赟答應(yīng)過她和爸爸,不會再和這些社會人員來往,章翎很害怕,心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蔣赟碰到麻煩了嗎?他不會騙她的呀。 —— 警局里,蔣赟再次見到那位姓梁的中年男警,這次他自報家門,說他叫梁軍,是錢塘市公安局禁毒支隊大隊長。 當(dāng)著蔣赟的面,佟躍東因?yàn)椤暗翩溩印北涣很娨煌ù罅R,要求他回頭寫檢討,佟躍東垂頭喪氣地走出去,辦公室里只剩梁軍和蔣赟兩人。 “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梁軍在辦公桌后坐下,問道。 蔣赟點(diǎn)點(diǎn)頭。 梁軍說:“那我簡單和你說一下吧,你要保密。” 蔣赟又點(diǎn)頭。 梁軍知道不能再瞞著這個小孩了,他低估了犯罪分子的猖狂程度,他們居然如此囂張,竟然會當(dāng)街襲擊蔣赟,還試圖把他帶走。 梁軍問:“煙雨人間的案子,你看過新聞嗎?” 蔣赟說:“看過?!?/br> “是你報的警?!?/br> “嗯。” “我和你說說那個案子吧。” 這個案件不算復(fù)雜,也不簡單,更確切地說,有點(diǎn)魔幻。 康大海和同伙入股煙雨人間娛樂會所,幾年時間,那里變成一個黑/社會犯罪窩點(diǎn),一開始還沒有涉/毒,只是組織賣/yin嫖/娼、聚眾賭博和放高利貸,后來康大海幾人膽子越來越大,開始做毒/品生意,兩、三年間就發(fā)展出一片以煙雨人間為中心點(diǎn)的販/毒網(wǎng)絡(luò)。 販/毒要有上線,即貨源,康大海的貨源是從一個化名叫“葛朝陽”的大毒/販那里拿。事發(fā)當(dāng)晚,葛朝陽的人帶著貨來交易,原本,他們的交易地點(diǎn)都不在煙雨人間,亂七八糟哪里都有,偏偏那一天,他們定在煙雨人間,還是一整年來第一次把交易地點(diǎn)定在那里。 個中緣由,梁軍沒對蔣赟說,蔣赟也沒意識到哪里有問題。 也是陰差陽錯,治安支隊接到群眾舉報,當(dāng)晚去掃/黃,那群人一開始強(qiáng)作鎮(zhèn)定,想著掃/黃就掃/黃吧,誰知道,治安支隊去的人挺多,順便就把娛樂會所檢查了一番,居然把貨和錢都翻出來了。 那是一批大貨,康大海等人都沒鬧明白是怎么回事,已經(jīng)被一個個摁到地上,甕中捉鱉似的,警察們莫名其妙地破了一樁販/毒大案。 康大海那撥人被抓了,葛朝陽吃了個啞巴虧,損失慘重,就派人把康大海手下那些罪名輕一點(diǎn)的小弟給網(wǎng)羅過去,想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沒有黑吃黑的嫌疑,趙楠就是其中之一。 他渾了二十年,難得聰明一回,迫切地想在新老大面前表現(xiàn)自己,聯(lián)系事發(fā)前的一些事,說懷疑報警人是一個叫蔣赟的高中生。 聽到這里,蔣赟還是沒明白:“為什么他會懷疑我?難道他知道姜靈給我打過電話嗎?” 梁軍考慮了一會,覺得還不是說實(shí)話的好時機(jī),只能先搪塞過去:“趙楠被抓后沒有說起過這件事,現(xiàn)在他在逃,我們暫時沒找到他,等抓到他后,自然會有答案?!?/br> 蔣赟低頭思索,趙楠在逃,那個叫葛朝陽的大毒/販把仇記在他頭上,派人來抓他,佟躍東很快就出現(xiàn)了,說明警察一直跟著他,這不是更加證明,就是他報的警么? 他問梁軍:“那我怎么辦?那個姓葛的,你們能抓到他嗎?” 梁軍說:“葛朝陽人不在a省,抓他,已經(jīng)不僅僅是錢塘公安的事了,而是要幾個省的禁毒警聯(lián)合行動才行。他行蹤很隱秘,化名眾多,平時幾乎不露臉,我們抓他有好幾年了,一直在努力,暫時還沒成功。” 蔣赟心都涼了,碰到這樣的事,他能說什么? 梁軍坐在辦公椅上,打量面前年輕的男孩,與一年前相比,他長高了,骨架子也長開了,面部輪廓由稚嫩變得剛毅,那些小小的傷口更是讓他平添一股少年人特有的銳氣。 他坐得很端正,沒有因?yàn)楸痪磉M(jìn)這樣的事件而顯出膽怯之意,硬要說的話,他眼睛里有一種叫人心疼的無力感,就好像在說:來吧來吧,盡管沖我來吧,我什么都不怕,沒什么可以打倒我。 兩人相對無言,還是梁軍打破沉默,說:“蔣赟,我有一個建議,希望你考慮一下?!?/br> 蔣赟抬眸,問:“什么?” “暫時離開錢塘?!绷很娬f,“我們會協(xié)助你辦理手續(xù),學(xué)籍依舊留在五中,你先避避風(fēng)頭,換一個城市,換一個名字,直到你高考為止?!?/br> 蔣赟脫口而出:“我不要!” 隱姓埋名,背井離鄉(xiāng),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怎么可能會愿意? 犯罪的是那些壞人,為什么要他來承擔(dān)這樣的后果? 就像章翎說的,好人為什么要怕壞人? 他就是報了個警,幫助警察破獲大案,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個姓葛的是傻逼嗎?就算把他弄死了,那人除了爽,又有什么好處? 梁軍說:“我們會保護(hù)你,但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著你,你很有可能會遇到危險?!?/br> 蔣赟一撇頭:“我不怕!難不成他還能殺了我嗎?” 梁軍嘆氣:“也不是沒可能。” 蔣赟吃驚地看著他:“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克退銡⒘宋宜呢浺材貌换厝グ?!” 梁軍說:“很簡單,可以威脅、恫嚇警方?!?/br> 蔣赟瞠目結(jié)舌。 梁軍雙手交握,緩緩地說:“蔣赟啊,我知道你不害怕,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身邊的人,也有可能會因?yàn)槟愣庥鑫kU。”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戳蔣赟的心窩,他想起章翎,還有章老師和楊醫(yī)生。 兩次了,是的,他已經(jīng)兩次讓章翎遇到危險。 那些壞人能找到他,自然也能找到章翎,他們知道章翎住在哪里,如果他繼續(xù)待在章翎身邊,她真的會一直處在危險中。 啊……章老師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嗎? 蔣赟不怕壞人的打擊報復(fù),卻極度害怕章翎父母對他失望。 他慌亂起來,心想,完了,章老師和楊醫(yī)生知道后,一定會對他大失所望。他食言了,沒有完全斷絕與那些人渣來往,他去過煙雨人間,還去過討債現(xiàn)場,他曾經(jīng)和那些吃槍子兒的人渣坐在一個包廂,看他們喝酒吹牛,和姑娘摟摟抱抱…… 這些事,章老師和楊醫(yī)生是不是都會知道? 蔣赟感到恐懼,臉色逐漸發(fā)白,雙手撫上臉頰搓一搓,也不顧傷口疼痛,他茫然地問:“可是,我能去哪里呢?” 梁軍說:“去你……” 蔣赟褲兜里的手機(jī)突然振動起來,他拿出來看:“我姑姑?” 梁軍沒再繼續(xù)往下說。 這么晚了,姑姑給他打電話,蔣赟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接起來:“喂,姑姑?!?/br> 蔣建梅說:“蔣赟,你放學(xué)了吧?” 蔣赟:“嗯,放學(xué)了?!?/br> “那個……和你說件事?!笔Y建梅一張嘴就開始哭,“你奶奶……前些天,上個禮拜二吧,非要出門走走,我攔不住。那天剛下完雪,路上很滑,她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盆骨骨折,還、還磕到了頭……腦、腦出血。” 蔣赟聽著,居然很冷靜:“然后呢?她現(xiàn)在怎么樣?” 蔣建梅哽咽著說:“當(dāng)時被路人發(fā)現(xiàn),送到醫(yī)院搶救,這一個多禮拜一直在搶救,就……姑姑已經(jīng)花了好多錢,好幾萬,那個……姑姑真的是沒辦法了,醫(yī)生說就算救回來,估計人也醒不過來了,就和植物人差不多。所以……蔣赟你不要怪我,真的你不要怪我,姑姑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姑姑家里很困難,我、我剛簽字了……放、放棄搶救……” 蔣赟瘋了,真的瘋了,手機(jī)都快被他捏爆,他對著手機(jī)大喊:“不要!不要!不要簽字!姑姑不要簽字!我求求你不要簽字!我去找錢,我馬上就去找錢,我去找翟麗,我問她借錢,你不要簽字!求求你讓奶奶活下去……我求求你讓奶奶活下去……” 他再也坐不住,整個人滑下椅子、跪在地上,左手撐著地,右手捏著手機(jī),眼淚早已漫出眼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梁軍站在他身邊,聽他說話就知道事情的大概,想去搶手機(jī)來通話,蔣赟哪里肯放,狠狠推了他一把,依舊在那里哭喊:“姑姑我求求你不要簽字,求你了!我是她孫子,我能找錢救她,她會好起來的,她會醒過來的,我來照顧她,你信我,你信我,求求你不要簽字……” 蔣建梅“哇”地大哭起來:“我已經(jīng)簽了!我已經(jīng)簽了!蔣赟,你奶奶她……剛剛沒了?!?/br> 手機(jī)“咚”地落地,蔣赟一頭栽在地上,整個身體縮成一團(tuán),劇烈地顫抖。梁軍去扶他,被他一腳踢開,這個見慣生死的鐵血男人只能沉默著站在一邊,讓少年自行消化、自行療傷。 半晌后,蔣赟仰起脖子,發(fā)出一聲困獸般的巨吼:“啊啊啊——” 3月7日,星期五。 遲到的春雷在凌晨終于炸響,初春季節(jié)的第一場雨也隨之落下。 蔣赟沒有來上學(xué),章翎給他發(fā)出無數(shù)條消息,他都沒回。 同學(xué)們問她,蔣赟怎么沒來?章翎說她也不知道。 她偷偷去問陳濤,陳濤說蔣赟家里有事,請假了。 放學(xué)后,章翎想去袁家村找蔣赟,一出校門就看到章知誠撐著傘等在那里。 雨水淅瀝,章翎收起傘鉆到父親傘下,章知誠攬過她的肩,揉揉她沾上雨水的頭發(fā),柔聲說:“翎翎,我們回家?!?/br> 3月8日,星期六。 蔣赟依舊請假,依舊失聯(lián)。 章翎偶爾回頭,只看到郭駿驍托著下巴、孤單地坐在座位上。 3月9日,星期日。 章翎去費(fèi)老師家上聲樂課,費(fèi)老師捧著熱茶迎接她,好奇地問:“咦?小蔣沒來嗎?” 章知誠說:“嗯,小蔣今天有事?!?/br> 下課后,章翎跟著章知誠去眼鏡店,取來新配的眼鏡,回家后,兩人在小區(qū)門口的蛋糕房,拿到那個早就訂好的生日蛋糕。 蛋糕是巧克力口味,因?yàn)檎卖嵩谑Y赟吃自助早餐時發(fā)現(xiàn),比起其他口味,他似乎更喜歡巧克力蛋糕。 鞋子沒買成,章翎依舊不知道蔣赟的腳有多大,一家三口坐在桌邊,默默地吃著這個生日蛋糕,而它的主人,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下午,章知誠找章翎談心,在她的房間。 章翎抱著那只憤怒的小鳥,坐在飄窗窗臺,章知誠坐在椅子上,說:“翎翎,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爸爸說,不要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