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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郡城與清源坡之間,隔了一片長長的樹林。林中道路不平,卻足夠?qū)掗?,可供?zhàn)馬經(jīng)過。 行至此地時,有刀斧碰撞聲傳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勒住韁繩。 趙云沉聲道:“在西邊。” 二人下了馬,飛奔過一段路程,只見前方倒了一地隨從,地上散落著大批盛著貨物的箱子。 再往前去,一群山匪正對著一架馬車窮追猛打,馬車周圍僅僅只剩下兩三個站立著的家丁。 馬車之上,掀起圍簾焦急四望的,不是別人,正是甄堯。 趙云從背上取下銀槍,偏頭看向凌寒。 凌寒也握緊手中長弓:“師兄且去。此戰(zhàn),正是檢驗這些日子以來的成效。” 他的槍術(shù)在趙云手上依然連一招都擋不住。 然而,對于射箭,凌寒似乎有著生來強大的天賦。也正因此,他更多的訓練都放在了射藝上。 如今,在精準方面,他的射箭幾乎已與趙云相當。 只不過,論威力就差得太遠。 以最普通的竹制箭鏃來說,趙云可以輕松一箭射穿足有百年之齡的古樹。 而凌寒,別說射穿,若是距離隔得遠一些,箭根本就扎不進去。 五箭過后,便累得連弓也難拉開了。 趙云未動,仍是望著他。 沒有言語,眼中卻有顯而易見的擔憂。 凌寒吸一口氣,道:“師兄,我可以。” 趙云終于行動。 林中忽然沖出一名少年,立刻引起了大部分山匪的注意。 對于這些人,趙云沒有絲毫憐憫,他似乎是有些著急,每一槍掃過,皆有人喪命。 凌寒仍然隱于林間,無人發(fā)現(xiàn)。 他抽出一支箭,瞄準馬車周圍的一名山匪,拉開弓。 “握弓的左手和弓所在的面要形成一個夾角?!?/br> “箭要放平,手臂和弓拉開一定距離?!?/br> 凌寒心中默念著趙云教給他的訣竅,右手止不住微微顫動。 來到三國這么久,他早就見過不少鮮血。 但這一回,他要親自動手殺人了,主動地殺人。 “以殺止殺,我必須要習慣?!?/br> “去吧!”凌寒低吼一聲。 “嗖”地一聲,一人應箭而倒。 或許因為緊張,這一箭沒有命中要害;又或許只是因為凌寒的力道不足。 那名山匪并沒有立即死去。在中箭的剎那,他臉上露出惶恐而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著身體一晃,摔倒在地。 中箭者猶在翻滾掙扎,而他的同伴們,本就被趙云的英武嚇得不輕,這不知哪里飛出的箭羽更觸動了他們的神經(jīng),紛紛逃竄而去。 在無數(shù)踐踏下,被凌寒射中的人痛苦地死去。 凌寒面露不忍。 山匪們死得死,逃得逃,甄堯如蒙大赦,連忙下車叩謝恩公。 趙云卻是走向林中的凌寒:“還好吧?” 凌寒穩(wěn)住心神,搖了搖頭:“我沒事?!?/br> 甄堯已經(jīng)走來:“多謝兩位恩公救命之情。” 在他們開口之前,甄堯觀察了片刻。 盡管持銀槍之人更加英武,但在二人之中,這位面色慘白卻仍顯俊秀非凡的少年,似乎更占主導位置。 于是對凌寒作揖道:“在下甄堯,常山人士。兩位恩公可否告知姓名?” 凌寒道:“在下姓李名影,字凌寒。救你們的是我的師兄,名為趙云?!?/br> “原是李兄,趙兄。”甄堯又好生感謝一番,遲疑片刻又道:“甄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恩公海涵。只是這伙山匪兇狠異常,我所雇傭的武夫也損傷殆盡,實在怕他們卷土重來。敢請兩位恩公再護送一段路,待甄某返回家中,必有重謝。” 趙云與凌寒對視一眼,道:“可以?!?/br> 經(jīng)此變故,甄堯打消了繼續(xù)前往清源坡的念頭,收拾了一下散落的貨物,改道回府。 甄府。 凌寒制止住又欲行禮的甄堯,道:“甄兄不必如此。實際上,我有一件事正需甄兄的幫助?!?/br> 甄堯忙道:“恩公請講。” “我有一筆生意想與甄兄做。”凌寒從袖中掏出一顆玻璃珠:“甄兄請看,不知此物能換多少銀錢?” 甄堯面色凝重地接過,仔細端詳片刻之后,連眼珠子都看直了! 他祖上曾世襲二千石的俸祿,家中也有好幾件琉璃制品。 父親去世以后,它們一直被母親妥帖地保管著,其中就有一顆琉璃珠。 他見過幾回,然而,被母親視為珍寶的那顆琉璃珠,與眼前的這一顆相比,實在是相形見絀。 手里的這顆珠子不僅又大又圓,光潔無比,其中還透著神秘的色彩。轉(zhuǎn)動之下,竟隱約還會發(fā)生變化,渾不似人間物! 甄堯咽了咽口水,看向凌寒:“這、這……” 他非常愿意做這筆生意,但他只想買過來留在家中,絕對不會再賣出去。 于是心中很是犯難。實際上,他雖然自小便跟隨兄長接管家中生意,可是還從來沒做過琉璃相關的生意,根本給不出合理的價錢。 他看得出來,恩公也完全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照理說可以極力壓價,偏偏恩公救了他的性命。 甄堯又低頭看了一陣玻璃珠,愈看愈覺得心驚:“敢問恩公,此物從何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