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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千歡看他一眼,說道:“我想跟你談筆生意?!?/br> 他不疾不徐,在這荒廢的院子里,將一張銀行卡攤在桌子上:“里面有二百萬,你只需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它就會是你的?!?/br> 二百萬?! 王生驚愕地瞪大了眼,心頭一下子火熱起來,他貪婪地盯著銀行卡,恨不得現(xiàn)在就從他手里搶過來,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故作懷疑道:“真的假的?” 顧千歡瞇起眼,凜冽的視線盯著他,看得王生后背發(fā)涼,知道這樣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直接說:“你想問啥,說吧?!?/br> 顧千歡正要開口,王生突然反悔,目光透出幾分貪婪:“慢著,你們開得起這樣的豪車,二百萬是不是太少了?” “我要加價!五百萬?不,一千萬吧,一千萬你問我什么都行?!?/br> 顧千歡攥緊手指,他本就是強忍著,王生這樣的小人撞死了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為了知道真相,他連半句都不想說。 對方的貪婪讓他越發(fā)厭惡,忍著惡心直視對方:“一千萬?” 王生卻以為他這是妥協(xié)前奏,自大地揚起頭:“一千萬,不二價。” 顧千歡冷笑一聲,直接折斷卡片:“你也配?” 他臨走前收斂了一切表情,面無表情地看向王生,王生手腳冰涼,拎著啤酒瓶的手開始顫抖。 直到他們離開后,王生猛灌幾口啤酒,不敢去看外邊,聽見車子引擎啟動的聲音,不甘壓倒了方才的驚懼。 這唾手可得的錢財面前,害怕算什么。 他這會兒倒是不急了,之前以為顧千歡是來尋仇的,現(xiàn)在嘛,他哼著小調兒,等著他們回來。 轎車里,顧千歡揉著酸脹的眉心,目光落在飛速后退的景物上,淺色眼瞳看不出絲毫情緒,一片寂靜。 顧風曜透過后視鏡看向青年。 他的眸子黑沉,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次可能不會那么順暢。歡歡的手段還是稚嫩,王生是在街頭巷尾長大的混子,對于這種人,錢財只會助長他的欲-望,只有絕對的壓力,打疼他一身軟骨頭,吃夠了疼才會乖乖聽話。 顧風曜盤算著,心里有了章程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在他聯(lián)系好人手之后,王生出事了。 清晨,飯桌上只要簡單的幾道菜,顧風曜夾著菜,時不時看向青年,他在這里,只要他在這里,看見他,他的心穩(wěn)穩(wěn)地妥帖地放在胸腔里。 簡單的飯菜,也叫他吃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顧風曜忽然笑了起來。 驀地,他手機響起,接通后,顧風曜皺起眉頭,對方卻像是嚇到了,語氣斷斷續(xù)續(xù):“老板,他、他出事了……” 顧風曜愣了一瞬,有些疑惑:“誰?” 手下手腳冰涼,看著眼前一幕,連眼睛都不敢閉上,他嗓子崩得死緊:“我、我在棲霞路,你人讓我盯的那個人,他、他死了!” 顧風曜瞬間放下筷子,臉色發(fā)沉,顧千歡看著問了句:“怎么了?” 半小時后,他們趕到棲霞路,這段路面已經用明黃色的警戒線圈出一個圈,警戒線外圍是好奇的圍觀群眾,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聲音直往人耳朵里鉆。 “這死的是哪家的?” “誰知道啊,都碾成泥了,啥都看不清楚,真可憐?!?/br> “呵呵,死的是那個酒鬼混子,真是作死喲,喝酒了還往馬路上趟?!?/br> “……” 顧千歡擰著眉頭,心里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想進去看看,手腕被男人抓握,顧千歡晃了晃,問:“怎么回事?” 正巧,警察走進警戒線,人群下意識四散出缺口,顧千歡抬眸去看,下一刻,他的眼睛被男人捂住,陷進一片黑暗中,顧風曜俯下身,喉頭滾動,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歡歡,別看,很臟?!?/br> 說完,他冷酷地看向水泥路上一灘人形,氧化后的大片褐色血水上,是碾成rou醬的尸體,叫人作嘔。 這樣的污穢不該臟了歡歡的眼。 顧風曜沉默一瞬,一面為青年復述慘狀,手下早在電話里將信息交代清楚,他說道:“歡歡,死的是王生。” 顧千歡腦子嗡鳴一聲:“他死了?” 顧風曜知道他的念頭,喟嘆一聲:“死了。我派的人跟著他,天不亮他拎著酒瓶在路中心走,被路過的大貨車碾成了rou醬,當場斃命?!?/br> 顧千歡沉默片刻:“你說,這是意外嗎?” 就那么巧,在他來之后,王生突然意外死了,他⒖聰殖。單憑顧風曜的復述,碾成rou醬,當場斃命,這樣酷烈狠戾的手段,顧千歡抓緊領口,胸口沉重,宛如壓墜了一塊巨大石頭,說不出的壓抑。 ⒁換岫,他身上被冷汗浸濕,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探,惡意洶涌,朝他席卷而來。 顧風曜低下頭,揉上青年發(fā)頂,再遲鈍也該察覺不對了。他胸腔里的心臟因假設瘋狂跳動,無法想象失去對方的日子,喑啞著聲音說:“我不信?!?/br> 顧千歡笑了起來,眼底一片漆黑:“我也不信?!?/br> 王生的案子被定為意外死亡,肇事的大貨車司機被逮捕,案子以一種非常順利的趨勢,在短短五天內徹底結案。 按鶴謹?shù)脑拋碚f,就是啪地一下,很快啊。 快得叫人不可思議。 結案報告寫的是死者醉倒在馬路上,正是大貨車的行駛盲區(qū),故而算是意外死亡,大貨車承擔部分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