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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風(fēng)曜的心猛地一刺。 “歡歡,別睡,我給你吹頭發(fā)。” 顧千歡扯著薄被看他一眼:“滾!” 說完翻了個身,濕漉漉的頭發(fā)貼著臉頰,顧風(fēng)曜繃緊下頜,沒有一絲遲疑,強勢地將人扣進懷里,一點一點吹干柔順的頭發(fā)。 * 鏡城a機場,清早便有一輛一輛的航班接踵而至,機身碧藍如洗的天空上劃下顯眼的云團。 作為鏡城最大的機場,這里常年熱鬧,人流如織,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來來往往,此時,機場大廳,章霖帶著幾個下屬,一遍一遍看著時間,看向出站口。 時針指向八點時,VIP通道出現(xiàn)一前一后兩個人,前者腿長腰細,是戴著墨鏡也擋不住的眉目如畫,往后看,是一身黑色長款風(fēng)衣的高大男人,身姿挺拔,同出一轍的俊美,身上帶著久居高位的積威,手里卻拎著一只可愛的小灰貓,反差強烈到叫人不可置信。 章霖看見后跟著愣了一下,快步迎上去:“BOSS?!?/br> 顧風(fēng)曜略略看他一眼,把手里的貓包遞給他:“先送到我家。” 章霖來不及回答,顧千歡半路截過小貓:“我?guī)±婊ɑ丶?。?/br> 顧風(fēng)曜眸色深邃地看向他,定定了好一會兒,才說:“好?!?/br> 圍觀完全程的章霖:“……” 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可他又不是土行孫,不會遁地術(shù),只能眼觀鼻口關(guān)心,老老實實裝壁花。 偷偷看著前面?zhèn)z人,章霖忍不住八卦,老板和顧少爺這樣,是不是和好了? 他也不算沒事,跟著拿東西,聽說是拍賣來的一副畫,章霖聽見輕嘶一聲,這個價格,想都不用想,能被顧千歡看上,肯定價值不菲。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守著,好不容易到了BOSS家,章霖終于有空說話:“BOSS,這個月的匯報表我已經(jīng)全部拿來了?!?/br> 顧風(fēng)曜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對面房間,應(yīng)了一聲。 顧千歡關(guān)上門,后背抵著門扉,眼眸沉沉,什么都沒來得及整理,他徑直來到畫室。 小梨花回到家,看著一回來就往房間跑的主人,在貓爬架里探出小腦袋,不一會兒就撒開了歡兒。 顧千歡環(huán)顧畫室,和他離開前似乎還是同一個樣子,他將《虹心》掛在畫室的墻上,是個一抬頭就能看見的高度,他開始整理畫室,始終沒碰一點畫布,畫筆。 直到最后,他徑直走向落灰的畫架,架子上的畫布,架子前的畫筆,架子底的顏料,整齊排列,他的目光掠過,眼里只有無機質(zhì)的冷漠。 他俯下身,敞開的領(lǐng)口露出星星點燈的紅痕,精致的鎖骨下方,一點紅色若隱若現(xiàn),在淺藍色的T恤底下,有種呼之欲出的欲色。 拿起畫筆的時候,顧千歡身體晃了晃,他就知道了,根本沒用。 他呼吸急促起來,把領(lǐng)口抓得變形,畫不下去,調(diào)好的顏料始終落不上畫布,他看著眼前慘白一片,暈眩感重重砸上神經(jīng),震顫地綿密地仿佛針扎一樣的刺痛。 他全身顫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眨眼間,已被冷汗浸濕全身,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震顫徹底消失。 身體已經(jīng)麻痹到痛無可痛的地步。 房間里,突兀地響起手機鈴聲,顧千歡擦了擦指尖,抹掉黏膩的汗,嗓子因為緊繃變得喑啞起來:“程言?!?/br> 程言開門見山道:“千歡,你回來了嗎?”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因為顧千歡登機的時候,特地在朋友圈發(fā)了一張照片,那是霧城機場的大門,程言便掐著點打來電話,聊了沒多久,他提出:“千歡,最近有空出去嗎?我為你接風(fēng)洗塵?!?/br> 顧千歡勾起唇角,眼底沒有一絲笑意,說道:“好啊,什么時間?” 程言想也不想地定了三天后,他定的地方倒是出乎意料,是明珠大廈三層餐廳,顧千歡頓了頓,想起一層就是他的畫展。 顧千歡算了算時間,正巧是最后一天。 他說好,掛斷電話后,準備打給另一個號碼,那是和他長期合作的私人偵探,只差撥出時,他突然停下來了。 這個電話到底沒打出去。 顧千歡起身,死寂的畫室給人一種迎面而來的窒息感,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了一般,他在其中,落下灰暗的影子,與周遭一切徹底融為一體。 顧千歡一無所覺,他像個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出了畫室,一陣吵鬧的敲門聲引得他擰眉,而且頗有不開門就不休止的跡象。 五分鐘后。 顧風(fēng)曜拿出熱騰騰的飯菜,擺在餐盤里,一派賢妻良母,顧千歡看著他柔和的眉宇,有些愣怔。 這會兒時間,顧風(fēng)曜已經(jīng)撕開貓糧袋子,分別倒了貓糧和水,小梨花也在桌子下“喵嗚喵嗚”地吃了起來。 頂燈灑下一片暖光,照在客廳顯出一片溫馨氛圍,千歡、顧風(fēng)曜和小梨花,看起來更像是一家人——爸爸mama帶著最嬌的小女兒。 顧風(fēng)曜眼底流露出藏不住溫柔:“歡歡,你嘗嘗飯菜合不合胃口……” 顧千歡聽見男人說沒準備,不知道他的口味,目光便在桌上環(huán)視一圈,捏著筷子的手一點點攥緊。 哪一道,都是他喜歡的口味。 他的聲音很低,垂下眼簾則顯得有些羞赧:“我很喜歡。” 顧風(fēng)曜笑了下,眼底有星星在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