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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應付五條悟的賀茂羂索透過破碎的墻面看到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被他安穩(wěn)抱在懷里的青年注意到這邊的視線,眼眸轉動,輕飄飄的看了過來,眉宇間看著可憐無害,嘴角卻悄悄勾起。 唇瓣輕啟,猩紅的軟舌若隱若現(xiàn),良好的視線讓賀茂羂索看清那人無聲說的話。 ‘賀茂君,多謝招待?!?/br> 猩紅一閃而過,唇瓣被涂上一層誘人水光,下一秒,嘴角拉平,微垂的貓眼干凈透徹,他收回視線,將頭靠在安倍晴明胸前,任由對方把自己抱出去,看著像是家養(yǎng)的貓兒一樣,乖巧又溫順。 截然不同的反差令賀茂羂索微怔,力道十足的拳頭毫不停頓,直接砸在他臉上。 聽到安倍晴明叮囑的五條悟‘嘖’了一聲,發(fā)泄似的揍了幾拳,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人,大步跨過墻面走了出去,跟上先行離開的安倍晴明。 “晴明,就這么放過那家伙嗎?” 別院外,安倍晴明扶著人上了朧車,五條悟嘀嘀咕咕個不停,安倍晴明瞥了他一眼,小少爺滿臉不爽的上了車,里面的人坐在角落沉默不語,眼簾微垂,上面的痣也像失了顏色般變得有些暗淡。 看見他進來,五條清笑了笑,“小少爺?!?/br> 他和平時一樣柔聲打著招呼,只是笑容勉強,臉色也略顯難看。 “……”五條悟抿了下唇,扭頭掀開朧車的門簾,對著安倍晴明伸出手,“晴明,藥膏給我。” 安倍晴明往他身后看了眼,從袖中拿出藥膏遞過去。 五條悟放下門簾拿著藥膏走到五條清身邊坐下,五條清眨了下眼,還沒開口,那人就一把拉下他的衣領,打開蓋子扣了厚厚一層藥膏敷在肩膀的紅痕上。 五條清:……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五條悟似有所感的抬眸,晴空萬里般蒼藍色的眼眸像是含著凜冽的寒冰,晦澀到連瞳色都暗沉許多的眼神讓五條清僵住,一時間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 小少爺怎么這么大火氣? 外頭突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他被驚得表情空白了一瞬,五條悟瞥了他一眼,收回手,取出手絹將上面殘留的藥膏擦掉,回過頭看到正好撩開門簾走進來的安倍晴明。 他把藥膏丟了過去,挪到窗戶邊上,掀開窗簾,看到不遠處的別院正冒著濃煙,這才心情舒坦地吹了聲口哨,對門口的人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 安倍晴明神情自若的接住藥膏放回袖中,彎身走到五條清身邊坐下,幫他把下滑的衣領拉上,笑容溫和:“出來太久了,我們回去吧,童子和天后他們該擔心了?!?/br> 望著眼前人一如既往溫潤謙和的神情,耳邊還有些轟鳴的五條清視線不著痕跡的飄向窗外,看到別院慘狀后他努力維持著表情管理,心里微微發(fā)顫,神情略顯僵硬地點點頭。 這兩個人,怎么感覺……好像有點危險……? 瞥了眼一旁的小少爺,又看了看面前神情自若完全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大陰陽師,五條清眼皮顫了顫。 看他表情不太好,安倍晴明以為他還沒從剛才的事情回過神來,又被雷嚇到了,不由安撫似得笑了笑,“不用擔心,是我放的雷符,賀茂閣下沒事,畢竟是老師的族人,不好做得太過分,不過警告下還是可以的?!?/br> 你所謂的不過分是指拿雷劈人這種程度嗎?? “抱歉。”安倍晴明略顯抱歉的望著他,“賀茂閣下這次做得有些過分了,我回去后會把事情轉告給老師,以后盡量約束下對方的行為。” “暫時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他嘆了口氣,似乎感到無奈,面上還有些歉意和內疚,五條清:…… “……沒關系?!彼读顺蹲旖?,盡量露出一個和往常一樣溫軟無害的笑容,“都是男人,雖然有些丟人,但這點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只是又給你們添麻煩了,心里有些過意不去?!?/br> 不僅不會放在心上,他甚至還有些同情那位賀茂閣下了,脖子上的痕跡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弄的,所以嚴格來說他根本沒吃什么虧,倒是那位閣下,不僅挨了一頓毒打,現(xiàn)在不知道什么情況,人是否還安好。 ……希望剛好半死不活,需要臥床休養(yǎng)幾個月的就再好不過,只要別來給他找麻煩。 “不必見外。”安倍晴明瞥了眼窗外,已經(jīng)快到傍晚了,天色昏黃,夕陽將天空暈染出一片柔和的暖色,他一邊結印cao控朧車,一邊說道:“太晚了,先回去吧,童子知道你不見了一直很擔心,其他的回去再說?!?/br> “嗯?!?/br> 五條清點點頭,窗外的景色開始慢慢向上移動,五條悟放下竹簾,坐在窗邊,一手托腮直勾勾的盯著五條清,像在思考什么問題。 盡管注意到了,但五條清現(xiàn)在也沒精神去管這位小少爺?shù)男乃?,他病才剛好,折騰了這么一通,加上這兩位不小心暴露出來的……讓他有點驚嚇到了,身心俱疲,臉上不由露出些許倦意。 安倍晴明看在眼里,心里微嘆,伸手讓人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聲開口:“你先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五條清抬眸,望著神情溫和的人,光看現(xiàn)在這樣,完全想象不到剛才那個動靜會是外表風光霽月,恍若圣賢謫仙的大陰陽師弄出來的,這位顯露出來的這一面,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