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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楓便笑盈盈的塞了個荷包過去,蘇培盛也不推辭,很自然的就收下了,接著又是一頓溢美之詞,只吹得林墨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末了,蘇培盛還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昨兒德妃娘娘賜下了四名宮女,四阿哥瞧都不曾多瞧一眼就給打發(fā)下去干活兒了,誰也沒留……滿心就惦記著姑娘呢……” 林墨菡的眸光微微一閃,面上含羞帶怯,心里卻已然默默將德妃給記上了一筆。 才賜婚就迫不及待給四阿哥送女人,這是打她的臉呢?生怕兒子兒媳婦關(guān)系太好,這就開始下蛆了?果真是個不省心的女人。 不過這四阿哥送到嘴邊的rou都沒吃,倒是出乎她的預(yù)料了。 林墨菡對這個消息倒也沒感到什么驚喜不驚喜的,更談不上生出什么期待來,她只覺得或許因為是德妃送的人,四阿哥才不樂意罷了,若是皇貴妃娘娘賜下的那就不一樣了,她只希望別進(jìn)門就當(dāng)便宜額娘,其他的卻不敢多想。 送走了蘇培盛,林墨菡便叫人去收拾了東西,“日后就先用這些罷,先前咱們自己帶的和老太太送來的那些都先收起來。” 丫頭們齊齊脆生生的應(yīng)著,臉上皆掛著絲絲曖昧的調(diào)笑,饒是自詡淡然的林墨菡這會兒也不禁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燙了。 卻誰想林黛玉仿佛還嫌不夠,在旁喊道:“可別全都收起來,好歹留下給我吃用,那些東西是未來姐夫?qū)iT送來給jiejie用的,我可不敢惦記?!?/br> “好你個調(diào)皮的丫頭?!绷帜諓佬叱膳瑢⑺龘涞乖诳簧暇蛽纤陌W癢rou,只引得林黛玉大笑不止連連求饒。 “好jiejie我錯了,快饒了我罷?!?/br> “現(xiàn)在知道求饒了?晚了,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姐妹二人嬉笑著滾做了一團(tuán),嬤嬤們在旁邊含笑看著,也并不阻攔。 往日在榮府時從未如此松快放肆過,未想到了這清貧的寺廟內(nèi),兩位姑娘卻是愈發(fā)自在了些。 鬧了好一會兒,姐妹倆鬧得累了方才作罷,并排躺在炕上說起了悄悄話。 “原先我還怕皇家阿哥生來尊貴,只怕性子難免高傲自我,如今見四阿哥如此體貼,我也總算是能稍稍放心了?!焙么踔捞廴耍偛粫盍?。 林墨菡聞言不禁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子,“你個小姑娘家家成日里cao心倒是不少,快變成小老太太了。” “我這都是為了誰?”林黛玉佯怒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而又皺眉嘆道:“雖說皇貴妃娘娘和四阿哥都對jiejie不錯,但是德妃娘娘……恐怕對jiejie并無善意,jiejie可要小心些了,終歸是四阿哥的生母。” 林墨菡淡淡一笑,“不必?fù)?dān)憂,阿哥大婚后都是要出宮開府的,到時候一個宮里一個宮外,不似尋常婆媳需得日日相處,德妃就算想干什么也沒那么容易,頂多不過是多賞幾個女人給我添堵罷了。” “那也怪討厭的?!绷主煊襦洁斓?。 林墨菡失笑,婆媳天生就是敵人,這世上真正和睦的婆媳可不多,更何況德妃和四阿哥之間的情況還很復(fù)雜,想也知道這未來的日子必定不會太平了,不過那又能怎么辦呢?事已至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姐妹二人在大報恩寺的日子很是平靜自在,雖說所謂祈福不過只是個躲避的借口,但姐妹二人卻念及皇貴妃娘娘的愛護(hù),這些日子還是每日都有虔誠的抄佛經(jīng)為皇貴妃娘娘祈福,只盼她能健健康康的。 而與此同時,城里的賈家卻并不很太平,倒也不是出了什么災(zāi)禍,而是隔壁東府的蓉大奶奶秦可卿病重。 “怎么就病重了?先前不是說有喜了嗎?”王熙鳳素來跟她關(guān)系好,這會兒聽著信兒便有些急了。 尤氏抹著眼淚,臉色似是有些不自在,道:“先前說是有喜了,后來又說不是……如今她是病得愈發(fā)重了,眼看著竟似不大好了,你與她向來要好,多去陪陪她也好,只怕……沒多少日子了……” 王熙鳳眉頭緊擰,區(qū)區(qū)一個滑脈罷了,太醫(yī)還能診錯了?轉(zhuǎn)而瞧見尤氏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又思及平日隱約的謠言和那日焦大的醉話,她這心里便猛地咯噔一聲,若當(dāng)真是如此,這秦可卿突然病重恐怕就是心病了。 “我這就去瞧瞧她?!?/br> 秦可卿的屋子還是那樣的奢華,屋內(nèi)各色擺件無一不是古董珍藏,只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卻再不復(fù)以往的神采飛揚。 王熙鳳乍一見她臉色就變了,眼淚嘩啦啦的就往下落,“怎么就成這副模樣了?” 過去多美的一個人啊,如今卻瘦得都脫了相,整個人死氣沉沉的,真真是判若兩日一般。 “你來了?!鼻乜汕涿銖?qiáng)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不必為我哭,不值當(dāng)?!?/br> 王熙鳳坐在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小聲問道:“可是你婆婆……” 秦可卿搖搖頭,“婆婆待我是極好的,是我辜負(fù)了她的一片真心?!?/br> 這話其實也就是默認(rèn)了她與賈珍之間的關(guān)系。 王熙鳳不禁咬牙,恨鐵不成鋼道:“你怎么就這么糊涂!” 秦可卿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只紅了眼圈兒落下淚來。 王熙鳳有心想罵她,但瞧著她如今的模樣,卻又于心不忍,最終還是將一肚子的惱怒都咽了回去,不忍再在她的心口上插刀子,只岔開這個話題,與她聊了些別的閑話,眼看天色暗了下來才回了榮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