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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鳳嘴上應(yīng)得痛快,心里卻犯起了愁。 大擺七日流水宴,那得花費多少銀子?她已經(jīng)不敢再干那要命的勾當了,上哪兒弄銀子去?難不成要拿自己的嫁妝出來補貼?不對……王熙鳳猛地停住了腳步。 賈元春是二房的姑娘,憑什么要她這個大房媳婦來勞心勞力還帶補貼的?就她那好姑媽的算計,二房出了這樣一位娘娘,對他們大房只怕是弊大于利的,她何苦還要去費勁討好? 想通了這一點,王熙鳳馬上就“病倒”了,誰來問都說渾身乏力下不來床了。 王夫人見此情形不禁心中生疑,“怎么病得這么巧?昨日不是還好好的,這才過了一夜就病得下不來床了?” 可王熙鳳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病得很重,她又能有什么法子?最終只能自己接過來cao辦流水宴,強忍著心疼從自己的小金庫里掏了一大筆銀子出來,可算是恨死王熙鳳了。 “去薛府一趟,請薛太太得空來坐坐說說話?!被ǔ鋈サ你y子她總得再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才行,她那meimei可是娘娘的親姨媽,這樣大的喜事難道不該表示表示? 想了想又吩咐道:“再叫人去請林家姑娘來玩。”過去看不上她的寶玉,如今她就不信林家還敢拒絕,她的寶玉如今可是國舅爺了,林家還有什么資格猖狂? 這想法也就虧得她是擱在自己心里沒說出來的,若是叫外人聽見了,又是平添笑話罷了,不過是個妃子的弟弟,還敢稱什么國舅?便是連先頭幾個皇后的兄弟在外都不敢以國舅自居,滿大清大抵也只有佟家人敢,卻也并非因為孝懿皇后的緣故,而是因為孝康章皇后。 王夫人信心滿滿的在家中等著林家姐妹過來,卻誰知周瑞家的苦了臉回來。 “林家二姑娘病著,說什么怕過了病氣不敢登門……林家大姑娘卻是被宮里的德妃娘娘傳了去?!?/br> 第30章 見到林墨菡的第一眼,德妃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難怪老四先前連那幾個丫頭都不樂意碰,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她還只當他是年紀還小沒開竅,如今看來,他哪里是沒開竅,分明是因為有這般珠玉在前,等閑女子已然輕易入不了他的眼了啊。 同樣身為一個女人,還是在后宮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的女人,德妃心里是再清楚不過的,一個女人的容貌就是最鋒利的武器,只要人不是太蠢,有那么點心機,絕對是能夠無往不利的。 世人不過都是俗世凡人,鮮少有那超凡脫俗的能夠跳出七情六欲的束縛,無論男男女女,對于皮相出眾者總難免會更多幾分寬容,男人尤其寬待美人,更何況還是這樣的絕色美人,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必定是恨不能要將人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寶般呵護的。 老四不過還是個毛頭小子,與那歷盡千帆的成熟男子還要不同些,只怕就更加難以抵擋了。 知慕少艾,最是叫人心醉神迷。 德妃原也不曾將這個準兒媳婦真放在眼里,但今日一見,卻感到有些頭疼了。 若是早知道這丫頭是這樣一副容貌,她就該好好拉攏的,不比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好用?可惜她那會兒氣頭上直接伸手打了臉,還未見面就已經(jīng)結(jié)了怨,如今再去拉攏可就不是那個味兒了,誰也不是傻子。 也罷,注定是敵非友。 長得好能勾人又如何?再是你儂我儂如膠似漆,她也總有法子能攪合了。 “奴婢給德妃娘娘請安?!绷帜盏兔柬樠?,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禮。 德妃淡淡應(yīng)了聲,“起罷?!?/br> “謝娘娘。”德妃未開口賜座,她便也只得乖乖站著,腳下不大習(xí)慣的花盆底卻是個負擔(dān)。 “抬起頭來叫本宮好好瞧瞧?!?/br> 林墨菡依言微微抬起頭來,不曾直視上頭那位,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銳利的視線,透著股子不友好。 好半晌,德妃方才嘴角一翹,“倒是個難得的美人兒?!闭Z氣輕蔑,好似在隨口評價一件物品,低頭喝了口茶,又道:“先前孝懿皇后病重,聽聞你還曾特意去了寺廟里為她誦經(jīng)祈福?倒是個孝順的?!?/br> 還不待林墨菡回話,就聽她接著說道:“近日本宮也不知是怎么的,總覺得身上有些不舒坦,太醫(yī)瞧過幾回也沒瞧出個什么頭緒來,不知你是否也愿意為本宮誦經(jīng)祈福以求平安?” 這能說不愿意嗎?林墨菡壓根兒就沒有拒絕的余地。 “奴婢自是愿意的?!?/br> “好孩子,本宮就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钡洛σ庥?,語氣似乎很是和善,“倒也不必你再跑一趟寺廟,剛好本宮這永和宮里有一小佛堂,倒也便利。秋雯,你帶林姑娘過去,好好伺候?!?/br> 說是伺候,實則卻是叫她在旁邊監(jiān)視著罷了。 秋雯深知其意,笑著應(yīng)了,“林姑娘請隨奴婢來?!?/br> 林墨菡又行了一禮告退,她心里清楚德妃這是想磋磨她呢,必定還有其他安排,但她這樣的身份,卻也實在無法反抗什么,只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小佛堂里供奉著一尊佛像,底下卻并沒有蒲團,不必問也知道必定是被特意拿走了。 秋雯也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拿了一卷經(jīng)書遞給她,皮笑rou不笑的,“林姑娘,請吧?!?/br> 林墨菡暗嘆一聲,一個“孝”字壓下來,真真是叫人難以招架,不過,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