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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林墨菡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福晉尸骨未寒,這就迫不及待找人來頂替她的位子了? 心里不由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說不清到底是個什么滋味兒,就是覺得堵得慌,覺得仿佛有一股子邪火在心底竄,忍不住抓著旁邊男人的手就啃了一口。 氣到咬人。 “怎么能這樣呢?晚兩年不行嗎?大嫂若是泉下有知……”棺材板怕是都壓不住了! 胤禛倒吸一口涼氣,解釋道:“不過只是先賜婚罷了,大婚還要等一年呢,普通人家丈夫為妻子守孝也就是一年罷了。皇子大婚需要籌備的東西多著呢,跟普通人家不一樣,是以得早早賜婚……若是等個一兩年才賜婚,那完成大婚得到什么時候???直郡王府非得被折騰成一片烏煙瘴氣不可?!?/br> 沒有嫡福晉管著,那后院的小妾們還有那些奴才們還不得翻天了?直郡王不可能去管那些內(nèi)宅瑣事,那不是逗樂呢?交給奴才或者哪個小妾管著也不合適,名不正言不順,管不住。 “敢情嫡福晉就是管家婆?”林墨菡氣樂了,“若是我死了你立馬迫不及待娶個繼福晉回來,我就從棺材里爬出來帶你一起下去!” “渾說什么呢!”胤禛沉下臉來,“什么死不死的也沒個忌諱,少年夫妻老來伴,不曾走到終點,誰也不能先撒手?!?/br> 林墨菡哼哼兩聲,仍是有些郁結(jié)。 雖說理智上明白,這個時代的人普遍都認為,妻子死了丈夫能等個一年再娶已是算得上有情有義了,且皇家阿哥終究是不同的,府里一攤子的事沒有嫡福晉管著是真不行,無論是奴才小妾還是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又或是平日里人情往來等等,哪一塊都離不開嫡福晉……可情感上卻是真的難以接受。 大福晉不過才剛剛下葬啊,這若當真泉下有知,該是個什么樣的心情?是不是恨不得要泣血?為了給男人生個兒子,生生將自己給折騰死了,結(jié)果到頭來她才走,后腳男人就已經(jīng)定下了新福晉,只等一到時候就來霸占她的位子,等再過個幾年,提起“大福晉”又還有幾個人記得伊爾根覺羅氏? 林墨菡默默將自己代入了大福晉想了想,只覺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明明孩子是男女雙方兩個人的,可女人為此付出了年輕的生命,男人卻毫發(fā)無損,轉(zhuǎn)頭仍舊嬌妻美妾在懷,兒女成群享福不盡……不公平,真的不公平……可偏偏,這就是現(xiàn)實! 林墨菡沉默著,心里十分的抑郁,越是在這個時代生活的久了,就越是有種喘不上氣的壓抑感受。 “皇上要將弘昱接進宮里教養(yǎng),可是防著繼福晉和那些小妾呢?” “此乃其一?!必范G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她,只得握著她的手無聲的給予安撫,說道:“其二卻是為了抬高直郡王的地位,給直郡王一點鼓勵,也是給太子更多點壓力罷了。” 林墨菡皺起了眉,“連那點大的孩子都利用上了?萬一有人沖著孩子下黑手怎么辦?” 這個“有人”指的自然就是太子了。 胤禛卻搖搖頭,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睙o論是直郡王還是太子,骨子里都是極其高傲的人,是不屑于用那么骯臟的手段拿一個小孩子下手的,只是唯獨一點,攤子鋪得太大了,就什么牛鬼蛇神都來了,其中有沒有那喜歡自作主張的東西就不好說了。 可是無奈,身為帝王就是這么任性,只要能夠達到他的目的,有什么是不能拎出來利用的呢? 最是無情帝王家。 這句話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冤,對于一個帝王來說,必要時刻任何東西都是可以舍棄的,而他們的皇阿瑪尤其是個合格的帝王,也就是說,尤其能狠的下心。 胤禛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是以時時刻刻都在警告自己要謹言慎行,要凡事三思而后行,哪怕說句話都要先在嘴邊繞三圈……皇父皇父,先是皇,后才是父。 …… 是夜,林黛玉在屋內(nèi)捧著一卷書正看得興起,手邊是幾碟子的瓜果零嘴兒任她挑選,旁邊還有丫頭打著扇,小日子過得是優(yōu)哉游哉。 忽而,隔壁傳來一道女子的尖叫聲將林黛玉給驚了一跳。 眉頭一蹙,吩咐道:“去瞧瞧發(fā)生何事了。” 雪雁應聲去了外頭。 緊接著,林黛玉就聽見了雪雁的叫罵聲,聲音極其刺耳,還伴隨著女子的啼哭聲……林黛玉的眼皮子莫名就跳了跳,正當她打算起身出去瞧瞧時,卻見雪雁和百靈壓著個渾身只穿著一件鴛鴦戲水的紅肚兜和一條單薄褻褲的女人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頭濕漉漉的胤禟,身上的衣裳都是隨意披著的,顯得有些狼狽。 這情形,怎么看著都不對味兒啊。 “這是怎么了?”林黛玉強忍著胃里涌起的一股子惡心,冷冷的看著胤禟。 胤禟頓時心尖兒一跳,忙解釋道:“爺正沐浴呢,這個女人進來說是伺候爺沐浴,誰知道洗著洗著她就開始脫自個兒的衣服了,爺一看見立馬就給她一腳踹飛了……玉兒你可千萬別誤會,爺還是很清白的!保證純潔無瑕!” 雪雁也忙解釋道:“福晉您放心,爺當真不曾跟她有什么,她自個兒犯賤卻也不瞧瞧自個兒是個什么東西,連福晉的一根頭發(fā)絲兒都比不上的玩意兒!” “沒錯,狼心狗肺的東西!枉費福晉這些年來對你的好,養(yǎng)條狗還知道沖著福晉搖搖尾巴呢,你竟然敢趁著福晉有孕在身做出這種惡心事來,太不要臉了!”百靈恨恨咬牙,眼珠子都紅了,又憤怒又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