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這一章還是在虐鐘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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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艷提前做了一鍋面條,連帶著鐘離知的份一起坐了,鐘離知防備地看著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結(jié)果得到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下毒的,如果我想那么做的話,三年前我就毒死你了。” 這話說的有道理。 她最想弄死自己的時候,大概就是三年前了。 鐘離知放下心了,坐在矮凳子上,看著周圍的家具,還是自己從前用的那些。 也不知道是年紀(jì)大了,還是這些年見識到的東西多了,從前覺得這屋子還挺亮堂的,現(xiàn)在看到,覺得又狹窄,又骯臟,光線不夠亮也就算了,還夏熱冬冷,和紅塔房一樣,再光鮮亮麗的外表都透露出一股死寂來,再怎么暖色調(diào)也蓋不住它的陰暗潮濕。 這棟屋子和紅塔房一樣,都是沒辦法沒光明照耀到的地方。 怎么看怎么嫌棄。 “我的手藝還好吧。”鐘離艷看著鐘離知在吃飯,一小口一小口的,很是不干脆,她心里也跟著不干脆起來。 她還記得很久以前,鐘離知吃飯很爽快,一大口一大口的,每天臉上都帶著笑臉,和現(xiàn)在的鐘離知根本不是一個人。 鐘離知嗤笑了一聲。 手藝還行嗎? 這她還真不知道。 也不知道這鍋面到底完成多久了,都坨在了一起,吃起來干巴巴的,口感很差。 鐘離知拿筷子戳了戳那坨面:“我吃不吃得出來難道你還不知道?鐘離艷,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當(dāng)年那男人打了我腦袋,害得我住院,醫(yī)生說,我的神經(jīng)被打壞了,影響到嗅覺,這輩子都聞不出來味道。你不知道嗅覺還會影響到味覺嗎?我吃東西,除了口感,根本什么都嘗不出來?!?/br> 如果那所謂的神經(jīng)沒有被破壞掉的話,那么她現(xiàn)在也可以做所謂的吃貨了? 因為什么都嘗不出來,所以食物這種東西,只要口感好就可以了。 當(dāng)一個人第一次做了對不起另一個人的事時,他會覺得愧疚,但是,當(dāng)他第二次對不起同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巴不得那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鐘離艷手一動,手上的筷子摔在了桌面上,她的眼睛瞪得圓鼓鼓,活像是一只金魚:“什么那男人!那是你爸!” 一個活脫脫的市井潑婦。 鐘離知燦爛地露出個笑臉來:“那是我后爸!我爸是誰你知道嗎????你自己都不清楚!” “鐘離知,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我告訴你,他是你爸,那他就是你爸!我從小養(yǎng)你到大,不是讓你這么孝順我的!”鐘離艷站起來了,伸出一只手來,指著鐘離知的鼻子罵著,“你從小到大,吃我的,穿我的,你上學(xué)花的還是我的錢,那你呢?給過我哪怕是一毛錢嗎?老娘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從……算了,你就是個賠錢貨,天生注定過來糟踐我!” 賠錢貨?糟踐? 到底是誰糟踐誰! 從前的我也不是這樣的。 聽到這句話,鐘離知簡直要笑死了:“吃你的?穿你的?這他媽就是一個笑話!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你是做那皮rou生意養(yǎng)活我,但是你跟那個摩的司機結(jié)婚后呢?他把我拉出去賣,我按小時賣的,一個小時就要收費二十塊錢,你呢?一個晚上十塊錢!誰養(yǎng)的誰!那人一分錢都沒賺過,還拿我們賺來的錢去吃喝嫖賭!你連你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你就是個廢物!” “你!你!”鐘離艷拿手指著鐘離知,渾身都在顫抖,眼睛瞪得好像要迸出來似的,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她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但鐘離知的話卻還沒有說完:“他還要了我的第一次,在我那么小的時候!他配做我爸嗎?我呸!他根本就不配!他那人就該拖出去閹割了!做個太監(jiān)!你也不配做我媽,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你活該在這里待一輩子!死了以后一身皮rou全都爛掉!全都喂蛆去!” 一雙手抓住了桌子上的碗,手一抖,面條全飛出去了,一根一根地,掛在了鐘離知的腦門上。 事情發(fā)生得突然,鐘離知也沒躲,發(fā)生以后,兩個人總算全都冷靜下來了。 鐘離艷抖著手,把碗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你先去洗個澡,我找件衣服給你換上?!?/br> “不用了。我先走了。”鐘離知甩了甩頭,把腦門上的東西全都抖到了地上,把自己的包拿了出來,雖然是香奈兒的舊款,但上面落了點東西,還是讓鐘離知心疼得不行,從里面抽出來了一張存折拍在了桌子上,里面存了有三萬塊錢,這并不是她全部的財產(chǎn),但是她想給的也就只有這么點了:“存折的密碼是我的生日,你要是忘記了,那就算了,就當(dāng)我錢丟了。還有,我告訴你,我能給的就這些,你甭想管我再要一毛錢。” 這個年代里,大家用的都是銀行卡,誰還用存折,也就鐘離艷這個人,總是覺得銀行卡里的錢不踏實,總是擔(dān)心被銀行克扣,一定要看著存折上的數(shù)字才能安心。 丟下最后一句話,鐘離知就頂著黏糊糊的頭發(fā)離開了,鐘離艷發(fā)愣,咬牙撿起在桌子上的存折,沖出去。這個時候,鐘離知已經(jīng)走在樓梯上,她把存折砸向了鐘離知的腦袋,存折碰到了腦袋之后就彈了出去,落在了樓梯上。 但鐘離知沒有回頭,她直接走了,像個高傲的女王。 鐘離知離開后不久,鐘離艷的隔壁鄰居打開門來,看了看那在地上的存折,過去撿了起來,塞進了鐘離艷的手里:“你女兒孝敬你的,你就收起來好了,犯得著跟前過不去嗎?你現(xiàn)在還生著病呢!” 鐘離艷看著手中的存折,存折上面的數(shù)字刺激到了她的眼睛,她突然哭了起來:“我造的是什么孽?。 ?/br> 離開紅塔房,鐘離知走到了那條河邊上,把頭發(fā)解開,開始洗頭發(fā),包里有一條絲巾,剛好等下用來擦頭發(fā),就是有點可惜,香奈兒的絲巾不禁用,不能過水,擦一次就廢了,連干洗都不行。 值錢的東西就是這么不禁折騰,便宜貨色倒是可以長長久久地用下去。 望著這條河,突然想起來很久以前,在鐘離艷還沒有嫁人之前,她們經(jīng)常在河邊上洗頭、洗衣服,那時候的水比現(xiàn)在還要清澈…… “嘶……” 腦袋上傳來一陣疼,鐘離知罵道:“那女人就不能輕點嗎?這下肯定破皮了?!?/br> 大夏天,頭上裹著絲巾的人基本上除了回族就沒有其他人。 鐘離知自詡是追求時尚的女人,怎么可能讓自己就這么頂著絲巾走在大街上上,好歹也要戴上一副墨鏡讓人認(rèn)不出來是自己! 頂著一個可以說的上是拉風(fēng)的造型,鐘離知到了藥店買紅藥水,她覺得自己肯定被那女人砸破皮了,必須好好消毒才可以。 買完紅藥水,走出藥店,就看見對面有一家面包店,看起來那么破敗,不像是能賺錢的樣子,可是她偏偏看到了薛季遙待在那里面,工作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出外勤? 啊,真羨慕那些光鮮亮麗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