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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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覺得董宜修的表情太過有趣,段清云輕笑了一聲,故意嚇?biāo)憾」?,想必你對話本很是熟悉吧,有誰看到了壞人的臉,恐怕就很難逃出去咯。 董宜修大概也聽出這話沒有多少兇狠的意味,就只是為了恐嚇自己。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悲憤。 手臂因被縛無法動彈,于是只能揚著脖頸,雙目怒睜,破口大罵。 段清云,你如此厚顏無恥,配得上我?guī)熜謱δ愕某缇磫幔?/br> 這點辱罵對于段清云而言根本不痛不癢,他甚至饒有興致地湊近,想要用手背觸一下董宜修的側(cè)臉,對方卻拼命擺頭,避如蛇蝎。 段清云譏笑一聲,仿佛在看小丑似的:要不將你師兄也一起抓來,好給董小公子做個伴兒? 董宜修聞言,原本的瑟縮和恐懼全都消失不見,仿佛幼獸身上豎起的尖刺,面對天敵無所畏懼。 你敢!他大吼,企圖通過音量大小震懾住對方。 然而,這般叫囂自然是嚇不倒段清云的,他忽而退遠(yuǎn)了些,拉遠(yuǎn)與董宜修的距離,一邊打量自己的指甲,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你可以試試,看我到底敢不敢。 不過首先,還是把你的腦袋取下來供人玩玩,如何? 董宜修小臉煞白,拼命掙扎起來,企圖躲過段清云的觸碰。他絲毫不懷疑,這種事對方真能做得出來。 于是在看到那利刃般的手掌湊近時,他近乎崩潰地哭喊:滾開,不要!師兄會來救我的,你若敢殺我,仙君不會放過你的。 說到底,他不過也還是個尚未及冠的小少年。頭一次只身面對這等危機,難免會心有恐懼。 在聽到仙君一詞的瞬間,段清云的眸中飛快閃過一抹厲色,手下動作迅速,似乎當(dāng)真準(zhǔn)備扭斷董宜修的脖頸。 千鈞一發(fā)之際,周嬴適時從門外走進,他先是瞥了眼縮在墻角涕泗橫流的少年,再面向段清云:行了,別玩了。若現(xiàn)在就把他弄死,我們對付董拙的把柄也將不復(fù)存在。 段清云猛然回過神來,收回放在董宜修脖頸上的手,眼中渾濁一瞬,隨即歸于平靜。 他此舉自然不可能是因為聽命周嬴,而是覺得,董宜修的性命留與不留,都與自己無關(guān)。 至于為什么不在這人面前佩戴面具,早在玄月舫,段清云便隱約覺得董宜修對他有敵意。不論是因為這家伙口中所謂的師兄,還是作為盟主之子天生的警覺,都在說明一個道理。 董宜修此人,絕對留不得。 也正如段清云方才所說的那樣,看到他臉的人都活不了,因此,與其多此一舉,倒不如順?biāo)浦?,賣周嬴一個人情。 行吧,那我先走了,這小子就留給周長老你,慢、慢、玩。段清云把最后三字拖得極長,就好像是在提醒董宜修,面前的禿頭男子或許比他還要恐怖。 待到段清云走后,整個狹小的空間內(nèi),便只剩下他與周嬴二人。 周嬴常年黑色衣帽佩戴在頭頂,顯得整個人陰沉不已。加之他不知經(jīng)歷過什么,連嗓音也變得格外沙啞,仿佛是從煉獄歸來的魔鬼,隨時準(zhǔn)備啖食生rou。 董宜修平白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往后一縮。但他被捆在身后的手突然觸碰到了什么,光滑粘膩的觸感,差點沒讓他尖叫出聲。 他突然想到,若是離內(nèi)側(cè)近了,便能與將與斷臂的距離拉近。前有狼,后有虎,董宜修何曾經(jīng)歷過這般折磨,害怕得忍不住啜泣出聲。 淚水糊滿整臉,他卻無法擦拭,只能任由其從晗部滑落,浸濕床單。 只聽啪的一聲。 周嬴甩了他一個巴掌。 ??!董宜修被打得措手不及,霎時痛呼出聲。 他的右臉rou眼可見地腫脹起來,配合上那一臉晶瑩的淚水,既可憐又脆弱。 但很顯然的,周嬴這個施暴者不可能對其施舍同情,他伸手攥住董宜修的衣領(lǐng),將人從床榻內(nèi)側(cè)拽過來。 董宜修一個踉蹌,差點栽倒下床,然而頭皮陡然劇痛,竟是周嬴揪住了他的頭發(fā),直接將他提領(lǐng)起來。 周嬴那雙陰鷙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少年,好像要借機把董宜修的眼珠挖出來,他桀桀冷笑,飽含威脅:弄臟了本莊主的床單,你該用什么來賠呢? 頭皮緊繃的疼痛讓董宜修臉色漸白,他哆哆嗦嗦地顫動嘴唇,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完全沒有方才面對段清云時的硬氣。 又聽一聲脆響。 他的左臉也被周嬴用手背打了一耳光。 直直打得董宜修耳朵里嗡嗡作響,腦袋內(nèi)昏昏沉沉,只能偏向一邊,連嘴角都溢出血絲來。 他在耳鳴的sao擾之下,略微睜開眼來,只能看見周嬴翕張的嘴唇,不斷吐露惡毒的詛咒。 只隱約幾個關(guān)鍵字連成段落,得以傳入他的耳朵。 董拙那個沒長眼睛的莽夫,從前不是看不起本莊主嗎?任由我被那賤人賀聽風(fēng)辱罵毆打,當(dāng)眾下了我的面子不說,還跟著其他人一同奚落。 他再次單手揪起董宜修的衣領(lǐng),逼迫對方直視自己,卻仍舊在自言自語:現(xiàn)在他的兒子都落到我手里了,本莊主難道還不能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周嬴看著蔫蔫的董宜修,心中的暴虐因子大作。竟突然開始對其拳打腳踢起來,全然忘記,剛才他怎么對段清云說的:要留此人一條性命,作為威脅董拙的把柄。 他越打越興奮,看著少年身上不斷涌現(xiàn)的傷口和鮮血,幾乎印紅了他的眼睛。周嬴舔舔嘴唇,最終似乎還是有所顧忌,總算停下手來。 修煉之人的踢打,定然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那般簡單。董宜修仿佛被硬石擊打,每一次都打在他身體最脆弱的部位上,且完全無法反抗。 他被打得奄奄一息,生命跡象微弱。而周嬴卻徹底舒出一口氣來,覺得神清氣爽,隨即直接將人從手中丟下。于是董宜修便順勢軟了身子,栽倒在床上,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 見人的呼吸有只進不出的征兆,周嬴厭惡地踹上最后一腳,然后不耐煩地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胡亂塞進董宜修的嘴里,強迫對方咽下去。 盡管已然斷臂,他仍像完成了任務(wù)似的,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間,再不見蹤影。 獨留董宜修一人靜靜躺在床上,連抬手的力氣都消失不見。他全身經(jīng)脈大概都已經(jīng)碎裂,身下還在不斷地滲出鮮血,因周嬴施舍那藥丸的功效,他只能吊著最后一口氣,茍延殘喘。 董宜修掙扎半晌,最終還是連手臂都沒能抬起來,只能頂著那張淚痕未干的面容,呢喃自語。 師兄救救我。 第五十六章 自那日被拳打腳踢之后,周嬴每天都會尋一個空閑,來對董宜修施展慰問。他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直到臨近痛苦的邊界,復(fù)而被對方用一顆續(xù)命丹吊著最后一口氣。 直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董宜修怕死,但他更怕疼。從前被董拙好好保護起來的時候,他從未經(jīng)受過如此折磨,哪怕拜入無上晴后,諸事也是受鄒意照料,幾乎將他寵成了個廢人。 現(xiàn)如今的董宜修,恐怕除了初至無上晴時拜托鄒意習(xí)得的治愈術(shù),其他具備攻擊力的法術(shù)都一竅不通。 那條粗麻繩在日復(fù)一日的踢打中破損,然后重新拴上新的,仿若村莊內(nèi)被農(nóng)戶豢養(yǎng)的牛羊,徹底淪為牲畜。 你聽話一些,告訴本莊主,賀聽風(fēng)有什么秘密?他的武功秘籍可有傳給你? 董宜修不住地?fù)u頭,哪怕奄奄一息,還是想要為自己爭辯,但周嬴根本不信。 再者,周嬴并不擔(dān)心董宜修會逃跑,因為就算失誤被人溜跑,他也有能力將人再度抓回來。 他拽過緊拴住董宜修脖頸的鐵鏈,把人的腦袋扯到了自己跟前,嘴角咧開到極致,顯得那張臉陰郁又恐怖。 跑啊,怎么不繼續(xù)跑了? 鐵鏈堅硬,偶爾會劃破董宜修的皮膚,導(dǎo)致鮮血再度滲透出來。但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更為痛苦的,恐怕是全身車軋般的疼痛,肋骨不知斷了幾根,手腳無力,甚至難以抬起。 這就是他逃跑的后果。 董宜修沒什么膽量,但事到如今,也明白周嬴只是想折磨他。若看到他求饒、哭喊,也許會換來更加殘忍的懲罰。 但生理眼淚是控制不住的,他沒經(jīng)歷過這般苦難,從小被人寵著長大。與他交好的人要么假意奉承,要么真心相待,然而周嬴,則是與這些人完全對立的相反面。 董宜修害怕到極致,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了。只是不斷哽咽、抽搐,由此又牽動了全身的傷口,讓他在煎熬中挺過日復(fù)一日的毆打。 但今日,周嬴似乎并不想就這么放過對方。當(dāng)湊近董宜修的眼睛時,他明顯看到了少年眼中難掩的恐懼,卻又因為害怕接二連三的折磨,只能裝作硬氣似的一聲不吭。 周嬴眼底不禁有些玩味,他滿意地看著董宜修在自己手下不斷掙扎,仿佛天下皆在他掌控之中。 將手中鐵鏈放開,少年便手腳同用瑟縮地往內(nèi)側(cè)爬以鐵鏈縛脖頸之后,周嬴倒是再沒有將他的手腕綁住。 雖然只是放松了手腕,但想要逃出去也未免太難。多日以來,他已然習(xí)慣斷臂作伴,比起這個死物,自然還是周嬴更為駭人一些。 但隨即只聽一聲利刃出鞘的響動,鮮血飛濺在墻。 董宜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腿與身體分離,什么疼痛都感覺不到了。腿部斷裂之時,鮮血會有片刻的凝滯,直到瞬息過后,才仿若瀑布般迸射出來。 他突然瘋狂地慘叫出聲,捂住斷裂的上半部位,卻還是只能目睹鮮血不住噴涌,隨即在床榻上不停翻滾。 看著董宜修的慘狀,周嬴仰頭大笑出聲,眼中滿是私欲被滿足的快意。 手握著扔在滴血的長劍,只站立在床邊,欣賞眼前難得一見的美景,他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話語竟像是來自煉獄惡魔的呢喃:我斷了一只手,現(xiàn)在只廢你一條腿,公平吧,你說呢? 董宜修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么,痛苦的神色布滿全臉,傷口無法止血,仍舊在不斷向下滴落,將整張床單都暈染成暗紅色。 周嬴好似已經(jīng)陷入瘋狂之中,唯有嘴中不斷重復(fù)公平嗎三字,他的問話沒有人應(yīng)答,只剩下耳邊的慘叫,讓他心里有點不悅。 問你話,啞巴了嗎? 明明董宜修仍在尖叫,不過只是一些無意義地呼喊。而周嬴卻像是什么都聽不見似的,覺得自己像是同以前一樣,再次被無視,正打算給對方致命一擊,木門便被人用力推開。 你瘋了嗎,你是想讓他死嗎?段清云碰巧在外面,聽見董宜修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心知周嬴定然是做了什么。但盡管早已有心理準(zhǔn)備,進入之時,仍舊被內(nèi)里的狼藉給震驚。 董宜修還在床榻上拼命翻滾,嘴中慘叫連連,血水流了一身,分不清到底是淚水、汗水還是兩者的混合。 他眉心一擰,見人如此慘狀,沒來由覺得有些揪心和憐憫。段清云踱步走上前,并指在董宜修的xue位點了幾下,再從懷中取出一粒保命丹,助其服下。 也許因為那丹藥是仙君的所有物,倒是極為見效,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霎時就停止噴涌,只是殘留了很多難以清除的血跡,使得不論是床榻還是衣袍,都顯得斑駁狼藉。 董宜修的右腿被周嬴用劍連根斬斷,摔落在床腳,與周嬴的斷臂相互照應(yīng),僅是一眼就令人膽寒。 段清云成功替人止血后,似是無意間看了少年一眼。董宜修已經(jīng)在劇痛中昏迷過去,臉色慘白,冷汗直冒,哪怕在睡夢中,卻還是在無意識地抽搐。 他或許從來沒有想過,那日意氣風(fēng)發(fā),追尋仙君腳步邁向街巷,竟會至此將永墮地獄,再也無法重見光明。 段清云看著少年的面容,難得有些不忍。但他將這點微末的情緒隱藏得極好,也并未讓周嬴發(fā)現(xiàn)破綻。 順勢用靈力將董宜修用被褥裹好,于是其下所有的慘狀都被盡數(shù)遮掩。而唯獨少年在床頭露出的那顆腦袋,睡眼雖然還帶有無法掩飾的痛苦,卻莫名多了些許安詳?shù)囊馕丁?/br> 擋得住嗎?自然是無法擋住的。 周嬴所做的一切,都將永遠(yuǎn)刻印在當(dāng)事人和旁觀者的心里,永遠(yuǎn)難以抹去。 段清云轉(zhuǎn)過身去,看向周嬴之時早已經(jīng)沒有起初的耐心,他近乎訓(xùn)斥般詰問:周嬴,你口口聲聲說綁他回來是作為威脅董拙的把柄,但我現(xiàn)在覺得,你只是為了發(fā)泄扭曲的怨怒。 你懂什么!周嬴大吼,失去手臂的人又不是你,若是你段清云與我易地處之,難保不會做出相同的事情! 今日之前,周嬴面對段清云尚且有些忌憚。況且段清云哪怕再不安好心,好歹也是將自己救了下來,他不能不裝得歸順。 雖然逃生的代價是失去一條手臂,但起初的周嬴覺得這買賣很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看著四肢健全的其他人,偶爾還有段清云前來陰陽怪氣一番,簡直是十足的礙眼。 周嬴的內(nèi)心也因此逐漸扭曲,正如他當(dāng)初被慎樓剃禿的腦袋,這條斷臂,大約是維持他人性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經(jīng)斬下,所有道德都徹底淪喪。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段清云冷聲道。 他偏頭示意周嬴,令其看向暈厥中的董宜修,直截了當(dāng)?shù)溃哼@小子我要帶走。 憑什么,他是我綁來的!也許是覺得段清云最近挺好說話,周嬴的氣勢囂張了很多,將自己的脾性暴露得徹底。 但他話音剛落,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段清云冷眼看他,并未開口,卻仿佛在暗示:憑什么?等你有本事打過我。 周嬴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頸部劇痛,從口中不斷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他將完好的那只手搭上段清云的手腕,輕輕拍打著,示意對方放開,眸中滿是痛苦和恐懼。 段清云冷笑一聲,隨即甩開了手,立在一旁抱胸看他。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剎那,周嬴猛然彎腰,爆發(fā)出一連串劇烈地嗆咳,臉頰連著脖頸裸露處,都成了整片赤紅。 干嘔過后,他才覺得總算能喘上氣了,像是擔(dān)心段清云故技重施似的,周嬴用手捂著脖頸,瞟了眼床榻上尚在昏迷的董宜修,嘶啞道: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絕對不動他,但是他必須待著這里?,F(xiàn)在江湖上下都在尋這小子,此地雖然破舊了些,但是很安全。 哪怕生命受到威脅,周嬴也沒有失去基本的判斷力。他絕對不可能將最后的把柄拱手讓與他人,但段清云逼迫得緊,他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于是只好倒退一步,主動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 我不是你的對手,若是你將來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殺了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