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易鯤，天魂（妻子的外遇）

    2021年10月6日

    今天是周六，陳佳怡還要上班，上午我獨自去了丈人家，接了豆豆后便去了他最喜歡的游樂園，因為工作我們倆平時都很忙，所以將豆豆放到丈人家，每星期只有兩天和豆豆在一起。

    豆豆玩得非常開心，時時都要提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有些刨根問底的問題連我都沒辦法回答得上，三歲的年紀(jì)正當(dāng)頭腦發(fā)育的好時機(jī)。

    我和豆豆是在游樂園吃快餐，他的小鼻子，腮幫塞滿食物的小翹嘴，陽光將它們勾勒出了柔和又如此可愛的線條。我十分愛憐地摸了一下他的大腦袋，“我的小寶貝！”一陣暖意涌上心頭，他是我的生命，哪怕我老去往生，他也會承接我的某些精神吧？

    “什么？mama，”他總是叫錯人，有時候?qū)χ惣砚鞍职?，更多時候會對著我叫mama。因為我時常教訓(xùn)他，所以他和陳佳怡更親近些。

    “張嘯，有件事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

    芮城是我好友，我經(jīng)常和他一起喝酒扯淡，這天晚上他在微信里發(fā)了這么一條信息，看得我莫名其妙。

    這家伙平時也算爽利，怎么今天？

    頓時有種不祥預(yù)感在心底爆開，這語氣不是要錢的架勢，如果是借錢應(yīng)該這么說，張嘯，我最近，這個，嗯遇到點麻煩之類。這句話是在表明他那里有個秘密。

    并且直呼其名，那就是一件正事，很重要。最關(guān)鍵的是這事還牽扯到我，讓他難以啟齒。

    什么事會讓他一個大男人吞吞吐吐？難道是關(guān)于我妻子的？

    我大腦飛轉(zhuǎn)，似乎一下洞悉了對方想要傳遞過來的東西。

    “說吧，”

    我讓自己冷靜，打下兩個字就捧著手機(jī)，屏幕竟然在顫抖。

    不多會，芮城又打來了微信電話，已是七點多，妻子還沒回家，但我還是不放心，走去將大門反鎖了才坐下接通電話。

    “說，說吧！”

    “我看見陳佳怡，嗯，”

    “呃，她怎么？”我強(qiáng)自鎮(zhèn)定，胸中卻早已翻江倒海起來。

    “說啊，啞了？”

    見半天不回，我忍不住催促他，管他呢，好事壞事總要聽?wèi){命運(yùn)安排不是么？

    “她昨天很晚回來吧？”

    是的，妻要開車去縣城教育臺上班，來回路程得三小時左右，她經(jīng)常晚上八九點才到家，最近幾個月單位一直忙，經(jīng)常要加班到十點多。

    她這主播的位置也不是好上去的，當(dāng)初也是依仗我父母的一些關(guān)系，當(dāng)然她父母也是出錢出力，陳佳怡自身條件也是很好。她現(xiàn)在年薪雖然也只有十多萬，我們也很滿足，畢竟我們這小城市物價還算可以。

    “是，她昨晚回來得很晚，我已經(jīng)睡了，搞不清幾點了，怎么？”

    “哦，咳，嗯，我捋捋思路，”

    靜默了一會，他繼續(xù)，

    “我昨晚正好下到麗都酒店的地下車庫，正巧一輛車從旁邊經(jīng)過，見到里面坐著的女人很像你老婆，她應(yīng)該沒看到我，因為，因為，”

    “因為什么？你說！”

    我有點火了，這哥們今天真像個娘們！

    “當(dāng)時她應(yīng)該是被那個開車的人襲胸，就叫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她的。如果她看到我，也不可能叫出聲吧。我只見到側(cè)臉，不過我的視力是很好的，那里的燈光也亮?！?/br>
    翻倒了一缸醋，酸得我腿都麻了，“你怎么知道被襲胸了？難道你還在錄像？”但我依然找出了漏洞，他肯定看錯了，她真不是那樣的人。

    “咳咳，那只手還，還伸在她那里嘛，”芮城說的這幾個字讓我酸到了牙根。

    我大腦嗡嗡響，熱血鼓脹著太陽xue，陳佳怡怎么可能作出那樣的事？絕不可能！

    但，未必，她那晚自慰的場景又一次閃過。以前的她可從沒有自慰過??！這是為什么？

    不！她不會！

    陳佳怡雖然頗有些姿色，但她家教甚嚴(yán)，據(jù)她自己說連大學(xué)里都沒和唯一的男朋友牽過幾次手，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稀里糊涂被那小子破了身。據(jù)我分析應(yīng)該是在宿舍里喝了有安眠藥的啤酒，因為她也不是一杯倒的體質(zhì)。

    “不會的！你看錯了！”我語氣重了許多，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努力咽了下口水，想平靜一下。

    “哥，你別急嘛，聽我說完，”

    “你說！”

    “我也不相信啊！但又不想你蒙在鼓里，麗都酒店我也熟悉，你懂的，”芮城是富二代，標(biāo)準(zhǔn)的酒色之徒，也快三十歲的人，女友談了幾十個也沒有一個發(fā)展成妻子。麗都酒店是這座城市最上檔次的大酒店，他倒是常去，估計昨天也是剛泡妞完下到地庫的。

    “我當(dāng)時就把車停到了靠近電梯口的車位，只要他們開車，就必得出那個電梯門。奶奶個腿，我等了足足三個多小時才等到！唉，我記得都半夜十一點多了！”

    我心里焦躁，差點叫出聲，“你廢話真多，說重點！”

    盡管已確定是妻出軌了，但我還是不死心，不服氣，忍著因緊張痙攣的胃。

    “盡管她這次戴上了墨鏡，我敢肯定就是她，她左耳那個耳環(huán)也是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到的。旁邊的應(yīng)該是副臺長，叫孔什

    么的！”

    我怒火升騰，媽的，怎么和五十多歲的老男人搞上了？此人我見過幾次，那是在春節(jié)聯(lián)誼會的活動上，人長得還算人模狗樣，但畢竟年紀(jì)相差這么多，她圖什么啊！

    “老哥，你別急，也許他們在開會也說不定啊，畢竟我又沒有實錘，是吧？”芮城有些底氣不足。

    “屁！半夜三更去他娘的麗都大酒店開三個小時的會？”

    “不一定吧，說不準(zhǔn)的，也沒多少人會搞上三個多小時的嘞？何況那家伙也快四十多歲了吧？”

    “五十多了！”我沒好氣地糾正。

    “??！那就更不太可能吧，連我都只有兩個小時不到就滾下來了，嘖嘖，這體力！”

    芮城語氣似乎還在羨慕那老東西。

    我心頭抑制不住的憤怒，半天說不出話來。

    “哥，你寬寬心，你不也打過飛機(jī)嗎？”

    “我艸，我打飛機(jī)，她搞三小時，是一樣的嗎？媽的！”

    “哥啊，消消氣，嫂子人很好的，她能看上你，為你生兒子，還算不錯了真的，換了我呀，”

    “換了你又怎樣？”

    “換了我，如果滿足不了她的話，就會放她一條出路！”

    我有些詫異，“只聽說放一條生路，出路是什么東西？”芮城是知道我有早泄癥狀的。

    “讓她找個情人唄，這樣你也不用整天發(fā)愁了，現(xiàn)代社會早就流行情人了，還有換妻，三人行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黃站我也是剛認(rèn)識芮城不久他發(fā)給我后才去的，卻不知不覺上了癮。

    看到視頻中的交歡場面就覺得很刺激，小時候也看過一些黃色撲克牌，自從被老師發(fā)現(xiàn)喊來了父母被一頓臭罵后，就從此斷了這念想。

    黃站上居然還有什么換妻，三人行之類的變態(tài)，我覺得很惡心。

    現(xiàn)在妻子偷情居然輪到自己頭上了，感覺整個世界崩塌了一般。

    我該怎么辦？

    殺了狗臺長孔祥云！我要殺了他！一個恐怖的念頭從心底躥升，我頓時熱血上涌，呼吸急促。

    “哥，哥？”

    可能見我半天沒反應(yīng)，芮城喊了幾聲，“叫個鬼?。　蔽业穆曇糇兊蒙硢?。

    “哥，你先冷靜下來，想想豆豆，還有陳佳怡對你的好！你老丈人丈母娘對你也很不錯的！別為了一時的沖動毀了你的家呀！”

    “呸！她做這種事的時候怎么想不到這些？草他媽的，她毀了我！毀了我！”

    我終于狂吼出聲，全身像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掛了電話，我走到窗前，外面是城市的燈火闌珊，無數(shù)個家庭的燈火在高樓的一扇扇窗欞中閃耀，訴說著各自的幸福或者不幸。

    我的不幸該與誰細(xì)說？為什么是我？為什么？

    我又記起陳佳怡的種種美好，她注視著我的柔情，在懷抱中吐露的蜜意，她醉人的身體。還有令人心馳的嬌喘。

    但，

    這一切都獻(xiàn)已給了另一個人！

    有兩行微涼在臉頰兩側(cè)緩緩滑落，

    我的心一陣痛，不得不彎下腰。

    “佳怡，你不愛我了嗎？我失去你了嗎？”

    木然轉(zhuǎn)身，見到床頭那一副請人手繪的結(jié)婚照，那個陳佳怡正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我的大腦已完全混亂，忽然，這房間讓我如此窒息，心在狂跳，血流狂奔，我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要死了！我快死了！

    結(jié)婚證變得模糊，陳佳怡的笑變得那么yin靡，清純?nèi)绱说年惣砚趧e的男人骯臟的身下承歡。你是個糜爛的臟女人！我心里在大聲嘶喊。

    上天啊！不！

    我再也不能，不能怎么樣？我，不能！

    我要殺人！

    殺了他！

    殺了這兩個賤人！

    房門在身后“砰！”的一聲，我沖下了三樓。

    車在大道上狂奔，一如我的狂暴。

    打開車窗，一股股略帶寒意的夜風(fēng)在我周身呱噪。

    狂亂。

    屏幕亮起，伴著鈴聲。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拿著手機(jī)在開車，一把將手機(jī)扔到副駕駛座。

    不斷有大燈在向我閃爍，接著便是刺耳的喇叭聲和擦身而過的車。

    “我該冷靜下來了，”忽然心中有個隱秘的聲音響起，我一時竟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想法，不過我還是意識到車輛肯定超速了。

    “我不能還是別人！也不能害死自己！”

    雖然這個聲音有點別扭，因為平時的種種想法肯定不會以這種聲音形式出現(xiàn)在腦海的。我還是努力將自己情緒慢慢平復(fù)。

    開到金湖邊，這是我常來的地方，好多次都是和陳佳怡帶著豆豆一起，我怎么又想到她了？胃里又有些痙攣起來。

    我摸索出煙點上，煙癮不大，每天也就幾根。

    煙霧吐出，噴向夜空垂掛的點點星辰，那顆半殘的月在灰色云

    霧中漂移，了無生氣。

    “我很痛苦嗎？”

    那個聲音又來了，我的聲音？

    “是！”我試著回答自己。

    “為什么會這么痛苦？”

    我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會提出這種白癡問題？“為什么？”但我一時又回答不出，答案似乎很多，“可能因為失去了她吧，”我嘟囔著。

    “失去？她什么時候成了我的財產(chǎn)？”

    不對，不對，“她不是我的財產(chǎn)，她只是我的一部分！如果割掉你的rou試試看，你他媽的也會痛死的！”我有些怒意升騰。

    “哦，我和陳佳怡成了一個人？難怪zuoai也了無新意，是吧，這就是我早泄的原因之一嗎？”

    我吃了一驚，這個沒來由的聲音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完全跟以前不同呢？似乎是另外一個人在跟我對話，雖然他以我的名義。而且他所說也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呀！

    “你好像不是我？”

    “這句話有些好笑，這只是刺激過度后在人格上的分裂而已，因為在極度痛苦時，人們往往需要一個拯救者來幫自己渡過難關(guān)，”

    我明白了，原來我分裂出了另一個我？有意思，“那你以后一直都在？”我竟然感覺有些好笑。

    “嗯，需要的時候就會在，”

    “你對我說話的時候還是用你不要用我這樣的稱謂，另外呢，既然你是拯救者一方，那我以后稱你為老師吧！”

    我為自己的胡說八道開始覺得有趣起來，連陳佳怡的事也淡漠了點。

    “好吧，你好！”

    “我和陳佳怡還能回到原來嗎？”

    “如果你想，肯定可以的！”那個聲音很果決，不帶半點猶疑。

    我升起一點希望，“她會與那個老家伙斷絕關(guān)系？”

    我覺得現(xiàn)在最可怕的事是陳佳怡提出離婚，完全失去對方至于我真是切膚之痛。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小會，

    “如果她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