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次北固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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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第一節(jié)自習(xí)課,大家都精神飽滿,學(xué)習(xí)欲望旺盛,尤其是班主任還看著,雖然還沒開始上課,但都拿著英語、語文等要背的科目,或出聲或默念,看著都很認(rèn)真。 房長安小學(xué)沒有英語課,暑假里面與房殿秋、房影一塊,請了族里唯一一個在讀大學(xué)生幫忙輔導(dǎo)了一個月的英語,彌補與鎮(zhèn)上同學(xué)之間的差距。 他現(xiàn)在有后世記憶,但英語的真實水平,其實不比十二歲的自己好多少,因為能忘的基本都忘了,所以接下來三年的學(xué)習(xí)重心肯定是英語。 四十分鐘的早讀課,程夢飛只站了幾分鐘,就回辦公室批改試卷去了。 班上的學(xué)生們認(rèn)真了不到十分鐘,就開始有人開小差聊天,房長安背了半個小時單詞,也有點累,而且餓了,轉(zhuǎn)頭瞅瞅沈墨,她剛把英語書放下,換了語文書。 房長安瞅瞅,沒看見程夢飛,用手捅了捅她,沈墨轉(zhuǎn)過頭來,疑惑地眨眨眼。 房長安指指她翻開的《次北固山下》,問:“怎么不繼續(xù)看《狼》了?” “那個不用背啊?!?/br> “沒事,那就先預(yù)習(xí)這首吧?!?/br> 小姑娘抿抿嘴,沒反駁,房長安把自己的語文書也拿出來,放在兩人中間,人自然也跟著靠了靠,翻到《次北固山下》這首詩,問她:“你會背了嗎?” 沈墨搖搖頭,“我昨天才看一遍?!?/br> 房長安笑道:“背詩很簡單的,主要是要理解,覺得有趣,就容易背下來,要是死記硬背,就很難背了,而且背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明白什么意思,得長大了才知道詩詞的妙處。” 小姑娘又眨眨眼,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又很厲害的樣子,有點不大服氣,腮幫鼓了鼓,十分可愛,“那你會背嗎?” 房長安道:“我連看都沒看過,當(dāng)然不會背啊。” 沈墨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神情有點得意,顯然在笑他自己都不會背,還說這樣的大話。 房長安也挑挑眉,“你這什么表情?” 小姑娘抿著嘴,不說話,只是仍那副表情看著他,有點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意思。 房長安也露出不服氣的表情,“要不咱倆比比,看誰背的快?” 小姑娘猶豫一秒鐘,點點頭,“好!” 房長安也不廢話,把自己的書本拿回來就開始大聲念:“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潮平兩岸闊,風(fēng)正一帆懸……” 吳迪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房長安和沈墨的情況,起初見房長安沒再sao擾沈墨,還覺得這家伙似乎并沒有那么討厭,至少上課時還很認(rèn)真的,結(jié)果沒想到第一節(jié)早自習(xí)都沒結(jié)束,這家伙就裝不下去了。 教室嘈雜,房長安與沈墨聲音不大,吳迪耳朵豎起來也聽不清楚,更覺百爪撓心,恨不得能在他倆桌上裝一個竊聽器。 總算兩人沒聊太久,這讓吳迪稍稍覺得舒服些,肯定是沈墨不愛搭理房長安,他自己一個人說不下去了,所以只能大聲朗讀來發(fā)泄情緒,并且彰顯存在感。 吳迪這樣一想,也舉著英語書,大聲地背起單詞來:“my!name!n-a-m-e——name!clock!c-l-o-c-k——clock!” 沈墨喜歡默讀,而默讀速度顯然比朗讀快,房長安第一句還沒讀完,她已經(jīng)看完兩句,正要繼續(xù)往下默念,耳邊就聽這家伙慢吞吞的朗讀聲。 她對吳迪的聲音不在乎,跟教室里面其他人的讀書聲一樣,都完全可以當(dāng)作背景,因為沒沖突也不會有影響,而房長安卻是跟她念同一首詩,她又在努力記下,難免就受影響了。 小姑娘輕輕蹙起好看的眉,努力保持自己的節(jié)奏默念,可總屏蔽不掉他那抑揚頓挫的朗讀聲。 沈墨默念不下去了,轉(zhuǎn)頭氣鼓鼓地瞪著房長安。 房長安念完一遍,見她瞪著自己,很無辜地問:“怎么了?” 沈墨不說話,睜圓了眼睛氣鼓鼓地瞪他。 房長安訕訕一笑,“我不出聲,不出聲了。” 沈墨見他準(zhǔn)確領(lǐng)會了自己的意思,并且改正了錯誤的行為,忍不住開心地笑了一下,然后趕緊繃住,回過頭認(rèn)真地繼續(xù)默念,覺得對這個長得還蠻好看的同桌印象更好了。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 她剛開始默念,房長安又捅了捅她,被連續(xù)打擾的小姑娘倒沒生氣,只是轉(zhuǎn)頭疑惑地看著他。 房長安道:“我會背了。” “???” 沈墨吃驚地睜大眼睛,嘴巴也張了張,然后又打量他一眼,好像能確認(rèn)他是不是撒謊騙自己一樣,然后雙手拿起語文書,身子微微偏過來,依舊坐的腰背挺直,端正認(rèn)真,表情有點不大服氣,要驗證他是不是真會背的樣子:“好,你背?!?/br> 房長安把自己的語文書翻過來放在桌上,也側(cè)過身子面朝著她,開始背書:“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潮平兩岸闊,風(fēng)正一帆懸。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 小姑娘見他真的流利背了下來,眼睛越整越大,澄凈明亮的眼神里充滿了驚訝、佩服,還有些沮喪,大概被打擊到了。 “江春入舊年……” 房長安遲疑著,似乎忘記接下來是什么了,沈墨見狀眼睛又亮了一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很希望他背不出來的樣子。 房長安努力思索了幾秒鐘,在沈墨以為他背不出來的時候,又繼續(xù)背了下去:“鄉(xiāng)書何處達(dá),歸雁洛陽邊……是吧?” 沈墨用力點了點頭,表情透著驚嘆和佩服,“你這么快就會背了???” “其實挺簡單的,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br> 房長安自然純屬扯淡,他前世語文就好,大學(xué)時因為文學(xué)院美女多,特意加了文學(xué)院的文學(xué)社,后來發(fā)現(xiàn)這玩意撩妹真有用——跟錢比肯定不如,但他沒錢,只能另辟蹊徑,很是花了一番功夫附庸風(fēng)雅。 讓他突然完整地背一首詩有點難,但看一遍背出來實在沒什么難度,連中間的停頓都是故意逗沈墨。 沈墨見他這么快背出來了,有點將信將疑,房長安于是把書翻過來放在桌子中間,先問她:“別急著背詩,先看看名字,次北固山下,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北固山是一座山,次是什么意思?” 沈墨見他說得一套一套的,搖搖頭道:“不知道?!?/br> 眼望著他,等著答案。 房長安道:“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撇撇嘴,沒嘲諷他,房長安笑道:“不過可以猜一下,名字是《次北固山下》,那這首詩肯定是在北固山下面寫的,第一句又說「客路青山外」,那肯定就是路過嘛,或許是旅游,或許是去哪,在北固山下面休息,所以這個「次」可能是停下休息之類的意思?!?/br> 沈墨覺得有點道理,可又覺得這個意思跟「次」差的太多了,干脆不發(fā)表意見,等著回頭問問嬸嬸怎么說。 房長安見她不說話,問:“你同意嗎?” 沈墨實話實說:“不知道,等回頭看老師怎么說?!?/br> 房長安笑道:“那繼續(xù),客路青山外,你覺得是什么意思?” 沈墨理解能力還比較有限,但又不想示弱,顯得自己比他笨太多了,想了想說:“好像是出門在外,從青山附近經(jīng)過……” 說罷很沒信心地小聲問他:“是嗎?” 教室里面許多人都已經(jīng)不再大聲讀書,但聲音匯聚在一塊仍顯得嘈雜,她聲音太小,說完后自己都沒聽清,于是又桌子中間靠了靠,重復(fù)了一遍。 房長安也往她那靠了靠,想了想道:“不知道,但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也這么想的?!?/br> 小姑娘聽他這么說,又忍不住笑起來,房長安認(rèn)識了她兩輩子,這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她左頰有個梨渦,淺淺的不甚明顯,但笑起來很甜。 沈墨見他盯著自己看,有點不好意思,迅速又繃著臉,小聲道:“下一句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試著翻譯,吳迪在旁邊看著他倆又貼在一塊嘀咕,恨不得把書本卷起來沖房長安后腦勺來一下,沒法子阻止,只好更加大聲地念單詞:“her!h-e-r——her!question!q-u-e-s-t-i-o-n——question!” 房長安和沈墨都沒注意吳迪的動靜,先把詩句挨個討論、翻譯一遍,房長安做最后的整理,不留痕跡地把沈墨翻譯偏頗的地方用貼近她原意的詞語糾正回來。 整首詩的內(nèi)容理清楚,有了脈絡(luò),一句句之間就好像有了針線穿起來,再回想時果然更容易了些。 沈墨試著背誦,完整地背完了一遍,有點驚喜地看著他,眼神透著些許佩服:“你好厲害??!” 房長安道:“這是臨時記憶,很快就會忘的,回頭還得多復(fù)習(xí)幾遍,這樣記得牢固,等學(xué)到的時候也不會忘?!?/br> “嗯嗯?!鄙蚰昧c頭。 房長安沒再繼續(xù)跟她聊課文,問:“你很喜歡詩詞嗎?” 沈墨想了想道:“不能算喜歡吧,但也不討厭,就覺得……” 她一時間想不到妥帖的詞,房長安試著替她說:“很美?有意境?” 沈墨搖搖頭,“不是,是覺得明明很好懂的內(nèi)容,他們能寫得看不懂,好厲害?!?/br> 房長安:“……” 他想了想,然后吸一口氣,表情顯得有點驚奇和欣喜,“誒,好像還真是,你不說我都沒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