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嬌香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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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螺這會兒也回過神來,跟著問了幾聲。 溫鸞搖搖頭,攏了攏衣襟,低著頭繼續(xù)走。 這會兒又走了一段路,青螺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溫鸞掃她一眼,注意到她神色微茫,腳步遲疑了一下,問道:“怎么了?”問完,循著青螺的視線往前看了幾眼。 一處月洞門,青藤纏繞,門庭冷落,瞧著似乎沒什么人進出。 “那是三郎的吳霜院?!鼻嗦莸吐暯忉尩?,“三郎許久沒回府了,奴婢瞧著底下的丫鬟仆役們又犯了懶,竟叫這處青藤纏了這么多?!?/br> 活了兩輩子,這要是再看不出青螺這會兒的心思,溫鸞只怕是要回爐了。 想想顧溪亭的年紀,他的容貌,再看青螺和曹素貞相同的心思,溫鸞默默的收回了視線。 她那位恩人看樣子十分搶手。 搶手的顧溪亭還在國子監(jiān),李老夫人算了算日子,自從那時候去了趟鳳陽,回來住過幾日,她這孫子就一直待在國子監(jiān),只還時不時讓長明長樂送點消息回來,好叫人知道沒離開永安。 興許是因為有人陪,李老夫人拉著人用了午膳,胃口都開了不少。等到后面,吃得難免多了些,就又讓丫鬟上了山楂茶,同溫鸞一道,一老一少喝起茶來。 到底上了年紀,吃完午膳后,李老夫人便回房休息去了。溫鸞這才跟著回了二房。 回溫蘭院的路上,她還聽得顧氏周氏提起了顧溪亭。 “青螺這一日日出落得越發(fā)水靈了,只說話行事還有些不夠穩(wěn)重,臉上的心思都不知道藏上一藏?!?/br> “我聽老夫人的意思,是不打算讓青螺去吳霜院伺候?” “從前老夫人是這么打算的,特地挑了個模樣最好,又不胡鬧的小丫鬟養(yǎng)在身邊,有幾分給三郎安排通房的意思。偏三郎自己不愿意,這一日拖一日的,老夫人也就明白三郎是當真不樂意了?!?/br> 大戶人家里,從小服侍郎君的丫鬟大多最后都做了通房。往往都是服侍慣了,天長地久地也生出了些情意,等到年歲相當,索性就成了事,一生一世地服侍下去。 溫鸞記得,季瞻臣身邊就有。聽說后來季母大病,娶她過門沖喜前,在她父兄的要求下,季家把那幾個通房配了人。 到了顧家,通房就更多了。二房雖然沒通房,可長房三房還有四房的通房仔細數(shù)數(shù),約莫也能有十幾二十人。大多都是一些丫鬟。 “老夫人年紀雖然大了,卻清明得很。青螺和貞娘的心思,她都看在眼里,該攔的時候她自然就會攔。更何況三郎的性子,要真能那么輕易的就對人上了心,也不至于還搬去國子監(jiān)?!?/br> “方才貞娘懶著不肯走的時候,我瞧老夫人連茶水都不讓丫鬟倒了?!?/br> “這是趕客呢?!?/br> 溫鸞聽著,臉上突然被人輕輕捏了一把。 她抬頭去看,周氏正看著她笑:“要不是八娘年紀比三郎小了許多,就憑三郎能主動同老夫人提起八娘,只怕老夫人就要動心思給他娶回去當小媳婦了?!?/br> 溫鸞抬手掩面,嚶嚶假哭,惹得周氏一陣發(fā)笑。 正玩鬧著,周姑子來了,一開口便是曹老太太請溫鸞過去。 說有請,那都是嘴上好聽。周姑子身后跟著的,是幾名膀大腰圓的婆子,一個個繃著臉,笑都不帶笑一個。 顧氏認得其中幾個,都是從前專門管教小丫鬟的仆婦。 她連聲問了幾遍“要做什么”。 婆子們誰也沒答,周姑子笑笑:“大姑奶奶放心,只是老太太有些事想問問小娘子?!?/br> 溫鸞聽話地去了,顧氏和周氏想跟,被攔在路上。 曹老太太的院子里,花團錦簇,角角落落都被茂密的花葉擠得密密實實。溫鸞從上頭收回視線,剛跨過正廳的門檻,就聽見里頭傳來女子悲戚的哭聲,還有曹老太太的呵斥。 周姑子拔高聲音,喊了聲“老太太”。緊接著,溫鸞就見著坐在最上頭的曹老太太目光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厭惡來:“你做的好事!” 聽老太太語氣嚴厲,屋子里的丫鬟們忙低下頭,嚇得不敢出聲。 溫鸞看了眼趴在老太太腿上,被打斷了抽泣的曹素貞,嘴角輕抽:“外祖母,不知八娘做了什么,惹您這么不快?” 她話音剛落,曹素貞的眼淚就流得更快了,埋頭更是一陣哭。 曹老太太心疼不已,再看溫鸞,只想得到這丫頭的生母只是個出身卑賤的丫鬟,現(xiàn)如今仗著溫家財勢,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還幾次欺負貞娘,目中就露出了怨恨之色。 “你成日這不知,那不知,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往長房老夫人面前跑什么,還去逛了園子,吃了午膳,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還是想謀算什么!”曹老太太暴跳如雷。 曹素貞嗚咽起來:“姑婆您別惱,不值當,不值當……” 她哭得越傷心,曹老太太的怒火就燒得越旺。 溫鸞看看曹素貞,再看看曹老太太,從莫名其妙的指控中理清了事情的大概。 曹素貞覺得李老夫人的關(guān)照被她搶走了。 因為從前去長房,無論是往松柏堂跑,還是闖吳霜院,李老夫人都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偶爾遇見了也和顏悅色,并不怒目,所以曹素貞覺得長房上下是認可她的。 可這個認可,在看到溫鸞出現(xiàn),李老夫人截然不同的親昵態(tài)度后,很顯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的一切都是想多了。 所以被老夫人含蓄地趕客之后,曹素貞回到二房就委屈地沖曹老太太哭了,抽抽搭搭地說溫鸞去了松柏堂,被李老夫人疼愛地照顧。 長房和二房一直有些不太好。這份不太好,只存在于曹老太太單方面。以至于,李老夫人的次子,顧溪亭的爹過世的時候,曹老太太歡喜地恨不能放上幾個炮仗。 溫鸞瞅著抱在一起的祖孫倆,歪了歪頭。 理清了整件事的大概后,她越發(fā)不是很能理解她倆的邏輯。 她一沒和顧溪亭碰面,二只是在老夫人處吃了茶用了膳,何至于讓她倆鬧成這樣。 正想著,溫鸞就瞧見曹素貞收了眼淚,從曹老太太懷里起身出來,雙手緊緊攥著羅帕,朝老太太下拜。 “姑婆,我還是回曹家吧。這兒眼看著就沒我落腳的地方了。自從meimei來了,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果然沒了娘的孩子,總歸是沒人疼的?!?/br> 曹老太太忙伸手扶起曹素貞,道:“貞娘莫哭,這二房沒誰能越得過你。她下回要是再往長房去,我就打斷她的腿!” 眼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就這么定了自己的罪,溫鸞忍不住嗤笑一聲,道:“所以,老太太喊我過來,就是讓我看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賴人?曹家jiejie可沒在長房吃到什么委屈,一回來就哭,明明是自己眼淚太多,怎么就扯到了我的頭上?” 她頓了一頓,拉長聲音,“難不成是老夫人曾經(jīng)許諾過什么,譬如誰到了松柏堂老夫人都不會看上一眼,再說上兩句話?” 第25章 、〔二五〕氣瘋 噗嗤一聲,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曹素貞臉一白,顧不上去看誰在笑話自己,嚶嚀一聲,捂住了臉。 曹老太太在二房作威作福了這么多年,還從沒在誰身上栽過跟頭,怎么也沒料到溫鸞居然直接反駁她的話,當即愣了一下。 半晌后,曹老太太反應(yīng)過來,臉色陰沉如水,冷笑著道:“你哪來的那么多道理。你去了松柏堂,反客為主,惹人笑話。要不是你在長房說了不該說的,為什么貞娘會哭著回來?誰允許你去的!” 溫鸞輕笑一聲,模樣乖巧:“老太太,我是客,在二房是客,在長房也是客。我不如曹家jiejie,明明是客卻有老太太的庇護,在二房人人都得捧著敬著護著,當做主子般伺候,到了長房,也將架子擺到了老夫人的面前?!?/br> 曹老太太眼神陰沉:“伶牙俐齒,你的話意思是貞娘不懂規(guī)矩了?曹家最重規(guī)矩,貞娘如果不是沒了親娘,還輪不到你欺負!” 所以,沒了親娘就是最大? 她也沒了親娘,怎么不見護著。 曹素貞哭紅了臉,嘴里嚷著“娘”。 溫鸞沒理會她,微笑看著曹老太太:“曹家jiejie沒了娘親,的確可憐??蛇@個與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老太太,您上來就訓(xùn)斥我欺負人,做錯了事情,可聽到此時,我實在聽得糊涂,長房是不是真的答應(yīng)過jiejie什么?要不然,我去外頭問問,看看旁人知不知道曹家jiejie和長房是什么關(guān)系?!?/br> 曹老太太臉上青青白白,指著溫鸞的臉,氣得直打哆嗦:“你想做什么?想壞了貞娘的名聲不成!藻娘怎么養(yǎng)了你這樣一個白眼狼,你壞的不是貞娘一個人的名聲,你壞的是整個顧家!” “老太太此言差矣?!睖佧[道,“我從沒想過要壞誰的名聲。就連我家七姐,想當初她與我的未婚夫私相授受,我也為了她的名聲好,主動退親,告訴滿城百姓是我不要這門親事,和七姐私下的言行舉止無關(guān)。老太太這么說的話,看樣子我也該告訴永安城里的人,顧家長房是只許曹家jiejie一人進出了,免得都受無妄之……” “你敢!” 曹老太太驚呆了。 她一字一句說的都是自己的主動退讓,聽起來好像十分貼心,可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威脅。 想到曹素貞做的事要是叫她傳到了外頭,曹家的臉面,顧家的臉面,還有曹素貞……曹老太太一陣膽寒。 看著面前兩張目瞪口呆的臉,溫鸞嘆口氣,仿佛一片真心被人白白浪費。 “你敢!”曹老太太怒喝一聲,摟緊了曹素貞,“你娘教你的規(guī)矩呢,難道都學(xué)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你居然敢威脅長輩?你瘋了不成?” 溫鸞歪了歪頭,看她:“所以,老太太,您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我娘教我的規(guī)矩,我都記得。我娘說過,做人最重要的是道理。曹家jiejie去得長房,為何我去不得?曹家jiejie能與老夫人說話,為何我說不得?難道就因為是老太太您定的規(guī)矩,所以我就得乖乖認錯,以后離長房所有人遠遠的,最好連看都不要看上一眼?” 她撇撇嘴,雙手靠在背后,腳下輕輕踢了踢。 “這莫須有的錯,叫我怎么認得了。難道老太太還要學(xué)話本里的貪官污吏,來一個嚴刑拷打,屈打成招?” 曹老太太被說得啞口無言,怔了半晌。 曹素貞抬手,斥道:“休要強詞奪理!” 溫鸞回她:“我說錯了什么?” 難道曹老太太不是想要“屈打成招”,仗著身份,逼她認這個錯? 可歸根究底,她又做錯了什么,說錯了什么。不過就是莫名其妙被曹素貞哭出了問題。 “你這孩子,難道我是這般黑白不分的人嗎,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曹老太太此時回過神來,見曹素貞臉上一下青一下白,頓時心疼的不行,壓著滿腔怒火,安撫其溫鸞來。 “老太太對曹家jiejie的好,我自問求不來?!睖佧[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抬頭笑了笑。 她本就生的好,當臉上的嬌軟退卻,一雙眼睛神采飛揚,直叫人看得心底發(fā)慌。 “阿娘雖非我生母,可我自幼長在她膝下,親她愛她,自然而然也愿意與老太太親近。老太太若是說一句二房與長房有隙,要我不與長房來往,明明白白說了,興許我能聽上一二。” 溫鸞嘴里嘖了一聲,笑著看向曹素貞,道,“可老太太什么也不說,只偏著曹家jiejie,覺得我這個錯了那個也錯了,不敢進長房,不該和老夫人說話,不該搶了老夫人的關(guān)注。” “你!” “曹家jiejie。”溫鸞叫住曹素貞,笑盈盈道,“只要老太太說一句曹家jiejie和長房結(jié)了親,不希望看到任何人隨意進出長房,我就再不往長房去?!?/br> 這話,饒是曹素貞做夢都想聽到,曹老太太也絕不會當真開口。 長房再怎樣,到底是整個顧府的長房。爵位在長房,撐著門楣的郎君也在長房。曹老太太恨極了長房,也做夢都想讓曹素貞嫁進長房。 她這時候開口,才是真正的壞事。 就算這樣,曹老太太的火氣也已經(jīng)跟著壓不住了。 她動不了長房,難道還動不了一個小小的庶女? 幾乎是在示意丫鬟上前抓著溫鸞的同時,曹老太太高高揚起了手掌,對著溫鸞就要扇下去。 溫鸞杏眼圓瞪,根本不等丫鬟上前,已經(jīng)伸手抓過就近的一個,直接推到了身前。 兜頭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抽得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