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嬌香 第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meimei給人算命去了、蘇家兄弟、都市最狂戰(zhàn)神、都市仙尊歸來、這個日式靈異不太冷、旗袍裙下(民國h)、細(xì)皮嫩rou(叔侄 1v1h )、我在明朝當(dāng)國公、絕品醫(yī)婿、事與愿違
母女倆臉色各異,但看被長明長樂押走的趙壯的眼神,都是同樣的嫌惡。 “八娘,你太沖動了些。”湯氏捂著鼻子,眉頭緊擰,“你一個小娘子,以后不要再和人隨隨便便逞口齒之利。不管怎么說,都只會叫人覺得你教養(yǎng)不好,連累了一家姐妹。再說了,這趙壯怎樣都是你舅舅,總不會害了你……” 溫鸞沒打算搭理湯氏的話,只低了低頭,抬腳就走。 湯氏面色難看,頭一轉(zhuǎn),見顧溪語魂不守舍,斥道:“在想什么,連魂兒都不見了?” 顧溪語咬牙:“娘,我去吳霜院看看?!?/br> 吳霜院。 顧溪亭沒讓趙壯進(jìn)屋,直接讓長明長樂把人押在了院子里。院里伺候的下人都被趕了出去,不許圍觀。 溫鸞前腳才到,就見趙壯撲通一聲跪在了顧溪亭的面前。老大不小的男人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慫得看不出剛才在門外猖狂的樣子。 溫鸞不想看他,忍不住去看顧溪亭。 只見淡淡日光下,顧溪亭面色冷峻,高大的身子如松柏挺立,微微低頭,仿佛在看這世上最卑微渺小的螻蟻,滿目……冷厲。 “三郎,我真沒打算賣了外甥……八娘!她是我親妹的閨女,我怎么舍得賣她。”趙壯抹著鼻涕,“可憐我家老娘日日夜夜掛念著大meimei,都快斷氣了都見不著外孫女。要不是怕老太太動了氣,她怎么著也要來見外孫女最后一面……” 溫鸞突然間不想讓顧氏繼續(xù)留在這里,看他怎樣一口一個懷念,一字一句刺痛顧氏的心。 她生母會至死都沒和家人再見,的的確確是因?yàn)轭櫴稀哨w壯拿著她生母的名義做這些事說這些話,委實(shí)……太無恥了! 溫鸞當(dāng)即轉(zhuǎn)身,讓明珠扶著阿娘回溫蘭院。 顧氏卻怎么也不肯走。 趙壯在前頭聽到母女倆的說話聲,一個轉(zhuǎn)身就要過來抓裙擺求情:“大姑奶奶,你和我大meimei情同姐妹,我大meimei可是為了你才……” 溫鸞氣不打一處來,揚(yáng)鞭就是“啪”一下抽開了他又臟又黑的手。 趙壯被打得叫出聲來,手疼,臉上更疼:“我是你舅舅!八娘,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說過,舅舅如果是來認(rèn)親的,我自然會敬重,日后也一定會多有往來。可舅舅分明是拿人錢財,專門來鬧事的。既然舅舅不要這個臉面,我為什么……我為什么不能打你?” 趙壯愕然。 溫鸞閉了閉眼,一時間不知該心疼顧氏,還是心疼兩輩子都不曾見過面的生母。 她已經(jīng)好幾日沒得鳳陽的消息。算算日子,離五月初五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日。 她連今年的生辰都沒好好得過,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擔(dān)心上了??蔀橹⒛?,為著四叔和阿兄的不知情,她一直忍著。 偏偏……偏偏撞上個不知被誰攛掇來的趙壯。 她斟酌著語句,慢慢道:“娘去世的時候我才出生,什么都不懂??蓮奈矣浭缕穑揖椭?,我有兩個娘,一個生我,一個養(yǎng)我,一個給了我容貌,一個帶我成人?!?/br> 趙壯臉色漲得通紅,粗著脖子就要反駁。 顧溪亭一腳踹過去,趙壯立即痛呼著在地上打滾。 “按大承律法,妾、通房所出子女,皆不可稱生母為娘。你又算哪門子的舅舅?” 顧溪亭居高臨下,看著蜷縮在地上,冷汗淋漓的趙壯,語氣和善,緩緩道,“而且,我記得,你們趙家除了趙紫綿,余下所有人的身契都還留在二房?!?/br> 趙壯愣住。 溫鸞猛然抬頭。 她幾乎是在瞬間就聽懂了顧溪亭的意思,目光中盡是歡喜,嘴角展開的笑容也極盡絢爛。 顧溪亭看她一眼,沒忍住笑:“對,你生母離開顧家的時候,二老太爺就做主燒了她的身契,她到鳳陽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是奴婢了。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出事之后,趙壯就主動和她斷絕了兄妹關(guān)系?!?/br> 脫了奴籍,和一家奴籍,相較而言身份上自然就有了差別。更何況,這里頭還有趙壯主動斷絕兄妹關(guān)系的事。 溫鸞再看趙壯,心下越發(fā)憎惡。 趙壯的眼淚又落下來,手一抹,滿臉都是灰:“我……我那是被逼的。我怎么舍得不要大meimei……都是老太太逼……” 他光說不成,還不長記性地伸手要去抓溫鸞的裙擺。 顧溪亭鐵青著臉,一腳踩住他不安分的手:“你若是還想要一分面子,就老老實(shí)實(shí)交代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要你來顧家鬧事?!?/br> 趙壯看著顧溪亭,恨不能從地上爬起來把人打一頓。 可他就是個混日子的,打小沒正經(jīng)做過活,一輩子靠著爹娘吃飽穿暖,真要動手,也只有被打趴的份。 他要不是……要不是為了那五百兩銀子,他也不…… “三郎,你到底也只是隔房的郎君,”趙壯痛得齜牙咧嘴,“我這……我這是二房的事,還輪不到三郎你管?!?/br> 顧家長房和二房本來就有嫌隙。來找他的人一開始就說了,二房的老爺已經(jīng)去了外地,在永安,二房現(xiàn)在當(dāng)家的就只有老太爺和老太太,他想挑撥,想鬧事,容易得很。 顧氏氣得臉色發(fā)白,溫鸞忙叫來長明:“去,現(xiàn)在就去報官。就說有個無賴,上門鬧事。” 長明一愣。 溫鸞揮手:“快去。誰敢攔你,就說我說的?!?/br> 長明去看顧溪亭,見郎君微微頷首,當(dāng)下就要出門報官。 匆匆趕來的顧溪語正好聽到“報官”二字,臉色一白,趕緊將人攔了下來。 “報官?報什么官?家丑不可外揚(yáng),非要鬧到全永安城的人都知道不成!” “為什么不能報官?”顧溪亭抬眼,“這里有什么家丑么?” 顧溪語噎住。 顧溪亭微微一瞇眼睛,攔下想要說話的溫鸞,直言道:“二姐這么心急火燎地趕過來,就是為了攔長明去報官?” 他的話問得有些古怪,溫鸞一時不明,等看清他眼底的清明,電光火石不過一瞬,溫鸞當(dāng)即明白過來。 是顧溪語。 顧溪亭走近幾步,一只手臂輕輕貼在溫鸞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背。等察覺到溫鸞緊繃的身子緩緩松弛下來,他這才逼視著顧溪語:“今天有人敢攛掇趙壯到我顧府門前鬧事,明日就能再攛掇別人,后天說不定連顧府的幾扇門都會被人從里頭打開,讓外面的賊子隨意進(jìn)出?!?/br> “你……你太過小題大做了?!鳖櫹Z神色有些慌張,“不過是八娘不肯孝順長輩,這等事鬧到官府,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br> 顧溪亭眉頭一挑。 顧溪語嘴角顫了顫,轉(zhuǎn)頭看向溫鸞:“你也是。趙壯再不好,到底是你親舅舅,你怎么能……怎么能又打又罵,還要去報官?!?/br> 溫鸞差點(diǎn)跳了起來。 顧溪亭一把按在她的肩膀上:“急什么?” 他笑。 顧溪亭一笑,顧溪語的臉色就變了。 “三郎……” 顧溪亭沒有看她,轉(zhuǎn)身一腳踹上偷摸著從地上爬起來的趙壯,沉聲道:“說吧!怎么一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不就是來認(rèn)……”顧溪語目光閃爍,話沒說完,就見長樂抓著一個人從院子外走了進(jìn)來。 溫鸞詫異地看著那人,等人被拖到顧溪亭身前,就見趙壯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滿臉驚愕。 “這人是誰?”溫鸞問。 “牛大……”顧氏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驀地轉(zhuǎn)頭去看顧溪語,“是你安排的?” 溫鸞一愣,趙壯這時候已經(jīng)扯開喉嚨喊:“我不認(rèn)識這人!” 顧溪亭笑:“你不認(rèn)識?可莊子附近的人都說,四天前,看過牛大和你在一起。你難道想說,牛大是湊巧和你走在同一條路上,湊巧站在一起,湊巧被人看見?而且,從你家,發(fā)現(xiàn)了五百兩銀子,按你家里的月俸,五百兩足夠你們一家攢上一輩子?!?/br> “你娘已經(jīng)臥病在床很多年,你為了謀生,賣掉了后面的兩個meimei,還賣掉了媳婦跟一雙兒女。所以五百兩,如果不是別人給你的,那就是你偷的。那樣的話,我也可以去報官,讓官府審你。或者,由我親自動手,把你發(fā)賣到北方挖煤挖礦,到時候你不光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永安,甚至有可能遇到天災(zāi),死在他鄉(xiāng)?!?/br> 五百兩對溫鸞來說,不算什么,但溫鸞也知道,那對于普通人家,甚至是窮苦人家而言,五百兩很可能是一輩子的花費(fèi)。 趙壯不可能有這么一筆錢。 她看向顧溪語,后者已經(jīng)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作者有話要說: 冷冷冷,冷得瑟瑟發(fā)抖。 第65章 、〔六五〕污蔑 顧溪亭的話,?叫人聽著都打了個寒顫。 趙壯方才就有些受不住了,這下變了顏色,大聲求饒:“不要!三郎君,?求您行行好,千萬不要這么多……” 瑞香在后頭“呸”了他一口,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剛才張狂得恨不能敗壞我家八娘的名聲,現(xiàn)在怕了?豹子膽被狗吃了?” 顧溪亭沒攔著瑞香說話,等她說完,接道:“你別忘了,除了趙紫綿,?你們?nèi)业纳砥醵歼€在顧家。想要拿捏你,并不是一件難事。溫家或許會為了你meimei,抬舉你們一家,?但我不會。長明?!?/br> 他叫了一聲。 長明在旁,當(dāng)即應(yīng)“是”。 “把人捆起來,?送去報官?!?/br> “不,不,不!”趙壯掙扎著要叫,?長明已經(jīng)動作利索地開始把他五花大綁,“三郎君。您不能這樣,?我是八娘的舅舅,我是八娘的舅舅?!?/br> 顧溪亭冷笑,?冰冷冷地瞥了顧溪語一眼,?然后看向臉色發(fā)白的牛大。 后者一個哆嗦,?不用誰出聲,自己先跪了下來。 “三郎君,小的這就交代,?小的這就交代!是二娘!是二娘交代小的,讓小的去找趙壯的!” 牛大兩股戰(zhàn)戰(zhàn),早就嚇得站不住了。 他話音落,顧氏眼前陡然一黑,整個人軟得就要倒下。 溫鸞忙上前拿肩背將人護(hù)住。 她這才發(fā)現(xiàn)顧氏的雙手冰冷,身子一直在不停地打著顫。 溫鸞忙不迭緊緊握住她的手。 小的時候,阿娘的手又軟又香,每次被握住,溫鸞都覺得是那么的充滿安全感。哪怕是在她被困別業(yè)的那幾年,家人的笑容和手掌上的溫暖,是她支撐著活下來的力量。 顧氏這時稍稍醒過神來,側(cè)頭望了一眼溫鸞,眼角流下眼淚。 “是阿娘的錯。如果不是阿娘,紫綿……你娘她應(yīng)該能好好的活著,嫁人生子,太太平平?!?/br> “可那樣,就沒有了我,也沒有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的十幾年。而且,阿娘,娘她……也許并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件事?!?/br> 她們身后,傳來牛大焦慮的聲音:“三郎君,我都說了,我都說了。是二娘,真的是二娘交代的。我什么都告訴您,二娘給了我五百兩銀子,整整五百兩,讓我交給趙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