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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知遠(yuǎn)自己喜歡男生,從可能不那么客觀的角度來看,姜寧和原栩都是很好看的類型,他很難說自己的審美有沒有受到姜寧的影響,但姜寧的好看和原栩很不一樣。他缺少攻擊性,是第一眼就會覺得很脆弱的那種人,像動不動就會輕易碎掉的漂亮玻璃杯,姜寧病了以后,他和對方說話都會下意識地放輕聲音。 而原栩……原栩是棵風(fēng)吹不倒的漂亮樹木,總是站得很直,好像不需要什么額外的照料——雖然他總是多管閑事就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這都能走神去想原栩,那封寫得狗屁不通的信還在他包里,和禮物放在一起,而此時此刻明知時間地點都不對的向知遠(yuǎn)卻很想把它拆出來重新寫一遍。 正胡亂回憶著自己有沒有寫什么錯別字,向知遠(yuǎn)忽然聽見有人喊他。 “……小遠(yuǎn)?” 聲音很小,沒有了慣常的輕微失真,他愣了愣才低頭去看病床的方向。 果然,姜寧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正躺在床上看他。 “醒了?”向知遠(yuǎn)笑了一下,“看來我運氣不錯,剛到?jīng)]多久你就醒了?!?/br> 姜寧想坐起來,向知遠(yuǎn)怕他扯到針頭,連忙先一步去按病床按鈕,把床升起來,又順便把窗簾拉開,外面的陽光爭先恐后地擠進(jìn)來,帶來滿室暖意。 掛著點滴的人這才安分了,乖乖靠在枕頭上看他。 “你怎么來了,不上學(xué)嗎?” “倒是想好好上學(xué)呢,你突然來這一出,我哪看得進(jìn)書啊。”向知遠(yuǎn)無奈道,“快期末了,你趕緊好起來,我還得回去復(fù)習(xí)備考?!?/br> 姜寧這么一提,他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算盤打得有多好:這學(xué)期如果能考得好點,寒假可以跟姜靜爭取點福利,比如邀請原栩和他一起來看看姜寧,然后再一起去滑雪…… 不提也罷,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就剩一點念想裝在他的背包里。 他這么說,姜寧也跟著嘆了口氣:“雖然jiejie也不信,但是……我真沒想著要自殺,就是一不小心藥吃多了。” 向知遠(yuǎn)才不信,這話聽起來像騙小孩子似的,可他今年不是六歲是十六歲,哪還能被這種毫無可信度的話騙到。 結(jié)果姜寧沒有放棄這個聽起來非常蹩腳的謊言,認(rèn)真地再次強調(diào)道:“是真的,我就是那天做了噩夢,醒來怎么也睡不著了,恍恍惚惚地多吃了藥,自己也沒意識到哪里不對……” 至于為什么按天給的安眠藥他會有那么多,擅自停藥這事沒辦法說了,就是他自己干的。 “所以你為什么平時不吃藥也能睡著,那天卻在做噩夢?”向知遠(yuǎn)問。 “……那會兒我夢到他了,在向我告別,我想追上去,卻掉進(jìn)了深不見底的海溝里。”姜寧低頭看著雪白的被單,小聲說,“醒過來以后就再也睡不著了,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實在受不了才吃的藥。” “你不想再夢見他了嗎?” 向知遠(yuǎn)知道,大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前些年一直會夢到那位從鐘樓上跳下來的愛人,近兩年沒再提了,但次數(shù)應(yīng)該也不會太少。在他看來,如果姜寧能從那個無休止的夢境里掙脫,即使結(jié)局是掉進(jìn)海里,好像也沒有那么壞。 姜寧搖了搖頭。 “夢里他已經(jīng)向我道別了,我想,應(yīng)該是不想了吧?!彼а廴タ纯諝饫锲〉膲m埃,伸出沒打點滴的那只手抓了一把,又慢慢松開,看著它們的運動軌跡被自己打亂,覺得這有點像自己,“其實我偶爾會覺得,是我不愿意面對,所以才把他困在原地那么久,如果能早點主動打破這個僵局,說不定他也會覺得高興的?!?/br> “我想……他會覺得你能放過自己才是真正的好事?!毕蛑h(yuǎn)說。 已經(jīng)過去太久了,一直被困在原地的是姜寧自己,而不是已經(jīng)離開的人。 他起身給姜寧倒了杯溫水,見外間的姜靜還在睡,于是把門關(guān)上,免得兩人聊天的聲音把她吵醒。再回來時,姜寧正饒有興趣地盯著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解釋道:“剛才你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我不是有意看的。” “哦,沒事?!?/br> 向知遠(yuǎn)拿起來看了看,是小艾給他發(fā)的消息。 ——我都忘了上次還有這個,趕緊給你發(fā)一份。【照片.jpg】 居然是上次他們在江城吃椰子雞時拍的照片。 當(dāng)時向知遠(yuǎn)還不知道原栩他們樂隊要解散了,小艾提議拍張照片時他多少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還是湊了個熱鬧擠進(jìn)鏡頭里。因為他本來就挨著原栩坐,所以照片里他們倆離得挺近,乍一眼看去,好像他也是其中一員似的。 “真好,小遠(yuǎn)?!苯獙幑雌鹱旖牵χ此?,“知道嗎,你在笑?!?/br> 向知遠(yuǎn)放下手機:“你不也在笑嗎……嗯?” “有沒有你喜歡的人的照片?我想看看?!苯獙幊斐鍪?。 “不……等等,小舅舅,你在笑哎。” 他有多少年沒看姜寧笑過了?向知遠(yuǎn)自己都記不清了,以至于他記憶中姜寧的笑容匹配的還是至少十年前的那張臉。 “是嗎?”姜寧呆了呆,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有點遲鈍地說,“原來我也在笑啊……” 他頭發(fā)很長了,柔軟地披在肩上,襯得整個人脆弱而蒼白,笑起來卻完全不一樣,像是曬過太陽的羽絨被,暖融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