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沒什么。”季染風(fēng)皺起眉，“我馬上讓團(tuán)隊那邊去處理。”

    “他既然能拿到角色，就有飾演好角色的能力，為什么要你教。”祁慕然用力咬著顫抖的嘴唇，努力讓自己不要說出什么過激的話，“你要怎么教？像教我一樣嗎？每天收工之后呆在一間房里對詞對戲？”

    “……你說了會等我的?！逼钅饺灰У糜l(fā)用力，齒尖深陷進(jìn)唇瓣里，任由血腥氣味彌漫，電話無法傳去他此刻的神情，踩在即將癲狂的邊緣，面容如鬼魅。

    “我的特權(quán)呢，季染風(fēng)。”他緩慢道，“說了是特權(quán)，就不能讓其他人有同樣的待遇?！?/br>
    祁慕然根本沒有給季染風(fēng)再開口的機會，越說越不像話，甚至將某些陰暗之語都吐了出來，“你知道我什么都敢做吧。就算沒有特別錘的證據(jù)，拿其他東西也可以把你跟我綁在一起，我無所謂別人罵我吸血鬼，我就是要扒在你的身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

    “祁慕然?！奔救撅L(fēng)有些無奈地打斷了他，“別這么說自己?！?/br>
    “我從來沒抗拒過讓外界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br>
    生日祝福也好，合影也好，季染風(fēng)一直都給了他特例。

    “什么關(guān)系！”祁慕然猛地拔高了聲調(diào)，“前同事嗎？！”

    他來回踱步，情緒很是焦躁，“我知道你拍攝任務(wù)重，不敢去劇組影響你，怕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不敢聯(lián)系你，我……我，我只能不停地工作讓自己更專注?！?/br>
    “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你一視同仁，給了相同的待遇，拍攝一結(jié)束，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了，你，你……”祁慕然用力抓了把自己的頭發(fā)，“你就重新跟其他演員……”

    季染風(fēng)忽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祁慕然……？你多久沒吃藥了？”

    “你他媽別管我吃沒吃藥的事情！”祁慕然吼他，“你之前是不是在敷衍我？現(xiàn)在就只是前同事了是嗎？！”

    “不是，你聽我說，我今天……”

    祁慕然用力踢了一腳墻，眉頭緊緊擰在一起，語調(diào)陰測測的，“季染風(fēng)我告訴你，既然給了我的特權(quán)就永遠(yuǎn)是我的，誰也別想，別想從我手里奪走?！?/br>
    季染風(fēng)張嘴欲解釋，想要直截了當(dāng)?shù)母嬖V他今晚的始末，電話就忽然掛斷了。

    回?fù)?，被對方掛斷，再回?fù)?，祁慕然就關(guān)機了。

    -

    凌晨三點多。

    祁慕然被徐悅逼著吃了藥。

    徐悅今晚不知怎么的，無論他怎么軟硬兼施，對方仍舊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模樣，大有如果自己不吃就要親手塞在他嘴里的意思，甚至已經(jīng)擼起了袖子想要動手，祁慕然這才作罷，在對方眼也不敢眨的目光下把藥給吃了。

    藥物沒有立刻起作用。

    祁慕然癱在那個軟的能將自己整個人都吞進(jìn)去的沙發(fā)里，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嗓音有些無力，“我是不是挺差勁的？”

    徐悅坐在他身邊，幫蓋毛毯的動作停了停，“為什么這么說？”

    “別人都以為我光鮮亮麗，但揭掉那層虛偽的外皮……私底下的我只是個神經(jīng)病而已?！?/br>
    “你只是病了，慕然?！毙鞇偱牧伺乃氖直郏岸夷阋膊皇且恢辈≈??！?/br>
    “病起來要命?！逼钅饺豢嘈Γ疤珣K不忍睹了，我又把一件事情搞砸了?！?/br>
    “而且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情?！?/br>
    他吸了吸鼻子，手臂上有些濕，“我只是……太想抓住一些東西了?！?/br>
    祁慕然算是明白了，所謂的病情穩(wěn)定，也只是因為當(dāng)時在劇組里，但凡有什么情緒波動，都是季染風(fēng)第一時間察覺到并且安撫好他，給了祁慕然一種自己已經(jīng)好起來的錯覺。

    但其實不是的。

    他變得更加惡劣了。

    徐悅輕聲，“你沒錯?！?/br>
    祁慕然偏過頭去，躲避似的背對她，“你回去吧，明天我會按時到公司的?！?/br>
    “好?！毙鞇倹]有堅持留下，起身道，“吃了藥好睡，你需要休息。”

    祁慕然充耳不聞，在黑暗里努力睜大眼睛。

    -

    凌晨五點多。

    門外忽然有了細(xì)微的動靜，祁慕然發(fā)了太久的呆，腦袋都有些麻木了，還以為是徐悅過來看自己的狀況，睫毛抖了抖，閉上眼裝睡。

    極輕的腳步聲湊近，像是怕吵醒他一般，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祁慕然將遮在自己臉上的手臂挪開，剛想換個姿勢，卻忽然愣在了原地。

    幾秒鐘之后，他刷地坐起了身，擰開沙發(fā)邊小幾上的臺燈。

    昏黃的光暈很淡很暖，映得對方憔悴的眉眼有遮掩不住的溫柔。

    似乎沒想到自己還醒著，也沒反應(yīng)過來他這番動作，連眼底略有些無奈的擔(dān)憂都未完全褪去。

    祁慕然的嘴唇抖了抖，喊出對方的名字，“……季染風(fēng)？”

    他的味道出賣了他。

    這個熟悉的味道，祁慕然聞了三個多月，早就被他刻在血液里，變成了會調(diào)動記憶的氣味。

    “嗯?！奔救撅L(fēng)垂下手，指腹溫柔拂過他唇上結(jié)痂的地方，“怎么破了？自己咬的吧？”

    “不是，你……”祁慕然有些不敢相信，“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徐悅告訴了我你家的地址和密碼。”季染風(fēng)將手里的東西放下，坐在了祁慕然的身邊，抬手將他那頭亂蓬蓬的發(fā)給慢慢捋順了，“怎么又瘦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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