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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憋不住了:“你說話能不能別這么難聽?” 包蓉:“這有什么難聽的?我合理猜測而已,給大明星拍照的攝影師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們這種普通大學(xué)生?當(dāng)心被騙去拍色情片!” “你!”包蓉要是個男的,魏武估計已經(jīng)沖上去干架了。 “你倆別吵了,這么點小事,沒必要吧。”安嘉月仿佛不甚在意,“我會當(dāng)心的,先去換衣服了,你們不準(zhǔn)再起內(nèi)訌了啊,一會兒就要上臺了,別給人看笑話,丟臉事小,被高老師知道我們都得完蛋?!?/br> 高老師的yin威太有威懾力,聽他這么說,魏武只得作罷。 包蓉則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重重的“哼”。安嘉月側(cè)目看了她一眼,包蓉趾高氣昂地回瞪他。 殺人兇手之所以能夠肆無忌憚,正是因為受害對象毫無戒心。 換句話說,就是蠢,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人。 安嘉月沒說什么,拿起自己套著防塵袋的戲服,走進(jìn)了隔間,清瘦的背影有些落寞。 有個男生忍不住維護(hù):“包蓉,你沒必要這樣說他吧,他也挺可憐的?!?/br> 包蓉翻白眼:“可憐個屁,裝可憐而已,就你們直男看不出這種心機(jī)婊?!?/br> 男生無奈,不想多與她爭辯,正要去換自己的戲服,突然,隔間的門被人用力推開,木頭門板砸到墻上,“哐!”地一聲巨響,后臺所有人一驚,全都望過去。 安嘉月站在隔間門口,眼睛通紅,蓄滿了淚水。 手里提著一件被剪得破破爛爛的戲服。 “為什么要這樣……”他凄聲質(zhì)問,眼淚如串珠般落下,哽咽不已,“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包蓉。 飽含著震驚、鄙夷、譴責(zé),就差把“你怎么這么無恥”這句話說出來了。 包蓉也震驚,呆了足足三秒才想起來反駁:“不是我干的!” 那還能是誰干的呢?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討厭安嘉月。 包蓉百口莫辯,破口大罵:“安嘉月你有病吧!自導(dǎo)自演什么啊!要不要臉!” 安嘉月抿唇不言,掛著兩道淚痕的臉上悲憤交加,一雙眼睛紅潤剔透,目光倔強(qiáng)不平地盯著她。這般委屈,這般堅強(qiáng),又這般漂亮,看得其他人心里都一抽。 太可憐了。 “包蓉,我本來不想罵你,但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br> “除了你還有誰會這么欺負(fù)嘉月?當(dāng)我們瞎嗎?” “你怎么能這么自私,一點都不為大家考慮?這都快登臺了,你讓嘉月穿什么?讓我們?nèi)M人演什么?” 包蓉的眼睛也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想哭:“你們憑什么都相信他?。≌娌皇俏腋傻?!” 安嘉月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氣,將手里的戲服掛好,很識大體地說:“算了,我先去借衣服,不能耽誤演出。魏武,我會賠你錢的,放心?!?/br> 這格局態(tài)度,高下立見,令人肅然起敬。 魏武忙道:“不用不用,你賠什么,要賠也是她來賠?!?/br> 包蓉快氣瘋了,沖上去抓人,其他人連忙將她按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罪魁禍?zhǔn)纂x開。 “安嘉月!你會遭報應(yīng)的??!” 這是什么老掉牙的臺詞? 安嘉月嗤之以鼻,走出后臺,沿著劇院的內(nèi)部通道往學(xué)校的服裝間走,中途順手把兜里的剪刀扔進(jìn)了垃圾桶。 學(xué)校的服裝間存放著不少應(yīng)急用的常見戲服,從乞丐裝到皇帝裝應(yīng)有盡有,但一般不對學(xué)生開放,除非是特殊情況。 眼下可不就是特殊情況嗎。 安嘉月在表演系的群里發(fā)信息艾特了系主任,說要借衣服,同組的同學(xué)看見了,立刻幫他證明,確實是逼不得已,情況緊急。 他幾乎沒費周折,就從服裝間借來了一套差不多的西裝。 返回后臺,補(bǔ)完妝換好衣服,離演出開始只剩五分鐘,包蓉再氣憤不甘也只能先咬牙憋著,無法罷演離開,否則真成了全組的罪人,也會給老師留下不良印象。 演出時長一小時,臺下上座率達(dá)到了四分之三,對于學(xué)生自己排演的戲來說,算是很不錯的人氣了。 《無人生還》這出戲難度不低,由大一的學(xué)生來演繹頗為挑戰(zhàn),角色的情緒起伏變化相當(dāng)大,如果演得不到位,恐慌與猜疑的氣氛就烘托不出來,容易變得沉悶無趣,令人昏昏欲睡。 好在排練了幾十遍不是白排的,學(xué)生觀眾和大爺大媽們的要求也沒有老師那么高,他們的演出最終大獲成功,從結(jié)束后熱烈的掌聲就能聽出來。 期間安嘉月幾次目光掃過臺下,看見賀辰全程站著,認(rèn)真專注地貼著相機(jī)給他拍照。 傻得有點可愛。 這么老實的男人,怎么會是騙子。 演出結(jié)束,回到后臺,氣氛就沒剛才謝幕時那么歡樂和諧了,眼看包蓉變了臉色即將發(fā)作,安嘉月對魏武輕聲說:“我不想跟她吵,先回去了,錢之后轉(zhuǎn)你?!?/br> 魏武替他委屈,攔住包蓉,助他順利脫身后,轉(zhuǎn)身怒斥包蓉:“你有完沒完?!太欺負(fù)人了!” 夜色幽深,戲終人散,劇院外仍有不少學(xué)生在徘徊。 安嘉月歸還了戲服,卸了妝,跑出去找了一圈,沒找到賀辰。 難道還在劇院里? 他折返回去,走著走著,忍不住翹起了唇角,低著頭淺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