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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心宸頓了頓,轉(zhuǎn)而搭上安嘉月的肩,扶他起來,問:“今天怎么了?不像平時的你?!?/br> 安嘉月哭得頭昏腦脹,心亂如麻,用袖子擦去淚,聲音疲憊:“我腦子里很亂,沒法專心,今晚能不拍了嗎?我想早點回酒店休息?!?/br> 賀心宸愣了愣。 薛振宇倒抽一口涼氣,有丁馥的例子在先,他腦中警鈴大作,預(yù)感自家大少爺要發(fā)火,急忙搶先勸道:“嘉月,別任性,這么多人候著你呢,何況心宸的時間多寶貴啊,你耽誤一天,他就得再向公司請一天假,你知道這對公司的損失有多大嗎?” “可我真的找不回狀態(tài)了,我很清楚,硬拍下去也只是浪費大家的時間和精力。” 安嘉月注視著沉默的賀心宸,堅持道,“抱歉,賀導(dǎo),我能回去嗎?” 攝影師、燈光師、導(dǎo)助、場務(wù)等統(tǒng)統(tǒng)停下了手里的活,不敢出聲,彼此之間交換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 “完蛋” 兩個字。片場有幾個萬納的老員工,親眼見識過當(dāng)年丁馥不配合被換掉的場面,心道這些新人演員怎么一個比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輕嘆著搖了搖頭。 薛振宇仍企圖挽回局面,肅著臉呵斥:“嘉月,別亂說話,搞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 一只手擋在他嘴前,攔住了他后面的話。 “好,回去吧?!?nbsp;賀心宸溫聲道,“泡個熱水澡放松一下,先別睡,我一會兒回來跟你談?wù)??!?/br> 安嘉月吸了吸鼻子,紅通通的眼睛盯著他,有點兒難以置信。 賀心宸抬手,似乎想摸他臉,但半途變了方向,輕推自己的眼鏡,轉(zhuǎn)頭面對目瞪口呆的眾人,語調(diào)毫無起伏:“收工?!?/br> 第50章 《月光男孩》 覺得老賀會哄老婆的夸夸他,覺得不夠還可以更甜的夸夸塊好不好 |?ˇ?ˇ??) (《月光男孩》,男主在經(jīng)受外界非議和內(nèi)心掙扎后,最終找到真正自我的故事。 安嘉月走回酒店,按賀心宸說的,泡了個澡,頭發(fā)沒擦,站在陽臺自然風(fēng)干。 影視城附近人煙稀少,除了酒店區(qū)域之外,幾乎看不見六層以上的房子,一到夜里,地上只剩零星燈火,天上卻繁星閃爍,是市區(qū)見不到的美景。 他習(xí)慣性地伸進口袋摸煙,連個口袋都沒摸到,只好抓了抓胳膊上剛被蚊子咬的包,走進房間,打開空調(diào),關(guān)上了陽臺門。 一個小時后,他躺在床上快睡著了,才聽見敲門聲。 門外的賀心宸也洗完了澡,沒穿上衣,手里捏著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進門后隨手?jǐn)R在床頭柜上,順手抽了張紙巾,擦拭沾了水珠的眼鏡,邊擦邊問:“為什么不去我房間?” 安嘉月原以為會等來一通嚴(yán)肅的批評,見他姿態(tài)隨意,沒有要訓(xùn)斥自己的意思,心中長吁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我想一個人靜靜,而且空調(diào)壞了這個理由已經(jīng)用好幾天了,每次小蕓帶著師傅來修都沒問題,她肯定懷疑了?!?/br> “她很機靈,第三次就沒再找?guī)煾盗??!?/br> “哦,可能對這種事習(xí)以為常了吧?!?/br> 賀心宸擦干了眼鏡,銀色鏡腿光亮如新,重新架上了高挺的鼻梁,鏡片折射的光在眼中投下溫潤的色澤。賀心宸回身低頭,定定地看著他,自上而下的目光壓下來:“嘉月,你在生什么氣?” 安嘉月避開對視,輕推他:“我沒生氣,你回去吧,我休息一晚上就好。” 賀心宸紋絲不動:“你今晚確實有點任性了。” 安嘉月心里像被扎了下,抬頭看他:“你也嫌我任性?難道我找不回狀態(tài)還要硬著頭皮演下去嗎?那樣只會浪費你的膠卷?!?/br> 賀心宸雙手捧起他的臉:“狀態(tài)不好,可以休息,但不讓我?guī)湍阏{(diào)整狀態(tài),就是任性。我沒有嫌你,只是擔(dān)心,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對自己的角色一向認(rèn)真,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種情況,能告訴我到底怎么了嗎?” 賀心宸的語氣太溫和,安嘉月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撒氣:“我…… 我就是心里煩,但我不想跟你說。” “為什么?” “因為如果我說了,我們肯定又要吵架?!?nbsp;安嘉月拉開他的手,坐到床邊,臉埋入自己的掌心,“賀先生,我覺得我們復(fù)合得太草率了,其實我們之間什么問題都沒解決,你依然是那個身不由己的你,我依然是那個缺乏安全感的我,我們的想法依然不一致,早晚有一天會再次分開。” 賀心宸在他跟前就地坐下,輕撫他松軟的頭發(fā):“我們之間還有什么沒解決的問題?你說說看?!?/br> “都說了肯定會吵架?!?/br> “你不說怎么知道呢?” 安嘉月埋首片刻,悶悶地說:“那我問你,你五年不來找我的苦衷是什么?你要怎么彌補我?你真的不會又讓我失望嗎?” 賀心宸想了會兒:“其實這幾個問題是同一個問題?!?/br> 安嘉月抬起頭:“什么意思?” 賀心宸:“你還記得徐輝嗎?” “當(dāng)然,提他干嘛,晦氣?!?nbsp;安嘉月說完,突然感覺不妙,“你不會還跟他有來往吧?” 賀心宸搖頭:“早就不來往了,他有他的圈子,我有我的工作,我們原本也不是多近的親戚。但在斷絕往來之前,他做了件事,讓我陷入了很大的麻煩?!?/br> 安嘉月隱約猜到了:“是不是我們分手那天發(fā)生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