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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章打開了沈在身上神秘的開關,他長時間垂著頭,舒云章的手掌也不動,給了沈在一些寬大而溫暖的感覺。 因為舒云章懷里有花,過了一會兒,沈在繞到舒云章的背后,伸手圈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背上。 幸好的是,沈復因為第一次來沈在的學校,找不到停車的地方,所以選擇了很偏僻的角落。他們在一條無人問津的小路上,沈在無聲地抱了舒云章很久。 沈在分明在餐桌上和父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需要照顧,但被照顧得更多的仍然是他。 這一點在一學期快要過完的時候也沒有改變。 正如現(xiàn)在,在需要穿羽絨服的季節(jié),沈在因為激流勇進感冒發(fā)燒。 舒云章讓他住進了單人病房,醫(yī)生進來量了體溫,說溫度太高需要掛水,出去給沈在準備打針的東西。 沈在蜷縮在被子里,偷偷看了一眼舒云章的表情,總之不算很好。 舒云章走過來把他的羽絨服剝下來,問他:“里面的衣服濕了嗎?” 為了不惹舒云章生氣,沈在很認真地感受了一下,說:“之前濕了,現(xiàn)在好像干了。” 舒云章聽完之后臉色更不好了,但也沒有說沈在,只是抓著他一只手,手指探進他的毛衣里去摸。 沈在最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舒云章摸到一手黏膩的冰涼。 “不行,脫下來換吧?!?/br> “穿什么???”沈在問,連說話的聲音都沒什么精神。 “脫掉T恤就可以,空調開高一點沒事的?!笔嬖普抡f。 沈在遲鈍地反應過來,輕輕答應了一聲,拽著衣服的下擺往上拉,脫到只剩最里面的那件衣服時,舒云章背對沈在坐在了病床邊上。 沈在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覺地迅速換好了衣服,整理衣領的時候摸到自己guntang的脖頸,嗓子沙啞地跟舒云章說:“我換好了?!?/br> 舒云章“嗯”了一聲,醫(yī)生這時正好敲門進來,快速給沈在扎好了針。 “大概要兩個小時左右,”醫(yī)生說,“一瓶掛完之后按鈴叫人就可以。” 舒云章說好,醫(yī)生便離開了。 扎針的是沈在的左手,但舒云章把放在一邊的粥拿過來讓沈在吃,卻直接上手喂了他。 粥是用紫米煮的八寶粥,舒云章的每一勺都很滿,沈在只能喝一半,但是嘴唇又不離開,貼著勺子鼓著嘴咀嚼,等到能吃第二口了又接著把剩下的喝完。 沈在吃了一半多,實在吃不了了,才推了一下碗,和舒云章說不要了。 舒云章沒有勉強他,收拾了一下東西,將病房里的燈調暗了一些。 沈在勉強撐著睜開眼,和他說:“你先去吃飯吧?!?/br> 舒云章很壞,利用沈在對他的關心,強硬地說:“等你睡著?!?/br> 沈在又趕不走舒云章,“哦”了一聲將下巴埋進被子里,卻把手伸出來。 舒云章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用自己的掌心包住了沈在的手,沈在便合上了眼。 這是沈在眾多奇怪習慣中的一個,在醫(yī)院這樣令人缺乏安全感的陌生環(huán)境,沈在需要舒云章。 舒云章說:“睡吧。” 好像一句能讓沈在立刻卸下防備,進入深眠的咒語。 沈在醒過來時已經(jīng)躺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他全身衣服都被換過了,身上加了一層被子,讓他連翻身都有些困難。 屋里空調開得很高,沈在覺得非常熱,伸出雙手在空氣里晾了一會兒才好了一些。 他支起身子去拿手機來看,才剛剛七點多。 今天整個上午沒有課,但沈在有一個小組討論安排在十點半。 他又躺了一會兒,在床上醒了醒神,起來洗了個澡。 房子里很安靜,起居室沒有人,舒云章大概還在睡覺,沈在出了門,打算先去買點早餐。 他把自己裹得很厚,去了舒云章常常帶他去的那家粥鋪,給舒云章選了他平時喜歡吃的,又買了幾個豆沙包。 買好東西回家的時候沈在忘了拿起帽子,被早上的風吹得有點頭疼。 到了門口,沈在騰出一只手輸密碼,才摁了兩位數(shù),門就從里被打開了。 除了外套,舒云章幾乎穿好了所有衣服,一副正要出門的樣子。 沈在愣了一下,正要開口時,舒云章突然把他拉進來,身后大門聲音很大地關上,讓沈在反應過來舒云章有些生氣。 “怎么了?” 沈在手里還提著早餐,在舒云章和他交握的手掌間散發(fā)著熱氣。 舒云章埋頭看了一眼,氣息平穩(wěn)了一些,拿走他手里的東西看了一眼,問:“為什么不接電話?” 沈在這時才去摸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因為沒電關機了。 “關機了,昨天晚上忘了充?!?/br> 因為舒云章看起來著急過了頭,沈在反思了一下,道歉說:“對不起,以后不會了?!?/br> 舒云章沒有回答他,把沈在買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折回起居室,從某一個不起眼的小柜子里摸出一根煙,對沈在說:“不是你的錯,不要跟過來?!?/br> 沈在很迷茫地站在原地,看著舒云章的背影。 早晨空氣很冷,舒云章沒有穿外套,站在露臺上撐著玻璃欄桿,唇間那根香煙很快就點燃了。 但是很早他們就說好了要一起戒煙,目前已經(jīng)進展到了一個月只抽一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