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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舒云章,他只是扶了沈在的肩膀,俯身過去和他的父母說:“晚上我能把小在借走嗎?” 夏雪楠好像覺得他帶走沈在的方式很好玩,被逗笑了,說當(dāng)然可以,你陪他玩吧。 沈在借著拿筷子的動作往舒云章懷里躲了躲,遮了一會兒臉紅。 午餐到最后,舒云章偏頭和沈在說他要去個衛(wèi)生間,因為距離太近,讓沈在以為是一個暗示,于是跟著起身。 走了幾步舒云章才笑著問他跟來干嘛,沈在錯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誤會了,不敢說想的是什么,只好推他讓他走快些,自己又垂著頭回到座位上。 等了一會兒,包房的門被重新推開,舒云章手里端著一個點好蠟燭的蛋糕,沈復(fù)唱起了生日快樂的歌,就連沈方成也起身,歌聲跑調(diào)也還唱著。 舒云章走到他面前,一首歌正好只剩一半,夏雪楠在旁邊溫柔地注視他,說:“許個愿吧?!?/br> 沈在合了手掌。 這樣的一天,從來不曾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 很久之前,沈在沒有自己的生日。 婆婆是他唯一親近的人,在有那么一年的夏天,很熱的暴雨夜晚,婆婆給沈在煮了面,蒼老枯萎的手將碗遞給他,說:“這碗叫長壽面。” 布滿溝壑的臉仍然冷漠,沈在卻輕易地被熱氣蒸出了淚。 雨水兇猛地飛進來,那碗面沈在吃得很狼狽。 婆婆搖著她的蒲扇,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孩子啊,今年你就該二十歲了……小時候瘦成那樣,一定是餓得太厲害,沒能養(yǎng)活你……” 又扇在沈在如柴的脊背上,“你是個好孩子……要是和他一樣生在一個好家,肯定比他們有出息?!?/br> guntang的面條變得難以下咽。 那年沈在十歲,知道了婆婆原來有一個餓死的兒子,出生在盛夏。 看向田野的眼眸仍然清澈,沈在和自己說婆婆只是無法忘記自己的孩子而已。 而他的爸爸mama應(yīng)該也沒有忘記他。 沈在因為短短的一瞬間堅持了很多年。 回到沈家的第一年,mama給沈在買很厚很暖和的衣服,發(fā)現(xiàn)他一受凍就很容易生出凍瘡,忍著流淚的沖動告訴他:“你是在很冷的時候出生的?!?/br> 沈在獲得了自己真正的生日。 “每年的今天都是幸運的一天?!?/br> 夏雪楠一邊說著,一邊抱了抱沈在?!澳銈?nèi)ネ姘??!?/br> 禮物被舒云章放在后座,沈在和父母哥哥道別之后便上了車。 他沒有情緒很高,也忘記了系安全帶,等舒云章俯身過來才像被嚇到的鳥兒似的縮了一下,被舒云章握著手臂抓回來。 “怎么了?是還想和爸爸mama多待一會兒嗎?” 沈在搖搖頭,覺得自己有些說不清楚,但是又很需要舒云章,便問他:“我們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 等了一會兒他才又說:“去你家好嗎?想和你待在一起?!?/br> 也就是哪里都不太想去。 舒云章說好,低頭親他一下,才去開車。 沈在親眼見到小別墅的時候仍然有一些驚喜。 雖然不怎么有人住,但舒云章的父母請了工人來打理花園。 冬天的花園只有淺淺的草地,舒云章見沈在喜歡,便帶著他往后走。 別墅的后院里有一個小溫室。 “本來是用來種一些蔬菜的,實在沒人回來就換成花了。”舒云章為沈在打開玻璃門。 這個季節(jié)難以盛開的鮮花長在纏繞的藤蔓上,有各種各樣生機盎然的顏色。 “很喜歡嗎?”舒云章問他。 沈在湊近看一朵花,點了點頭。 他們沒在溫室里留多久,舒云章覺得有點冷,怕沈在凍著,催著他進屋子。 大門還是密碼鎖,沈在挨著舒云章站,看他輸密碼的時候,手指上的紋身隱隱約約的。 忽然想到什么,沈在獨獨牽起他的四指,指腹在那串?dāng)?shù)字上緩緩撫過。 “后面兩位是什么意思呢?”沈在低著頭,問。 舒云章手一翻,便將他握于掌中。 “隨便想的?!彼蛩愫^去。 “哦……” 沈在沒怎么相信。 等走進房間,門鎖響了一聲,沈在才耍賴地圈著舒云章的腰,把他抵在門板上。 “肯定有點什么意思……” 沈在用額頭一下一下去撞舒云章的肩膀,軟著身子趴在他身上。 舒云章被弄得火很大,突然叫了一聲:“沈在?!?/br> 語氣有些嚴(yán)肅,沈在錯愕地應(yīng)了,與他隔開一些距離。 對視了幾秒,沈在眨了眨眼,上下睫毛挨了一下。 舒云章突然俯身,扣住他的腰將人扛起。 “哎?”沈在不知為什么笑得厲害,頭垂著,舒云章帶著他往樓上走,幾階便頭暈?zāi)X脹的,指尖抓著舒云章后背的衣服,模模糊糊地說:“哥哥我頭暈?!?/br> 舒云章一手摁在他的后腰上,一手抱住他的膝彎,步子很穩(wěn)地將人帶進自己房間扔上床,跟著壓上來。 想親他,可是被沈在偏頭躲了,吻落在柔軟的掌心里。 “你要告訴我,才能……”話有些羞恥。 “能怎么?”舒云章一邊問一邊輕輕咬他手掌的皮膚,沈在敏感地縮著手指,一顫一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