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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我要錄下來?!弊S嗥鹕砭鸵闷鹗謾C,卻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早就不知道進誰兜里了。 “唉…”他嘆了口氣,快樂來得快去得也快。 “去洗澡?!备缔o洲催促他。 “我困的不行。”祝余開始犯懶。 “你都睡四十分鐘了,還困?” “四十分鐘算什么?我得睡四百分鐘才行” 傅辭洲瞥他一眼,到底還是沒繼續(xù)說話。 祝余自己在被自己悶了一會兒,低頭聞聞身上的味道:“我臭了嗎?讓我洗澡?” “臭,”傅辭洲夸張地吸了吸鼻子,“一股火車上的泡面味?!?/br> 之前比較急,他沒在意,后來看祝余實在困,也就沒提。 可是眼下到底跟自己躺一被窩里,傅辭洲就有點接受不了了。 “唉,那就洗洗,”祝余撐起身子,像條狗似的把自己的腦袋往傅辭洲面前甩了甩,“是紅燒牛rou味還是老壇酸菜味?” “是我一巴掌能抽死你味,”傅辭洲按著祝余發(fā)頂把人推到一邊,“給我滾遠點!” 他起身去浴室給祝余放水:“你洗澡還是泡澡?” 祝余腳步很輕,蹦跶著跳下床:“洗澡吧,泡澡泡昏過去了都?!?/br> “嘩嘩”幾下水聲,傅辭洲甩著手上水珠從浴室出來。 祝余坐在床邊,把自己的破書包翻來覆去的抖。 “這傻逼小偷,老子內(nèi)褲都偷?”祝余簡直都快傻了,“我出門就帶了倆,裝一起的,全沒了?!?/br> “cao?”傅辭洲也笑了起來,“男小偷女小偷?” “做個人吧,”祝余把自己書包往地上一扔,“我不換內(nèi)褲您看行嗎?” “你不難受嗎?”傅辭洲從衣柜里翻出一條新的扔祝余臉上,“我真是服了,你他媽是豬吧?” 祝余被罵了也不生氣,把內(nèi)褲往手里一攥,屁顛屁顛就去洗澡。 他出門前才把自己倒騰干凈,也就坐火車上悶了一天。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比較睡別人床上,還是乖乖聽話洗個澡吧。 戰(zhàn)斗澡只需要幾分鐘,屋里待的時間長了,溫度上來,一點也不冷。 祝余把頭發(fā)吹干,出了浴室腳都沒沾地,踩著傅辭洲的拖鞋就往床上跳。 “你屬猴的吧?”傅辭洲攔了一把他的腰。少年腹部緊實,還憋著氣。 “睡覺睡覺睡覺…”祝余被子一蒙,蹬腿蓋好。 傅辭洲拿了自己的衣服:“你換下來的內(nèi)褲呢?洗了沒?” “我?guī)Щ丶胰?,”祝余聲音悶在被子里,“干嘛啊這么關心我褲衩?!” “我特么關心個屁!”傅辭洲罵罵咧咧走進浴室,“我是嫌你臟!” 祝余在被窩里翻了個面,把腦袋使勁在枕頭上蹭了蹭:“少爺,我走了你是不是要換床單被罩?” 浴室里有水聲傳來,傅辭洲應了一聲:“你挺有自知之明?!?/br> 祝余心里憋了股氣,踢了踢被子。 人的嘴巴一旦閑下來,躺床上不困也要困。 他打了個哈欠,想睡覺又不敢睡。 萬一又做夢了怎么辦?萬一說夢話呢? 自己一個人在家還好,現(xiàn)在和傅辭洲一起,就有點讓人不得不去在意。 醫(yī)院走廊里,傅辭洲說的話他還記著,腳背被握住的感覺他也記得。 今天太陽很好,傅辭洲背著他走出醫(yī)院,又背著他回到家里。 祝余的微信昵稱就是一條簡單的小魚,但是他沒想過這個字能從傅辭洲的嘴里說出來。 也不知道對方是誤打誤撞還是早有注意,但不可否認的是那些話都說進了祝余心里。 祝余一個翻身,把臉埋進枕頭里。 沒人跟他說過那些。 - 傅辭洲洗完澡出來祝余已經(jīng)睡著了,鬧騰半天的少年終于安分下來,老老實實嵌在被褥之間。 他的肩上搭著浴巾,頭發(fā)都還沒吹,出來圍著床繞了一圈,看見祝余正在睡覺之后又繞回了浴室。 雖然這人咋咋呼呼還喜歡跟他抬杠,但不知道為什么,沒聽見祝余說話就有點不放心,一定要第一時間出來看一看才可以。 電吹風祝余剛用過,被繞好電線放在抽屜里。 傅辭洲把它拿出來,在打開前猶豫了一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外面有人睡覺呢。 傅辭洲的頭發(fā)短,還特別硬,剛剪過時耳后脖頸那兒摸著就跟小刷子一樣,特別容易干。 所以他格外喜歡揉祝余的頭發(fā)。 那顆小腦袋上長出的發(fā)絲和他不同,軟的細的,摸著比較舒服。 半干著發(fā)回到床上,傅辭洲放輕動作,看了眼手機剛好兩點出頭。 他有午睡的習慣,但這時候也該醒了。 可是祝余正在睡覺,窗簾一拉,屋里昏暗,就給人一種時間錯亂還可以再睡會兒的感覺。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睡會兒吧。 一覺睡了不知道多久,傅辭洲再次醒過來時屋里漆黑,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祝余正縮在床邊,腿蜷著,腰弓也著,整個人就像一只小蝦,半個腦袋都懸在了床外。 不僅如此,他還卷著被子,像是怕冷一樣,即便被悶出一腦袋的汗也不肯放開。 “喂,”傅辭洲拉拉被角,沙啞著聲音喊他,“掉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