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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去,那太尷尬了,”祝余扒著車門垂死掙扎,“少爺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晚上我還想去元洲河看河燈呢!” 元洲分為東西兩個區(qū),東城的經(jīng)濟發(fā)展較快,商業(yè)區(qū)住宅區(qū)都比較多。 而西城生活節(jié)奏要平緩許多,有名的元洲河橫跨而過,現(xiàn)在有大力發(fā)展旅游業(yè)的趨勢。 臨近年關,每晚都有人在元洲河邊放河燈祈福,紅紅火火一片,還是挺美的。 “真是巧了,”傅辭洲掰著祝余手指頭把人摔進車里,“我奶家就在元洲河附近?!?/br> - 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過就投降。 祝余窩在出租車里看月亮,看著看著又打了個哈欠。 “你怎么這么能睡?”傅辭洲看著祝余的后腦勺,想揉,但忍住了。 祝余耷拉著眼皮,把額角抵在車窗玻璃上:“還不是你太煩了,我壓根沒睡好?!?/br> 傅辭洲滿腦袋黑人問號:“我又怎么了?” “沒怎么,”祝余閉上眼睛,捏著嗓音道,“你最好了?!?/br> 傅辭洲心上一跳,在那瞬間有點心虛。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他下意識地往封閉空間內(nèi)唯一的陌生人那里看去,又恰巧在后視鏡里和司機對上目光。 “……” 傅辭洲捏緊了拳頭,想把祝余暴打一頓。 他忍啊忍,憋啊憋,最后還是揉了一把對方的發(fā)。 揉死算了。 目的地就在元洲河附近,祝余一下車就能看到不遠處紅黃一片的街燈。 他們速度太快,現(xiàn)在差幾分鐘到五點,不是吃飯的時間,還能再玩一會兒。 “哇——”祝余發(fā)出了一聲沒啥見識的驚嘆,“還有掛天上的呢?!?/br> “還有掛手上的呢?!备缔o洲付完錢跟著下車,指了指路邊賣燈籠的,“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就給你買一個。” 祝余就當沒聽見這話,彎著腰興致勃勃地跑去看。 他看來看去嘴都咧去了耳根,轉頭對傅辭洲說:“還真是紙糊的?!?/br> “一般都是自己做著玩拿來賣的?!备缔o洲走到祝余身邊,都拿出手機掃完碼了,對方又蹦跶去了別的地方。 “我去,這還有糖字呢!”祝余在三米開外朝傅辭洲招招手,“你過來看?!?/br> 傅辭洲:“……” 他收起手機,又跟著走過去:“你能別像個兔子一樣亂竄好嗎?” “五毛錢一個字,寫糖字的老爺爺伸出手掌比了五根手指,非常大聲地問祝余,“要寫什么?!” 老人家似乎默認了祝余是他的客人,裝著糖稀的小勺都開始加熱了。 “?。渴裁醋侄嘉迕珕??”祝余彎腰問了一句。 老爺爺拿著竹簽低頭專心攪合糖稀,沒聽見祝余的這句問話。 傅辭洲揣著兜走過來:“估計耳朵不好,你說大聲點?!?/br> “我寫三個,”祝余大聲喊出來,“傅——辭——洲——” 傅辭洲額角一跳,手掌自然而然地在祝余背上就是一捋:“你干嘛?” “啊——?”老爺爺終于抬頭,指了指小桌前面搭著的破本子,“你寫下來?!?/br> 祝余應了一聲,拿起筆就寫下了“傅辭洲”三個字。 “你寫我名字干嘛?”傅辭洲一臉嫌棄,伸手就要去搶筆,“別把我名字寫這兒?!?/br> “你名字筆畫多,”祝余扣住傅辭洲的手腕,強行安慰著,“為了兄弟犧牲一下。” “你要臉嗎?老人家的便宜都占?”傅辭洲簡直不敢置信。 祝余瞇眼一笑:“我糖沒了,給點吃吧?!?/br> 很快,老爺爺就寫了個名字出來。 橙黃色的糖稀躺在白板上,得等到?jīng)鐾改滩拍苋∠聛怼?/br> 傅辭洲等著也是等著,也拿起筆寫了個名字。 祝余。 寫完之后他又劃掉,改成了祝魚。 祝余察覺到了這么個微小的細節(jié),往傅辭洲那邊看了一眼。 “這個筆畫多,”傅辭洲把筆一放,將本子擱在桌上,“我也想吃糖?!?/br> 祝余有時候覺得傅辭洲這人特別好玩。 用個老氣點的形容叫口不對心,換個比較新潮的,就是死傲嬌。 關心都寫在臉上,但是非要梗著脖子硬扯出個誰都不信的理由去掩蓋那些讓人心頭暖脹的本意。 “那再給我畫條魚吧,”祝余又在自己名字后面畫了條簡筆畫的小魚。 “那我也要畫一個,”傅辭洲可怕的攀比心開始作祟,“我畫個什么?” 祝余畫完小魚筆都沒停,在傅辭洲的名字后面加了頭豬。 “靠!”傅辭洲按了一把祝余腦袋,“想打架?” “豬比較復雜,”祝余笑得合不攏嘴,“犧牲一下犧牲一下…” 傅辭洲也在笑,手臂勒在祝余的頸脖,逼著人直不起腰。 兩人又開始鬧騰,怕打翻老爺爺?shù)男傋?,動作小了許多。 大概是笑聲太過響亮,驚動了低頭畫魚的老爺爺。 他剛把“祝魚”兩個字寫好,拿過本子看見了兩人名字后面跟著的小動物。 “這個——一塊!” 老爺爺仰頭去看攤前打鬧的少年,看著看著也笑了起來。 傅辭洲下了狠手,逮著祝余頭發(fā)就是一通猛揉,揉的都出靜電立起來才肯罷休。 祝余頸間沒了桎梏,抬起頭后整個人懵了好幾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