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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買給你的,”祝余幾口把那個“洲”字吃掉,一并連竹簽也給扔了。 傅辭洲把餅干一晃:“我奶家里什么都有,又不差你一兜子,這玩意兒就不該買,我奶又不喜歡吃?!?/br> “買都買了,”祝余拎起牛奶,還在左右找著店家,“南淮不都有那種路邊賣水果的地方嗎,這里怎么沒有?” “別買了,”傅辭洲拉了拉祝余的衣服,“都幾點了,再不回去我奶得說我?!?/br> “不才五點出頭?”祝余轉(zhuǎn)過身道,“那我回去挑點橘子?!?/br> “挑什么挑,就這些吧,”傅辭洲一攬祝余脖頸,把人帶著往前走,“不就吃個飯么,你怎么想這么多?” 和祝余認(rèn)識滿打滿算也有十來年,傅辭洲一直和對方明里暗里較勁,嘴上心上各種不服。 但是今天還是他第一次這么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在某些方面就是不如祝余。 這事兒如果換成傅辭洲,他絕對想不到這些。 自己指不定跟個傻小子似的跑別人家里吃飯,就帶一張嘴去的那種。 “你怎么想起來買這些的?”傅辭洲偏過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復(fù)雜的心情。 一低頭,他看到自己手上串著的“祝魚”兩個糖字,心情就更復(fù)雜了。 “你想不起來買才有問題吧,”祝余抬手想去拿傅辭洲手上的糖字,“這個你不吃嗎?不吃給我吃?!?/br> “這是我的。”傅辭洲把糖字一舉,在吞口而出的那一瞬間有點心虛。 糖字是他的,祝余不是。 “你的你又不吃?!弊S嘟z毫沒有g(shù)et到傅辭洲在意的點。 傅辭洲有點茫然地放下手臂,那份心虛慢慢消散,代替而來的是不知所措和滿肚疑問。 他在緊張些什么。 就這么一路舉著“祝魚”回了小區(qū),傅辭洲看著祝余在樓下的垃圾桶邊擦擦嘴,擦擦手,再擦擦臉。 跟個貓?zhí)蛎频?,完事兒之后又拉巴了一下頭發(fā)。 傅辭洲走到他身邊,隨手替他理了理帽子:“知道的明白你去吃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相親?!?/br> 祝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花季少年正青春,必不可能出去相親?!?/br> “要點臉吧,”傅辭洲覺得好笑,“還花季少年…” - 祝余一路上都挺正常,直到進了樓道,上了電梯,這才開始有點緊張。 “我去吃飯真的不太好吧?我一個外人?!?/br> 傅辭洲歪頭看著他:“你不好意思啊?” “有點?”祝余抬手,食指和拇指之間拉出一段間距來,“億——點點?!?/br> “沒事,”傅辭洲打開祝余的手,“我奶特別熱情,一直說讓你過來。” “奶奶認(rèn)識我?”祝余搜刮著回憶,似乎并沒有傅辭洲奶奶的記憶。 “可能吧,我奶以前跟我爸住南淮的,最近幾年才跟我小姑搬來元洲,指不定見過你?!?/br> 祝余“哦”了一聲,心里尋思著就他和傅辭洲小時候那段互懟的勁,要是他奶奶來補習(xí)班接過他,大概聽過自己。 “話說你這糖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吃?”祝余指了指傅辭洲手上的糖字。 傅辭洲抿了抿唇,自己也很想知道為什么。 “懶得吃?!彼S口諏了一個借口。 “那我要吃你怎么還不給?”祝余問。 “我的我為啥給你?你餓瘋了吧就盯著我的糖畫?” “……” “拉倒?!弊S嗥财沧?,搞不懂這位大少爺?shù)哪X回路。 電梯到達十五樓,祝余跟在傅辭洲身后走出電梯。 大紅色的燈籠發(fā)出暖紅色的光,有一戶似乎沒有關(guān)門,家里正放著《好運來》。 “自己拎著?!备缔o洲把這那盒餅干遞給祝余。 然后他把手往兜里一揣,直至往前走去。 “奶——” 傅辭洲喊了一聲。 “哎——” 一道帶著笑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祝余還沒見著這個人,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她滿心的喜悅。 孫輩隔代疼,傅辭洲奶奶肯定疼他疼得很。 “跑哪玩去了,到現(xiàn)在才回來?哎喲這手里拿了個什么?多大的小伙子還活回去了,糖稀畫舉手里跟個寶一樣?!?/br> 奶奶說話跟連珠炮似的,劈里啪啦一通下拉,傅辭洲都沒找到地兒接嘴。 特別是最后一句話讓他有點尷尬,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的祝余,心里想著這人別真把自己奶奶的話當(dāng)真,以為他把這破糖字當(dāng)寶吧。 “哎喲,這就是祝余吧!” 奶奶把站門框里的傅辭洲推進屋里,笑著就去迎他身后的祝余。 “奶奶新年好。”祝余高了奶奶一大截,說話都得微微弓腰。 他臉上掛著笑,眼睛彎彎的,看著就討人喜歡。 傅辭洲趴在門框里往外看,心里突然就想起電視劇里面男主角第一次帶女主角回家見家長時候的場面。 還…挺像。 “來奶奶這還帶什么東西?小孩子不要帶東西。洲洲呀你也不攔著點,你朋友你還跟他見什么外?!” 這一下就把鍋扔給了傅辭洲。 “?。俊备缔o洲被砸的一懵,把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場面都給砸沒了,“我都沒注意,他偷偷買的?!?/br> “趴門上也不嫌臟,衣服不要你洗就可勁糟蹋是吧?”傅辭洲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頭,鐘妍就扯著帽子把他給拽進屋里,“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