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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切齒的在心里哼了一聲, 你當(dāng)初非把我叫回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秦未寄沒有同我說話, 坐在那里垂頭看劇本。 “小謝?!?nbsp;周空在我身旁低聲說道,“你辦事不厚道, 未寄可生氣著呢, 別招他?!?/br> 我哪敢招他, 我做了虧心事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來讓他看不見我呢。 我小聲嘟囔,“更不厚道的我還沒干呢...” “你今天可爭點氣, 你要演砸了安溏就真歸別人了。” 我低頭掃了眼劇本不在意的說,“我要是演砸了, 我就把全部身家拿出來買下這個劇本的版權(quán), 你也別想拍了?!?/br> 周空伸腿踢了我一腳,“滾一邊看劇本去, 別礙我的眼?!?/br> 我訕訕的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我狀態(tài)的確不好, 這會兒坐下來覺得嗓子干澀, 頭還有些疼。 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 我靠在沙發(fā)上, 眼里放空。 劇本里的那段戲, 我都不用看, 早就在腦子里滾瓜爛熟了。 “小齊, 可以開始了, 未寄幫忙搭一下戲。” 我用手撐著下巴, 周空給我的那段戲沒有和秦未寄的對手戲, 秦先生氣性小, 連和我搭戲都不愿意。 齊斂喻笑了笑,“秦老師給我搭戲我就安心多了?!?/br> 我冷哼一聲, 有什么了不起的, 誰還沒和秦未寄拍過戲也是的。 我沉著臉色, 看秦未寄一秒就變成了許江。 安溏已經(jīng)好幾天不敢出門了。 隔壁的老色鬼幾乎天天在門口等著他出去。 許江回來的時候, 就見安溏坐在窗口,“干什么裝神弄鬼的?” 安溏轉(zhuǎn)頭, 不知道用眼神勾勒過多少次許江的輪廓。 “我出不去了?!?/br> 許江不知所云的看著他,“什么?” “我被關(guān)起來了。” “爸爸把你關(guān)起來了?” 安溏笑了笑, 搖著頭,“他才不管我呢, 是我把自己關(guān)起來了。” “神經(jīng)?!?nbsp;許江有些不耐煩了, 把門反鎖起來,“你就是想得太多了?!?/br> 許江上前把安溏揉在懷里,“是我想太多了嗎?我怎么覺得自己渾身都是血的味道, 洗都洗不掉?!?/br> 許江呆住了, 皺著眉頭看著他,“安溏, 別跟我胡言亂語?!?/br> 安溏嘆了口氣, 把頭埋在許江的懷里,“哥, 你多回來看看我吧, 看一眼少一眼?!?/br> 安溏最近總是這樣胡言亂語, 許江眼里有些厭惡, 安溏病態(tài)的神情把好看的眉眼都染上了一層塵埃。 我有些看不下去, 出了門, 躲在樓道里喘了口氣。 從口袋里取出一根煙, 吸了一口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齊斂喻在那里演著安溏, 我心里卻有一塊地方住著安溏。 我對于秦未寄的愛也有些趨于病態(tài), 我看著他把齊斂喻摟在懷里, 嫉妒的手都在發(fā)抖。 秦未寄說的沒錯, 我連演員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都沒有。 要讓我看著他們把那些親密戲演完, 我說不定真能砸錢把這些版權(quán)都買下來, 他拍一部, 我買一部。 我嗓子難受得很, 抽了根煙覺得嗓子沙啞的發(fā)痛, 咳了兩聲發(fā)現(xiàn)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了。 我心沉了一下, 罵自己不爭氣。 秦未寄推門出來, 正看見我咳得雙眼通紅。 “怎么了?” “秦哥...” 一開口, 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秦未寄皺著眉頭,“你抽煙了?” “我沒事...” 秦未寄冷著眼看我, 把我手里的煙奪了過去, 扔在了地上,“謝遙吟, 你還是孩子嗎?” 我有些怕秦未寄生氣, 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我就是有些緊張, 我還能演, 沒事?!?/br> 周空聽著聲音走了出來,“你墨跡什么呢?” 秦未寄淡淡道,“試鏡結(jié)束吧, 我?guī)ヌ酸t(yī)院?!?/br> “結(jié)束?” “就小齊了。” 他回頭看了看我,“你自己作死, 機會可不會等你。” 我咬著嘴里的嫩rou, 嘗到了一點血腥的味道才松口。 “周老師, 我嗓子不能說話了...” 我咽了咽口水,“給我段沒臺詞的戲。” 周空聽著我的聲音眉頭也皺得深了,“進來吧?!?/br> 我這臉色還真就演了安溏跳樓前的戲。 沒有臺詞, 就是一段眼神戲。 沒有任何情感鋪墊就要演一段自殺的戲, 周空都替我擔(dān)心。 但他不知道, 我死過一回。 我嘗試過生命流逝的感覺, 嘗試過人求死心切的時候孤獨洶涌而來的絕望。 安溏求死的心與我不甚相似。 我是因愛已失, 安溏是因愛從未來過。 但至少站在這里準(zhǔn)備跳下去的那一刻, 安溏是不愛許江的。 這無疑不是周空在對安溏絕情之余的一絲溫情。 是不是人死過一回以后, 連再死一回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仿佛站在高樓上, 臉被風(fēng)吹著, 心被雨打濕了。 我呼吸加重, 我想安溏在臨死前盡管覺得全世界都在傷害他, 也仍舊希望有人能夠拉他一把, 讓他活下來。 但是沒有。 人們的手都是無情的劊子手, 只是一步一步的把他往下推。 “別演了?!?/br> 我回過神來, 看著秦未寄。 秦未寄似乎有些難受, 側(cè)過頭, 又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下意識的去追他。 --